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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带路士兵小六子的话。
    孟邪顺着声音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
    壮汉,浑身肌肉隆起,孔武有力,双手各拎着一捆兵器,笑着调侃带路的士兵。
    带路的小六子也毫不示弱地回应“张头儿,我这不是给这位新来的驿员,讲一下咱们将军的光辉历史嘛。”
    “你小子,还不赶紧回去,要不一会你们伍长找不到你,又要罚你顶大缸了。”
    小六子本想再说几句,可一听见“顶大缸”这三个字,顿时脸色一变,赶紧跟孟邪道别,转身往回跑。
    孟邪也对真性情的小六子挥挥手,算是道了别。
    转过身,孟邪发现张头儿已经把手里两捆兵器,整齐地放在了帐篷的门口,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等对方走到近前,孟邪才察觉,这人足足比他高出了一头,想要交流都要仰着头。
    “呵呵,小哥儿,一路辛苦,我是负责后勤的军官张得。”
    对方的自我介绍,让孟邪也赶紧报出姓名和来历,同时握住对方伸出来的那只蒲扇大小的手掌。
    “我观小哥儿,年纪不大,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孟老弟了。”
    张得自来熟地叫了一声孟老弟,随后也不等孟邪答应,就大力地搂着孟邪肩膀带他走进了后勤帐篷。
    帐篷里,张得看似不经意地闲聊中,充满了各种试探,让孟邪小心地一以应对,最后才签了公干文书,又在记事簿上写了名字,才算完事。
    领了一套桌椅,孟邪在一名官兵的帮助下,将桌椅在沙场的角落里摆放好。
    这时候,刚才的操练已经结束,不少官兵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
    孟邪坐在桌子上面,从怀里掏出一枚储物戒指,把一摞摞书信,还有家人带给官兵们的日常之物,都一一拿了出来,分门别类的摆放好。
    那些物品上面,还被他细心地贴了不少标签,上面写清楚了地址名字还有其他一些基本信息。
    看见孟邪摆出的阵仗,不少官兵纷纷围拢过来,不停地询问有没有自己的家书,包裹。
    “稍安勿躁。”孟邪的手朝下压了压,看着四周的官兵,“一会儿,大家站成两排,我点到名字的人就上来领东西,站排,站排。”
    官兵们们迅速站成两排,不少人眼巴巴地看着孟邪,等待点名。
    “李良!”
    孟邪随手拿起一个包裹,叫了第一个名字。
    一个青春阳光的小伙子,穿着铠甲哗啦啦地跑了过来。
    接过孟邪手里的书信,还有母亲亲手做的千层底的快靴,小伙眼里不自觉地泛出泪花。
    孟邪翻翻放在桌子上的记录薄,抬头看了看小伙子,笑着说“来之前,你母亲让我告诉你。”
    “自从你父亲战死沙场之后,李家不出孬种,让你奋勇杀敌,为你爹报仇,你哥已经有后了,也是儿子,让你不要再有负担。”
    孟邪这句话说完,小伙子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放声嚎啕大哭。
    扑通一声,小伙子泪流满面,面朝南面家乡,双膝跪地,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呜咽着说“娘,你放心,良儿,一定奋勇杀敌,哪怕战死沙场,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好!,小李子,过几天上战场,哥哥让你打头阵。8594248599794214359834973332178”
    “男人,流血不流泪!”
    “好汉子!”
    周围看着的官兵们都拍手叫好,甚至有的人跟着留下了泪。
    “纪闯!这是你的,你爹说了,不混个军官,让你别回家。”
    “徐鹰,这是你媳妇让我带给你的鞋,还有一张你女儿的画像,你女儿都三岁了,特招人喜欢。”
    孟邪的每一句话,都让这些官兵们,或者叹气,或者高兴,或者流泪。
    他却浑然不知,在不远处的中军大帐里,同样有位白面微须的将军,在使劲地揉着眉心,焦虑不已。
    拓跋宏放下按在眉心的手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
    身着白色儒袍的拓跋宏,端坐在书案后,脸上愁云不散,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书案,眼睛酝酿着沉思,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已经是第八个军驿在半路被人截杀了,送往凉州城的书信再次被抢。愛↑去△小↓說△網
    “笃,笃,笃!”
