颜执说了又后悔,不知道拿什么话试探雪萤,满腹心事跟在雪萤后面,她这边还在纠结,那边渡以舟的召唤兽已经降临。
    师徒俩再见,二话不说就是拔剑。
    打完以后岑无妄估计心情不错,看着雪萤从地上爬起,想了想渡以舟给他的剧本,主动伸手,“疼吗?”
    雪萤擦了鼻血莫名其妙,她挨了岑无妄这么久的打,岑无妄头一回问她疼不疼?
    说不疼再打她一顿吗?她虽然喜欢和岑无妄交手,那也不是天天打,至少等她吸取经验教训。于是点头,“疼。”
    岑无妄拿着他的台本,面无表情念台词,“现在知道疼了,以前打你都不求饶。”
    雪萤惊呆了,岑无妄又换魂了,话这么多,还知道关心自己,“你有病?”
    岑无妄顿了片刻,抽出剑来,用行动表示他没病,还能把雪萤揍个半身不遂。
    大约是考虑到雪萤刚被揍过一次,这次岑无妄下手轻了些。雪萤很快品出其中滋味,和岑无妄打得有来有回,搁温安眼里,是师徒指导。在颜执看来,这对狗女女在玩眉来眼去剑。
    等雪萤打完,想起台下还有个颜执,不好意思下台向颜执道歉,“抱歉,我们现在去看房子?”
    颜执现在想冷静冷静,“今天还是算了。”
    雪萤挺失望的,依依不舍道,“好吧,那我今天晚上还住你这吗?”
    颜执头皮发麻,隔着面纱她都能感受到雪萤的热情。后边还有个一直注视雪萤的岑无妄。
    该不会?难不成?
    她独自一人回到住处,想起雪萤的热情,雪萤的剑术。眼下她与雪萤还有场戏,这戏要是成真了,她日后如果拒了雪萤,此人剑术怕不是要把她……
    颜执越想越心慌,摸出玉牌施起族中秘法。
    第一个是太初宗的颜垢,好几年没见自家侄子,颜执一阵恍惚,简单几句叙旧后,颜执试探性问,“你可知雪萤?”
    颜垢可太清楚了,他就是雪萤的迷弟,一拍大腿给自家叔说起雪萤的丰功伟绩,“太玄门第一美人,叔,我和你讲,雪萤师姐……”
    颜执打断颜垢的吹捧,“那她可有心上人?”
    颜垢果断摇头,“没有。”
    颜执再问,“女修呢?”她问的比较委婉,“就关系比较好的女修……”
    颜垢挠头,“雪萤师姐对师姐师妹都挺好的,叔你问这个干吗?”
    颜执直接掐了通话,她静坐了很久联络上另一人,颤颤巍巍道,“喂妈,你之前说的鹿野苑佛子,技术特别好,现在还能预约吗?对,我想通了,我想做男人。”
    第35章
    雪萤没想懂岑无妄来云梦泽干嘛,她一个人完全能拿下女侯。眼下走了个颜执,又来个岑无妄,今天是没法看房子了。师徒俩干坐了会,雪萤问岑无妄,“岑姐姐你怎么来了?”
    岑无妄回答,“接戏。”
    雪萤:???
    她恐怕得回去问渡以舟他们,至于岑无妄,雪萤试探道,“咱们一起回去?”
    岑无妄细心拭净古剑,一言不发下台,雪萤跟在后面,行了几步他停下脚步,雪萤问道,“怎么了?”
    岑无妄,“不认路。”
    师徒俩调了个位置,雪萤走在前头岑无妄跟在后头,清晨时分,远处云蒸霞蔚,天边一片清光,耳边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和门中清修完全不同的景象。
    “包子,芝麻馅的,红豆馅的,叉烧陷的。”
    “买糖葫芦喽。”
    “担,担面。”
    雪萤扫过极目处的红日,视线最后停留在手边的小贩,热气腾腾的包子。她停下来要了两个,咬着嘴里的,顺手把剩下那个递给岑无妄,不想迎面是岑无妄递过来的糖葫芦。
    “大早上吃酸的不好。”
    岑无妄点头,要走雪萤手里的肉包,自行解决手里的糖葫芦。
    看岑无妄面无表情鼓着腮帮子嚼糖葫芦,雪萤只觉稀奇,忍不住问,“好吃吗?”
    岑无妄没回,他让雪萤待在原地等着,独自一人折返,没过多久,岑无妄扛着糖葫芦架子回来,后头跟着一个八旬老汉,跑得气喘吁吁,喊着客人你给太多了。
    岑无妄没搭理老汉,他停下来回答雪萤的问题,“很好吃。”
    末了还加了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后半句话雪萤没懂,她和岑无妄一道返回落脚处,渡以舟几个被岑无妄喊出来,几个人坐在位置,岑无妄一人发了串糖葫芦,他自己坐在架子边上,吃起今天五根糖葫芦。
    温安拿着糖葫芦不知所措,“师叔,我等已经过了顽劣的年纪。”
    女人才吃糖葫芦,身为男人,要吃就吃土。
    岑无妄神色不变,“无所谓。”
    别人有就可以了。
    送走这位沉迷糖葫芦的长辈,雪萤转而问起温安,“岑姐姐为什么会来云梦泽?”
