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需她的原谅?
    “若不是臣妾过往中过离情杀,那日定然已经死在了太后娘娘的棋子手中,太后娘娘不仅对臣妾动了杀心,还让棋子利用了臣妾的善心,这是让臣妾最难以忍受的。臣妾好不容易想做回好人,结果发现好人无好报,这委实太过伤人了。”
    “但臣妾并不怪棋子,因为在泼天权势面前,棋子也无多的路可走。没了许婕妤这颗棋子,还会有旁的,臣妾若要怪,只能怪执棋人。”
    太后反问道:“怪哀家?”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自个方才都说了,哀家有无数个杀你的理由。”
    盛姮自嘲道:“人有无数个理由杀一头猪,但哪怕是再蠢钝的猪,也绝不会认为自己该死。”
    太后目中露出奇意,道:“哀家还是头回见人将自个比作猪的。”
    盛姮道:“亏太后娘娘礼了这么久的佛,连众生平等这一最为浅显的佛家道理都未参透,也不知是因娘娘太执着于红尘俗世,还是因悟xing委实不高。”
    太后睁开了半眯着的双目,好似要将盛姮再瞧个清楚,半晌后,道:“但总归你未死。”
    盛姮道:“昨夜之前,臣妾也认为,人若未死,便无凶手,所谓杀意,也不该受到惩处。但昨夜后,臣妾想通了许多事,杀意本身就是一种错。臣妾就因动了一时杀意,随后三年里,生不如死,饱受煎熬。那日,臣妾未被du死,仅是因臣妾走运,而非因你仁慈。何以臣妾要将自个的走运当成你的仁慈,还为之感恩戴德?”
    太后淡淡道:“聪明人自然该这般做。”
    盛姮眼露嘲意,道:“可太后娘娘刚刚不是才说了臣妾‘胸大无脑’吗?”
    此话已然使得常伴青灯古佛的太后,持不住心头镇定,语调生变。
    “你敢同哀家说这些话,是仗着陛下对你的宠爱,还是仗着肚子里的龙胎?”
    盛姮轻摇头,道:“皆不是。”
    太后又问道:“仗着不怕死?”
    “无yu则刚,无畏则强。”
    语落再无声,盛姮看着太后平静的双目,太后瞧着盛姮倔强的双目。
    平静的双目如古井,倔强的双目如石头。
    石头落入井里,会砸出声响。
    盛姮自幼就是个倔强的人,否则当年便不会在挨了小姨的两巴掌后,仍坚持道“姮儿想被男子护着”。
    半晌后,太后的双目又归平静,道:“看来有些事,哀家要说出来了,你才知何为‘无yu则刚’。”
    盛姮仍在微笑,太后也报之一笑,好似一对极是亲近的婆媳。
    “月上小国,贫瘠之地,每年所贡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寒酸东西,身为曾经的月上君王,哀家想,你应当为此感到惭愧。”
    盛姮诚实道:“那日见了陛下赏赐给臣妾的西洋钟后,臣妾便为此惭愧过一次。”
    太后话头一转,道:“高丽的人参,暹国的玉石,波斯的地毯,这些异国特产都很好,但最让中原天子喜爱的,却还属你们月上的特产。”
    盛姮强忍心头的恼与惊,平静道:“至尊天子当享用绝世红颜。”
    太后听了这话,也是一愣,随后想了想,道:“哀家险些忘了,许婕妤曾同你讲过这个故事。”
    “许婕妤同臣妾讲的故事,与太后娘娘同臣妾讲的,又有何区别?”
    这便是在言,许婕妤那日同盛姮讲月妃的故事,全然是太后的安排。
    太后自能听出其间嘲意,道:“哀家的故事会更全、也更有趣一些。”
    “臣妾洗耳恭听。”
    “不错,自古以来,你们月上献给中原天子的真正贡品,乃王室里最美的一位公主。一个女子为尊的国家,却要靠进献公主来寻求大国庇护,你不觉这很是可笑,也很是可耻吗?”
    盛姮承认道:“确然很是可笑,也很是可耻。正因太过可笑且可耻,以至于月上的史书从未记载过献女之事,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室,对此事,皆是闻所未闻。”
    太后道:“但若你翻翻月上王室的族谱,便会发现,每隔十多二十年,王室里就会有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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