    大帐中,响起了拓跋宏手指敲打书案的声音,直击人心,让书案旁的副官有种莫名的心颤。
    “将军,要不我们从前线调回几个军驿吧。”书案旁,副官想了半天也开口建议着。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双眼细长,不时地闪过算计的精芒。
    停止了敲打,拓跋宏摆了摆手,望着书案上的战报,沉声道“不行,前方军驿也比较吃紧,还是战事重要,后方咱们自己再想办法吧,赵明。”
    此时,帐外传来了不大不小的吵嚷声,还伴随着隐约地哭泣。
    “怎么回事?”拓跋宏奇怪地看了一眼副官赵明。
    赵明心领神会,从外面叫进来一名守门的士兵,小声询问了几句。
    了解一些情况后,赵明打发走了士兵,回到拓跋宏的面前,低声说道“将军,外面来了一位驿员,是给战士们送家书和货物的。”
    “哦?”拓跋宏楞了一下,旋即站起身,就往外走。
    “咱们也去看看。”
    赵明答应一声,也跟了上去。
    他自然知道拓跋将军心里想些什么,在这个紧要关头,军心是首位,没有了军心的军队,即使武器在精良,也唯有战败一途。
    走出中军大帐,拓跋宏站在门口,正好看见沙场角落里,一派繁忙景象的孟邪。
    孟邪此时不停地点着名字,根据名字和籍贯将家书和包裹都派发出去,甚至连家人的一些嘱托都被他一一记在随身的小薄上,。
    拓跋宏和站在身后的副官赵明,将一切尽收眼底。
    忽然,赵明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低声道“将军,你看这个驿员怎么样?”
    望着孟邪忙碌,拓跋宏微笑着点点头,说“很敬业,很不错。”
    “那你看我们招他……”
    赵明将话说了一半,但拓跋宏已然明了对方的意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赵明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缕算计,脸上浮现出一抹诚恳地微笑。
    “那你去办吧。”
    拓跋宏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赵明心照不宣地笑了下,便带人朝孟邪走去。
    沙场的角落里,将包裹交给最后一名士兵,孟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都完事儿了!”
    浑身上下不停涌来的疲惫,让他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
    “小哥儿辛苦,敢问小哥儿,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突如其来地询问,让孟邪惊讶地循声看去。
    他发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军官,山羊胡,四十多岁的年纪,笑容诚恳又有亲和力,军官的后面还跟着几名亲兵。
    “这位官爷,小人名叫孟邪,通远驿站江州分站的驿员,江州人士。”
    孟邪不明白这位军官问这些干什么,顿时站起身,抱拳施礼后,老老实实地回了话。
    这时候,周围还有一些没有散去的官兵也是呼啦一下地抱拳施礼,“见过赵副官!”
    赵明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架子地说“免礼,免礼,该散了就散了吧,我和这位孟小哥说几句话,唠唠家常。”
    不少官兵听见这句话都老老实实地走了,其中有几个人则是用同情地目光偷看了几眼孟邪。
    “赵副官?那就是将军身边的人咯?”
    孟邪心中纳闷,副官一职虽然军衔不大,但在军中极为重要,除了修为必须是武师高手,还要饱读诗书,为将军分忧解难,可以说是将军身边的第一红人。
    然而这个红人却跑来跟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聊天,让孟邪心里不得不多了几分疑惑。
    偷瞄了一眼赵明,孟邪发现对方踱步来到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笑问“小哥做驿员多久了?辛不辛苦?月俸几何?”
    赵明亲切的问话,更让孟邪觉得其中必有古怪。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会儿,赵明后面的亲兵却突然开口催促。
    “我们大人问你话呢。”
    “怎么说话呢,”赵明板起脸,冲着那名亲兵大声训斥,转过头,笑着安慰孟邪,“小哥儿,别慌,慢慢说。”
    孟邪在脑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开口回答道“做了差不多一年,很辛苦,收入勉强可以糊口。”
    而赵明的下一句话,就让孟邪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那我现在给小哥介绍一个不辛苦,工钱还多的工作,小哥有兴趣吗?”
    钱多?不辛苦?世上有这种好事?肯定是死亡率极高的工作。
    孟邪心中顿时冷笑不已,怎么跟地球上那些网络骗子差不多。
    在地球上,通常一些高危职业的待遇都是很不错的,比如探险员,矿工,警察,维和部队的官兵等等。
    孟邪才不会那么轻易地上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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