    这问题温安早就想好借口了,他不会说我们怕你跟颜执跑了,而是说,“师叔的性情你也知道,若是让他知道咱们演戏不带他,回头怕是有苦头吃。”
    说到这温安还愁眉苦脸的,“师妹自然不怕,只是可怜了我和渡以舟,回去后被师叔责罚。”
    温安自觉这话没毛病,他和渡以舟又不像雪萤,能经得起岑无妄一顿打。所以为了避免被岑无妄穿小鞋,他们迫不得已请来了岑无妄。相信看在同门的情分上,雪萤会相信他们。
    雪萤,“你们这么菜,多挨几顿打怎么了,被岑姐姐指导是好事啊。”
    “再说你不说我不说,岑姐姐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瞒着他演戏,师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温安眼皮子顿时一跳,脸上堆满笑容,“怎么可能呢,师妹误会了。”
    雪萤笑得没心没肺,“哈哈哈哈,我讹师兄的,师兄你还当真了,师兄做事我当然信。”
    温安,“……”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雪萤按在地上打。
    那边渡以舟亦步亦趋跟在岑无妄后边,说话毕恭毕敬,“师叔能来,弟子受宠若惊,实不相瞒,弟子也不曾料到今日情形。云梦泽出售五色神羽,龙族涉足其中。”
    大体情况岑无妄已经在信中知晓,“区区龙族有何惧?”
    什么真龙天子,上一个喊天下第一的,被苍梧坑得只会卖担担面了。
    渡以舟义正辞严,“回师叔的话,龙族对五色神羽另有图谋,若是被龙族拿走,太素谷将要遭遇不测。”
    岑无妄握着一根竹签,对渡以舟的话不解,“太素谷有难关我两派何事。”
    渡以舟没料到岑无妄会说出这番话,“可是师叔和宗主,与谷主不是至交好友吗?”
    不然三太小报为什么叫三太,冲太初宗和太玄门两派,就该叫二太小报。
    岑无妄向渡以舟展露了无情的成人世界,“表面朋友。”
    渡以舟不死心,“师叔去太素谷都是全免。”
    岑无妄说,“那是因为第一代剑仙是祖师爷,苍梧他不敢放肆。现在换了我,苍梧他打不过。”
    不然那厮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个医修还在剑修面前这么跳,呵。
    渡以舟急了,“可弟子听说,师叔悟剑道时,宗主和谷主曾经联手……”
    岑无妄说,“你宗主也修无情道。”
    渡以舟可疑沉默半晌,垂死挣扎,“弟子不懂师叔的话。”
    岑无妄直接帮渡以舟锤死,“苍梧给她也戴了顶。”
    照苍梧的话说,这叫公平公正公开,大家轮流戴绿帽,回头还能做好朋友。自然地,在宗主给岑无妄记上一笔后,苍梧也上了宗主的小本本。
    宗主:记仇,记大仇,记血海深仇,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鉴于渡以舟还是下任宗主,岑无妄多说了两句,“少掺和太素谷的事。”
    妖界很多规矩和道界不同,你帮忙那些妖还会骂你神经病。
    渡以舟打击颇大,还是幼年的渡以舟十分依赖宗主,当年宗主不告而别,成了渡以舟的执念,这么多年过去,他脑海中只剩一道倩影,现在这道倩影越发模糊,只剩宗主的八卦。
    给岑无妄戴绿帽,结果被岑无妄当成工具人,然后回头被苍梧戴绿帽。加上数年不归,渡以舟怀疑宗主是不是恼羞成怒不肯回来了。
    “那,师叔为何还来云梦泽……”
    岑无妄说话很实际,“锻炼心境。”
    你这里有戏哎,他干嘛不接。
    渡以舟,“……”
    他实在没法用常理推测岑无妄,考虑到岑无妄对演戏的热衷,渡以舟试探问,“师叔喜欢这剧本?”
    岑无妄让渡以舟坐下,翻出剧本提问,“要雪萤背弃师门,携五色神羽逃去东海?”
    颜执他刚见过,挺秀气的一个孩子,听闻昔日东海暴乱,颜执以雷霆手段镇压。虽然岑无妄对权术不感兴趣。但颜执年纪轻轻便有此手段,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苍梧就和他谈过,说颜执是个妙人。
    渡以舟不知道怎么回答岑无妄,他和温安计划着唆使岑无妄抢人。而现在看来,师叔对演戏很感兴趣,是会答应吗?
    岑无妄看了会说,“我这条线没什么用。”
    “有用的。”渡以舟急忙道,“您能增加这个故事的深度。”
    “您看,师妹突如其来迷恋颜执,这看起来没什么可信度,若是有师叔,这就增加了感情纠葛,它完全可以是雪萤在向师叔告白被拒后,因爱生恨,带上五色神羽报复师叔。”
    在把温安的剧本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渡以舟重新改编。故事里雪萤自小仰慕岑无妄,碍于师徒身份,不敢吐露心声。恰好岑无妄也是如此,师徒俩不敢点破。此时突然闯入一个颜执,对雪萤大献殷勤,雪萤想要激起岑无妄的醋意,故意在岑无妄面前勾搭颜执,岑无妄明明有反应,却不肯承认……
    听完渡以舟的剧本,岑无妄说,“如果单纯是携五色神羽逃去东海,不必这么麻烦。”
    渡以舟,“啊?”
    “我夺了雪萤的白露便可。”
    剑修的命根子就是剑,抢了雪萤的白露,雪萤还不得跟岑无妄撕破脸。回头给颜执加场戏就完事。
    在正事上岑无妄还是非常明大义的,他忍痛放弃了自己的戏份,为四界和平而奋斗,“捉拿女侯非儿戏,夜长梦多,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去打断雪萤的腿,夺下白露。让她叛出师门。”
    渡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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