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想要看看你。
    黄静阿姨蠕动着嘴唇,费力的想说什么。我俯下身,眼里涌出的泪水滴落在床单上
    “跟我……说实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小宝……是不是……我的……孙子……”
    我抽了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泪珠又从眼角溢出来。“是……”我抽噎着,我无法再对一个生命已走到尽头的人隐瞒真相,那样太过残忍。
    黄静阿姨的眼里浮现出一抹亮色,“让他……喊我一声……”
    我啜泣着去搂抱小宝,轻声说:“小宝,叫nǎinǎi。”
    “nǎinǎi——”小宝听话的喊了一声。平常遇到一些老人,小宝都是称呼对方为“爷爷”“nǎinǎi”,这样的称呼对孩子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两粒泪珠,慢慢的从黄静阿姨的眼角沁出来,慢慢的沿着眼角往枕上滴落。“是我错了,对不起……”,这是黄静阿姨留给我,也是留给人间的最后一句话语。
    阿珩从英国赶回来时,只见到黄静阿姨冰冻的遗体。他在母亲的遗体前凝眸注视,屏息而立。他无法呼吸,也无法说话,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要将遗体运走了,他才瞪大眼睛,发狂般的、撕裂似的大吼了一声:“妈——”我能体会到他那彻骨彻心的痛楚,一如当年妈妈去世时,我彻入心肺的疼痛。
    他痛苦的弯下身子,扑倒在黄静阿姨的身上,又发出一串深深沉沉的啜泣呼号:“妈、妈、妈——”
    我很想上前抱住阿珩,给他温暖和安慰。可是,周围都是汪家的人。还有冯诗菡,她一直陪在阿珩身边,陪着他落泪,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温柔安抚。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在公开场合,只有冯诗菡才有资格,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常伴他身侧。
    在殡仪馆的那几天,我甚至没能和阿珩说上一句话,只能远远的、默默地看着他,悲伤着他的悲伤,痛苦着他的痛苦。
    苗宁一直在昏迷中,连医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我一直不明白那场让天地变色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又为什么会发生。当事人两个死亡,一个昏迷。范萱为什么要开车撞我?她明明是要撞我的,为什么却撞上了黄静阿姨的车子?黄静阿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苗宁又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这无数的谜团,也许只有等到苗宁醒来才能解开了,可万一苗宁再也醒不来,又该如何?
    生离者,两相无力挽留(二)
    圣诞节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圣诞节当年上午下课后,我又到医院去看望苗宁。苗宁因车祸致重度脑挫裂而昏迷不醒,已被转入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成为植物人的可能xing很大。她的父母都从东北赶来照顾女儿。
    苗宁的爸爸在医院走廊上不停的闷头抽烟,苗宁的妈妈则终日以泪洗面,每次见到他们,我的心情也yin云密布。
    我走到苗宁的妈妈跟前,正想安慰她几句,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转过头,一个身穿甲克衫的高个子中年男人向我走来。那男人我认得,是公安局的刑警,叫杨颂,汪思贤的案子也是他负责查办的。
    “杨警官,你好”,我礼貌问候。
    杨颂说想和我谈谈,带我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开门见山的说,怀疑这起车祸和汪思贤的案子有关,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情况。
    我对杨颂的问题很费解,他解释说,怀疑是因为我掌握了罪犯的犯罪证据,才导致罪犯要杀我灭口。
    “难道是范萱杀了汪思贤?”我愕然的问。
    “你之前怀疑过范萱吗?”杨颂反问。
    “其实,也算不上怀疑,只是……”我犹豫了一下,虽然担心我和刘晶晶的那个推理游戏会被人家正儿八经的刑警笑话太幼稚,还是如实jiāo待了。
    “你们也想到了jiāo换杀人?”杨颂很惊讶。他用了“也”字,那说明刑警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杨颂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你们推理jiāo换杀人的时候,还有谁在场?”
    我告诉他还有苗宁和吴娜。
    杨颂稍作思忖,又问:“在那之后,你有没有发现苗宁有什么异常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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