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转,头上不断地冒出了冷汗。
    据说那安阳长公主,对驸马爷情深一片,他若是治不好,公主发怒……唉,该不会被砍头吧?
    千不该万不该,被皇榜上悬赏的万两黄金迷了心窍。
    等明日,安阳长公主回府且看吧。左神医放弃了懊恼,坐在藤椅上思考对策。
    注定是个难捱的不眠夜。
    这一晚,还有一个人辗转难眠。
    桃粉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数个小巧香囊,散发出淡淡的兰花幽香,满屋子充斥着清雅气息。
    苏瑶瑶侧身躺着,漫无边际地思念着,那一位她前世遇见的少侠。
    不知道他身在何方,吃的好不好,是否也如她一般,夜深睡不着。
    尽管爹爹已经应下了退亲的事,可事情一日未出结果,她身上的婚约便还作数。
    希望爹爹早点跟侯爷商量吧,她不会再嫁给世子了。此次重生,她必定要获得美满姻缘,方才不辜负老天爷的一番好意。
    次日,唐卿卿回府,迎接她的是一个憔悴哀怨的驸马爷。
    “齐郎,谁欺负你啦?”
    唐卿卿掀开轿帘的手都忘了放下,惊讶地问道。
    “卿卿欺负我。”驸马爷委委屈屈地控诉,继续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唐卿卿。
    分明是卿卿抛下他,又跑了。
    卿卿一点都不思念于他,更生气了。
    “……”
    唐卿卿凝视着深闺怨fu一般的驸马爷,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而她却不记得了。
    好像,也没有啊。
    尽管得不出有效的结论,唐卿卿秉承着“有病的齐郎最大”的原则,迅速安抚他。
    “对不起啊,齐郎莫要再生气了,卿卿难受。”唐卿卿说着,柳眉轻蹙,捂着胸口,当真做出了一副不适的样子。
    “哪里难受?我一点都不生气了,真的!”
    驸马爷慌慌张张地迈步,只想关心他的卿卿,哪儿还顾得上生气。
    春桃眼观鼻,鼻观心,垂着头不去看公主和驸马玩的小把戏。
    哎,日日见公主夫fu如此恩爱,她不嫁人的决心都开始动摇了呢。
    唐卿卿“难受”了没多久,便恢复了正常。此时,驸马爷早把要算的账抛到九霄云外了,围着唐卿卿问这问那,好不热闹。
    “春桃,去把夏荷唤来。”
    唐卿卿一边跟驸马爷闲聊,顺便吩咐了春桃一声。
    “是。”春桃福了福身,领命退下了。
    “卿卿,找夏荷丫头做什么呀?不要想别人,想我!”
    难缠的驸马爷耍赖,整个人抱着唐卿卿不撒手,非要她想他,不能想别人。
    “你这醋缸,”唐卿卿没好气地说,“夏荷是我贴身侍女,叫她来叫我罢了,我有事得问问她。”
    “不管,卿卿眼里只能看到我,心里想的是我,做梦也要梦见我。”
    “……”
    病得这么严重了,醋劲儿依旧这么大。
    “公主,左神医昨日已经到了府上。”夏荷一来,便向唐卿卿汇报府里的事。“他瞧过驸马爷的病症了,似乎……情况不太好。”
    唐卿卿心里燃着希望的小火苗一下子扑灭了,只觉得一片冰冷。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神医揭皇榜,结果却对齐郎的病束手无措。
    希望有多大,她的失望便有多大。
    “请左神医,来见本宫。”
    左神医背着yào箱,跟着前面领路的红裙婢女,一路沉默。
    安阳长公主召见,怕是冲着驸马爷的病而来。但他,确实无能为力啊。
    “草民见过安阳长公主。”
    左神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沧桑的面容净是憔悴之色。
    任谁一夜无眠,脸色也好不起来吧?
    唐卿卿不知,还以为他是为了驸马爷的病折腾至此,便生了几分好感。
    “左神医请坐吧。”
    两人围绕着驸马爷的病开始谈话。
    “公主,驸马爷的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左神医对自己的诊脉判断还是很有信心的,驸马爷的脉象的确瞧不出问题来。
    “除了头上的外伤,驸马爷没哪儿不好的。安阳长公主,恕草民医术不精,驸马爷这怪病,草民治不好。”
    因为事先知道了结果,唐卿卿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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