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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下来,晋楚蔫儿地像霜打了的茄子,话都不乐意说一句,干活时又格外拼命,好像是想借此转移内心的苦涩,到了傍下午,村里人都收工了,他还坐在地头一动不动,失了魂一般。
    最后也不知怎么回去的,两条腿沉重地像灌了铅,晚饭都没吃,也没人关心。
    他这副反常的姿态,要是还在家里,肯定能引来一大波关心,奈何北山村跟他相熟的人只有宋早早,而宋早早偏偏是不会关心人的那个。
    心里难受的晋楚回来时,宋早早不在。他此刻很想上床倒头大睡一场,从小到大他都这样,遇到了再难过的事情,睡一觉就好了,第二天他还是大院里生龙活虎的小霸王。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诚实地拐进灶房先烧好洗澡水,烧好了不免再拎进浴室,不然万一烫到早早怎么办?
    既然水都烧了,自己总不能脏兮兮上床睡觉吧?不说早早嫌弃,晋楚自个儿都不能接受。
    趁着宋早早还没回来,晋楚脱了上衣站在院子里,用冷水多热水少的水桶当头浇下——也是巧了,宋早早正好推门而入,身后还跟了个不近不远的徐砚。
    晋楚的身材不能跟当兵的那几个比,却也是很好的,比起强壮,更多的是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绮丽,薄薄的肌肉裹着骨骼,皮肤很白,腰上一丝赘肉也无,腿长惊人。
    一看见宋早早,晋楚手一松,水桶落地的同时,他不知自己该捂哪里好,下身的裤子打湿后紧紧贴着年轻的躯体,勾勒出满满一大包。他窘迫地当场蹲下,低头不语,局促难安。
    宋早早路过他时踹了一脚:“有浴室干嘛不用?”居然在院子里洗。
    晋楚还是低着头,宋早早懒得问他怎么了,径直进屋,晋楚在院子里蹲了会儿也回去了。
    他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堂屋的门开了,是早早的脚步声,她应该是去洗澡的吧?小时候他们还在一起洗过呢,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不喜欢跟他玩了,他很努力想跟她要好,她都不愿意,总是躲着他。
    晋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脑海里不停回荡着白天看到的那一幕,这时院子里好像有什么动静,暂时转移了他的思绪,早早在洗澡……只要想到这件事,内裤就要被顶破了。
    肮脏的、污秽的,想要全都交给她的欲望。
    宋早早拿了干净的睡衣跟浴巾进浴室,没想到浴桶里已经装满了水,她试了下,温度略略有点高,就从边上的桶里舀了几瓢冷水进去,再滴上两滴精油,开始脱衣服。
    衣服脱到一半,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宋早早警觉地捉紧手里的布料,假装不经意往后退,在靠近门边时一把拉开门就要往外跑——她刚才听得很清楚,是男人的喘息声,该不会是哪个流氓趁她不在家时藏进浴室里了吧?!
    “晋——”
    没来得及将晋楚名字喊出口,宋早早就被人从身后搂腰捂嘴抱了回去,浴室的门也被对方反手关上,整个过程也就不到十秒钟,宋早早吓坏了,睁着一双猫儿眼,就在眼泪直打转时,她看见了“凶手”的脸。
    虽然煤油灯光线昏暗,但宋早早也不至于认错人。
    居然是徐砚!
