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星呼唤了两声,赫然发现拓跋真仿佛已经神智不清了。他软软地倒在那里,头无力地垂在言子星怀里,双眼半睁,但视线里一片迷茫。
    言子星的理智终於慢慢回归,看著眼前人这个样子,忽然感觉到心疼了,不由有些慌乱地道:“阿真,你怎麽了?你说话呀。”
    “呃……”
    随著他的动作,拓跋真终於发出了一声呻吟,断断续续地道:“放……开……我……”
    言子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开束缚著他的马鞭。
    鞭子一解开,拓跋真的双手终於恢复了自由,不过由於刚才的用力挣扎,手腕被鞭子深深地磨出了血痕。
    但这些都是小意思。拓跋真缓慢地挪动麻木地双手,一旦发觉稍微能动了,一反手就先给了言子星一拳。
    只不过他虚弱无力,手也没有完全恢复知觉,这一拳便尤其酸软无力,打在言子星身上不痛不痒,简直跟捶背差不多。
    言子星没想到他能动後第一件事就是反击自己,一时失察让他打到脸上,不由又有些恼怒,把人一推,站了起来。
    拓跋真本来半躺在怀中,这下跌回地上,撞击倒不是很重,可是却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时他感觉腹中的闷痛越发厉害了,还伴随著隐隐的下坠。这让他心中莫名地惶恐,再也顾不得言子星,双手环抱著肚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缓缓蜷缩起来。
    言子星终於察觉到拓跋真的不对了。明明受伤最厉害的应该是背上的鞭伤,怎麽却抱著肚子呻吟不停?
    言子星的视线落在拓跋真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因为他上身赤裸,所以那小腹的形状便十分分明。言子星的视线再往下移去,竟看见了拓跋真双腿间的一片猩红。
    那是与鞭伤完全不同的血迹,斑斑点点地染在拓跋真白色单裤的双腿间,似乎还有流出的迹象。
    言子星脑袋一蒙,曾经的疑惑突然一下子涌上心头,一个念头刹那间闪电一般划过。
    他登时手足冰凉,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拓跋真在地毯上呻吟挣扎。
    突然他反应过来,扑过去小心地抱起拓跋真,紧张地道:“阿真!阿真,你怎麽样?你哪里痛?到底哪里痛?”
    拓跋真抱著肚子,说不出话来,浑身都是冷汗,身子微微发颤。
    好疼……肚子疼……言子星越发焦急:“阿真,你说话呀。求求你,快告诉我你哪里难受?是不是肚子疼?是不是肚子疼?”
    拓跋真心里也有说不出的不好预感,终於无力地点点头,却始终咬著牙不吭声。
    言子星慌忙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谁知刚一著床,拓跋真又是一声痛哼。
    言子星这才想起他的後背都是交错的鞭痕,心里又是懊悔又是紧张,忙帮他轻轻翻身,侧躺在床榻上。又赶紧找出家里的药酒,简单而熟练地将拓跋真身後的鞭伤处理了一下。
    言子星当初在灵隐谷里,随著杨师兄和柳师傅,也学了一些医术的皮毛。只不过他性子活泼跳动,什麽都想学,又什麽都学不深。对於医术,只停留在看看药方,治治外伤和内伤上,要真让他把脉看诊,那就是笑话了。
    他将拓跋真的鞭伤处理好,迟疑了一下,又去轻轻褪下他的裤子。
    拓跋真仿佛昏了过去,一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摆弄,直到感觉他的动作,挣扎著虚弱地低喝了一声:“滚……别碰我!”
    言子星看到他那里果然在流血。虽然出血不多,但是那触目惊心的颜色和可能发生的事情仍然大大地刺激了他。
    他跳了起来,匆匆道:“阿真,你躺著不要动,我去找人来!”
    “不许!”拓跋真大惊,猛然一个翻身,接著又痛得跌回去,断断续续地道:“不许……去!”
    他这个样子,怎麽能让其他人看到?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也好,还是维护男人的面子也好,他都不许言子星出去找人。
    言子星见他这麽激动,吓得不敢动,忙道:“好好,我不去找人。你好好躺著,千万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拓跋真听了他的话,松了口气,神智便有些慢慢溃散了,无意识地呻吟出声。
    言子星见他下身还在出血,大为焦急,呆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事,在帐篷里到处寻找。
    当初他从明国来时,身上带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便有一瓶大还丹,还有他皇帝二哥司耀辉特意给他做的一些药。
    那瓶大还丹在去年冬天他和拓跋真迷路在大风雪中时已用了不少,可还剩下几粒,都是可救命的。而且除了有补血补身之效外,还可以止血安气,当年他大哥怀著情儿在战场上作战,除了安胎药,也没少吃它。
    言子星匆忙将自己收藏的丹药瓶子翻找出来,倒出两粒大还丹,给拓跋真塞了下去。然後将手放在他的後背,运功帮他催化药效。
    拓跋真昏昏沈沈地躺著,吃了药後觉得腹中很快温暖起来,真气运行得更加顺畅,便连忙调动内息,护住小腹处。
    言子星手摸上他的肚子,那里圆隆凸起,从前只当他是胖了,现在却越摸越觉得不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他甚至感觉里面似乎隐隐有什麽东西在动,隔著肚皮也可摸到那微弱的蠕动。

章节目录


望星辰之草原情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十世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十世并收藏望星辰之草原情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