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悬挂在墙上的蓝色调写意派水粉画。“你的妈妈,以前学绘画是学什么画种?”我不露痕迹的打探。
    “她主攻国画、水粉画和水彩画”,雪瑶说,“最爱的是水粉画。”
    我进一步确认了这个事实,“为什么最爱水粉画?”
    雪瑶微喟了一声,“妈妈和爸爸初次在未名湖畔相遇时,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当时妈妈正在画一幅水粉画,画的是未名湖蓝色的湖水,听说爸爸首先是被她的画所吸引,才上前和她搭讪,继而为她的才貌所倾倒。从那之后,妈妈就独钟情水粉画,那是爱的见证。我知道,妈妈虽然痛恨爸爸的欺骗,却依然深深爱着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割舍不下。我见过妈妈偷偷躲在房间里画水粉画,一边画一边流泪,她只用一种颜色的颜料,蓝色,我猜想,蓝色对她来说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这是我最爱的色调,我觉得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一种蓝颜色的yè体,那是春暖花开时未名湖水的颜色”,汪守成说过的话,此时清清楚楚地在我的耳畔回响。我的眼眶发热了,为那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为那份历经二十多年仍无法淡却的,让我感同身受的刻骨深情。
    汪守成的身体状况已越来越坏,他在急速的衰弱下去。张华不止一次要求他住院治疗,但他坚决拒绝了,还咆哮着,“我还能动,还能说话,为什么要住进医院?进医院只会让我死得更快,等我不能动的时候,你们再把我抬进去!”
    张华无可奈何,只能嘱咐我密切注意。我明白,汪守成已经在勉强拖延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日子了。这让我抑郁、伤感。我已经服侍汪守成近三年,加上我和阿珩的那层隐秘关系,我和汪守成之间早已超越了一个病人与护士,而接近一种父女般的感情。我害怕再次面对亲人的死亡,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的落幕。
    但是汪守成自己很坦然,他似乎比谁都明白将要来临的事情。这些日子,他比以前更忙碌了,特别是律师唐祺频频光顾,和汪守成一起关在书房里,一磋商就是好几个小时。我知道,汪守成是在订立遗嘱了。这让我在悲伤之余,对生命本身产生了怀疑,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不过短短数十年光yin。奋斗了一辈子,打了天下,建立了事业,功成名就之时,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剩下的是什么呢?带不走的财产,无尽的牵挂,以及一张遗嘱而已。生亦何欢,死亦何求!
    汪守成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和易怒,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他嫌赵妈煲的汤太咸,竟将整碗汤摔在地上,碗砸得粉碎,汤四处飞溅。赵妈当场红了眼圈,差点落泪。汪守成平常还是比较体恤下人的,但是病情的加重让他xing情大变。
    晚饭后,我给汪守成注shè了止痛剂,这些日子,他常被突然袭击的疼痛弄得浑身痉挛,但他却强忍着,只为了不住进他讨厌的医院。
    见汪守成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我才告诉他,雪瑶想见他。
    汪守成有些浑浊的眼里闪起一丝清明的光亮,我怀疑,他已经调查过雪瑶,甚至已经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她找我有什么事?”汪守成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我轻轻摇头,“她不肯告诉我,要自己当面跟你说。”
    “她……”汪守成竟有些胆怯的问,“她的母亲,还好吗?”
    我不得不让他知道残酷的事实,“雪瑶的母亲,刚刚过世了。”
    汪守成像是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他颤抖着,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浑身抖成一团,脸色苍白如死。
    “过世了?过世了”,他重复着这三个字,眼里逐渐蓄满了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汪守成在我面前流泪。我一直以为,他坚强得像一块岩石,任凭雨打风吹,自岿然不动。
    “我还是迟了一步”,汪守成的声音沉痛而悲切,“我已经打听到她的住处,准备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找她,没想到……她一定是恨我入骨,连见我最后一面都不肯。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她一直深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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