    比起去想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宋早早更多的是生气,尤其刚才是真的被吓到,此时恐惧转化成了愤怒,她二话不说对着徐砚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结果这家伙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她撕咬殴打。宋早早打得手都疼了,嘴角一扁,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
    挨打挨骂徐砚任劳任怨,可她一哭他就没法子了,急得用手给她擦眼泪,又因为太过粗糙把她小脸磨红,嘴里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早早自己抹了把眼泪,恨恨地瞪他一眼再狠踹一脚,这跟踹晋楚时那轻飘飘的力道可不一样,她是真使了吃奶的劲儿,徐砚却一声不吭,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宋早早可不惯着他,张嘴就要叫人,然后便被捧着小脸狠狠亲了一顿,她一开始还能去咬他,可这狗崽子哪怕唇舌被咬伤也不肯松开,非要连口水带血都喂给她吃。
    慢慢地她就被亲迷糊了,推拒的幅度减小,从鼻子里发出轻声嘤咛,被徐砚搂在怀里,他急切地亲她,感受这来之不易的亲密,同时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听我说好不好?你听我说……”
    满是乞求的意味,知道宋早早一旦回过神肯定要走,徐砚一边求,一边摸她的胸,她身上只剩内衣,被粗粝的指头一磨,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上午在大队部没能得到满足的空虚感再次袭来,可宋早早不想跟徐砚做,也不想原谅他,甚至不想看见他。
    如果不是徐阿奶,她连徐家都不会去了。
    可徐砚这么凶,肯定不会放她走,所以她便说:“我现在好困好困了,明天再听你说。”
    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滞了片刻,耳边是徐砚平静又沙哑的声音:“不会的。”
    “明天你不会听我说的。”
    她不想理他不想看他,他都知道的。没人比他更后悔那天晚上一时冲动生出的贪婪之心,事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怎么能那样对她?他明知道她那么爱干净。
    宋早早:“就算明天不听,也有后天大后天——”
    徐砚却木然道:“你很快就要走了,对吧。”
    宋早早等人来接她回家的事只有孟长安知道,村里很多人都以为她会跟其他知青一样在乡下待好多年。
    “那只狗,你带它走了,却没带它回来。”
    他天天都会去村头等,有时还会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希望能看见送她回来的车。她回来那天他心里高兴极了,想着要好好道歉求她原谅,可她下车时什么都带着,惟独没带那条小狗。
    徐砚知道宋早早喜欢小狗,她对小狗比对人都好,不可能会丢下它。
    宋早早感觉徐砚的语气有点不对,她怕他是那种情绪不稳定的人,怕他一怒之下伤害她,可让她撒谎她也不愿意,而且明明是徐砚做错事,凭什么让她委曲求全?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宋早早小声说。“我不喜欢这里。”
    徐砚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很希望自己是那条被她喜欢的小狗,被她抱在怀里,摸着耳朵捏着爪子,随她来去。
    没有不堪的出身,没有贫穷,没有更改不了的现状,只要做一条看见她就会摇尾巴的小狗就很幸福了。
    有液体滴到了宋早早脖子上,她像被烫到一样颤了颤,想抬头去看徐砚的脸,他却把下巴搁到她头顶,想要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徐砚没说的是,她回来那天晚上,他一直站在夜色中,他看见有人翻过墙头陪了她一夜,听见她甜蜜的像刀子一样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那颗早已麻木的心碎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然后他自己捡起来胡乱堆到一边,好像不去碰就不会疼。
    他应该认命的,就像阿奶总说的那样,不要反抗,不要质疑,安静地接受命运就好了。只要还喘着一口气,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这颗心是整是零又有什么区别呢?生活是那口噎在喉咙里又干又硬的黑窝头,嗓子剌的出血也得囫囵咽下。
    “让我亲亲你吧,早早。”
    徐砚卑微地请求着,“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不高兴了。”
    他并非情绪失控之人,多年来的磨难教会了徐砚这个道理,他要做一颗石头,千锤百炼,剖开也不见红心。
    就算石头化作齑粉,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是极为小心的吻,没得到宋早早允许,徐砚只敢亲她的耳朵跟脖子,轻轻地,舌头都不敢伸。
    宋早早不是很想答应,她实在没法原谅徐砚,以至于看到他的薄唇贴近自己时,忍不住伸手抵住,小嘴瘪得极为委屈。
    徐砚亲亲她的手背,把她葱白的手指含进嘴里热情舔舐,每一根都不放过,舔得色气极了,黑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同她诉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宋早早盯着自己的手指瞧,男人的舌头温热灵活,黏腻的水声在手指与唇舌间响起,她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头,想让他继续,又想让他停止。
    徐砚看出了她内心的软化,这并不意味着她原谅了他,但只要她愿意让他服侍,就说明他也不是毫无希望。
    于是愈发卖力想要讨好,舔得如痴如醉,最后是宋早早自己抽回的手,她抿着唇,目光复杂。
    徐砚却说:“不疼。”
    宋早早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用力,不疼才怪了,但她不是关心徐砚,只是不想沾满口水的手指还要沾血。
    徐砚生怕她下一秒便赶他走,连忙来亲她的肩颈,顺势拨开胸罩,吸住一只小奶头。
    她这里很敏感的,稍稍吃一吃就会迷糊,到那时便会忘了要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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