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息乖乖喝了,咽干净后说:“没毒,喝吧。”
    舒星弥又给他喝了好几勺,这才自己喝下,喝完之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袖珍玉色瓷瓶,从瓶中倒出一颗褐色丹丸吃下。
    “什么啊?”寒息露出好奇的目光。
    “解药。”舒星弥索性告诉他了:“这药能解百毒,就算你在粥里下了料,我也不会中招。”
    “祖爷果然疼你。”寒息了然一笑,舒星弥是拾春阁祖爷的得意弟子,也是他的心腹,这种药丹珍稀无比,定然是祖爷所赠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药该熬好了,我下去拿。”
    “多谢。”
    寒息端上药来,照例自己试了两口才给舒星弥喝。
    “对了,你跟祖爷…是怎么认识的?”寒息随口问了一句。
    舒星弥望着寒息:“想探我的底?”
    “哪儿啊,闲的没事随便问问,”寒息含笑,“聊聊吧,我这人最爱听故事了,放心,我绝不外传。”
    舒星弥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寒息,毕竟他想和寒息相好,一步步熟悉彼此、取得信任是必须的。
    “我小时候是个叫花子,”舒星弥用勺子轻轻舀着墨色的药汤,碗里映出他的脸庞,当年沿街乞讨的小乞丐如今已长成有模有样的少年:“我在育婴堂出生,不知道父母是谁,后来育婴堂关门了,许多孩子被遗弃在路边,我和其他孩子上街讨饭为生,偶尔也有人雇我们去干活。”
    寒息胸口骤然一痛。
    他小时候也是乞丐,舒星弥的话,勾起了他童年的回忆,那些回忆经常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有一年冬天,祖爷的车轿经过,一群小乞丐就围着轿子向祖爷乞讨,我也去了,其他小乞丐都很会说话,一边伸手要钱一边说吉祥话,大爷行行好吧,大富大贵日进斗金……我那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伸着手站在那里,其实我一直不怎么会乞讨,只会捡别人剩下的吃。祖爷心善,给每个小乞丐都买了一只白乎乎的大馒头,就是没有买给我。”舒星弥说起这段回忆时,口中药汤的味道仿佛都淡了许多。
    “后来呢?”
    “别人都吃上了馒头,我就默默坐在墙角发呆,我那时已经饿得有些发晕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舒星弥面色平静:“然后,祖爷走到我面前,问我饿不饿,我说饿,他有些惊讶,原来他一直以为我是哑巴,他发现我会说话之后,就让我跟他走,说给我买好吃的,我当时没有多想,站起来就跟他走了,如果不跟他走的话,我多半是要饿死街头的。”
    那种绝望的感觉,寒息明白。
    “祖爷把我带回了拾春阁,把我从头到脚洗干净之后才发现我是个男孩,祖爷说他有点后悔,”舒星弥垂眼一笑:“他以为我是个女孩才带我回来的,他想多培养些美貌女杀手,既然我是个男孩,也只能将错就错了。那天,我在拾春阁吃了此生第一顿饱饭,吃完我就哭了,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多那么好的东西。饭后,祖爷问我要不要跟着他,我毫不犹豫拜了祖爷为师,从叫花子变成了杀手。我不知道究竟哪一个营生比较光彩,但当杀手我能吃上饱饭,虽然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起码我不用跪着向人乞讨。直到现在,我从来没后悔过当年的选择。”
    “都不容易,”寒息倒了一杯茶,走到床边和舒星弥的药碗轻轻一碰:“干了。”
    舒星弥仰脖把药喝光,眉头轻皱,药汤苦极,呛得鼻根都酸了,连喉咙都苦得发涩。
    “说半天我了,你呢?你怎么进的采秋堂?”舒星弥撂下碗,摸出手帕擦了擦嘴。
    寒息眼神一僵,眼眸似乎又深了几分:“我吗?”他的笑容神秘而悲凉:“采秋堂可不像拾春阁那么‘慈善’,要进采秋堂,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他抬眼望着舒星弥:“杀个人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
    “七岁。”寒息说得云淡风轻:“应该比你稍微大一些吧。”
    舒星弥心底仿佛钻出一条冰冷的蛇,每片蛇鳞都闪烁着危险、妖冶的光亮。
    他在七岁杀人了…?杀了什么人?
    是误杀,还是有预谋的杀害?
    是什么逼得一个七岁的孩子杀人?
    舒星弥本想再问,但寒息的表情显然不想多说,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往事。
    “肚子好些了吗?”寒息没有在残忆中逗留太久,他转而问起舒星弥的身体状况。
    “好多了。”舒星弥觉得胃里暖暖的,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他穿好鞋子:“三爷说什么时候启程了么?”
    “哦,这儿有三爷的一个朋友,他去见一面,下午就走,你也正好歇歇。”
    寒息微笑,这个笑容让舒星弥觉得有些陌生,仿佛刚才露出冷峻表情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寒息一样。
    *
    吃过午饭,付三爷叫舒星弥去他屋里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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