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荀姬命薄,三年前便香消玉殒了,双娇之一也成婚多年,现已成月上国君。三位绝世美人,如今还留在大楚的便只剩盛夫人了,要说这盛夫人是大楚第一美人也是使得的。这第一美人,寡居异国,未献给天子,反倒先被爵爷抢了去,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大作文章,也不知到时候,皇帝陛下会如何看爵爷。”
    温思齐这席话可谓是杀人诛心,听得容修掌中竟生了冷汗,强笑道:“陛下大度,自不会和臣子计较这些。”
    “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爵爷就未怀疑过我和离之事里藏着什么猫腻吗?”
    此话一落,容修只觉手中杯都快握不住了。
    良久后,他才颤抖着手,将杯递到嘴边,惶恐饮下,轻声道:“容我三思。”
    ……
    回府后,温思齐的醉意早消,只是觉得心头空dàngdàng的,失落得极为厉害。
    他明白,容修已然动摇,相帮盛姮,不过是早晚的事,可越是如此,温思齐的心头便越不是滋味。
    明明如愿以偿,为何空空如也?
    温思齐回了书房,走至角落,书房角落里放着一个上锁的红木箱子。
    温思齐瞧了良久,又走至书架旁,架上一栏摆着一个青花瓷的瓶子,他从书架上取下花瓶,瓶口朝着手掌心,倒出来一把钥匙,随后,将青花瓷瓶还归原位。
    钥匙则拿在手中,走回箱子旁,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没装衣衫,没装宝物,没装书本。
    只装着画和伞。
    一箱子的画,还有一把破旧的红色油纸伞。
    温思齐从其间抽出一幅卷裹好的画,缓缓展开,画上立着一位黄杉女子,手撑一把红油纸伞。
    女子面容尚显稚气,但已可见绝色之姿,这位女子正是盛姮。
    十年前的盛姮。
    正如酒席上温思齐所言,那时天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大楚荀姬俏,月上有双娇。
    不论天下美人如何多,但凡到了这三位女子前,便尽归庸脂俗粉。
    前一句的大楚荀姬指的是京城中的花魁荀蓁蓁,这荀蓁蓁虽是烟花之地的女子,出身低贱,但要论姿容,确是无可挑剔,直叫男的见了魂断,女的见了叹服。
    至于后一句的“双娇”,指的便是月上国的两位公主,盛姮、盛琓这对姐妹花。
    月上小国虽因是女尊国,为大楚男子所不齿,但其王室里的绝色公主,却时常被大楚男子挂在嘴边,拿来白日轻浮,夜里偷欢。
    那年,温思齐十四岁,还是个贪玩少年,仗着天资聪颖,便时常逃课,四处游dàng。有一回,他到了京郊小镇,被人摸去了钱袋,又恰逢天降大雨,困在了街边屋檐下。
    屋檐遮不住倾盆大雨,温思齐被淋得全身湿透,春寒料峭,急风又吹,吹得他瑟瑟发抖,抱头蹲着,孤身无援,可怜到了极点,也难过到了极点。
    正当温思齐在自怨自艾时,一位少女到了他身前。
    少女身着黄杉,撑着红纸伞,从雨中走来,仿若仙女下凡,出尘绝世,娇美不可方物。
    温思齐抬首的那一瞬,便看痴了,好似到了梦中,若非梦中,哪得遇上这般的美人?
    他惊讶时,不觉出声道:“神仙姐姐。”
    那少女听见这四个字,开怀极致,笑道:“好甜的嘴。”
    夸赞完后,少女竟将伞递给了温思齐,道:“嘴巴这么甜,喏,这把伞奖给你。”
    温思齐起身摇头道:“我是男子,怎可要神仙姐姐的伞?”
    少女理直气壮:“正因你是男子,才该拿着,你年岁比我小,又是男子,我做女子的让着你,岂非是天经地义的事?”
    在这位月上少女的眼中,女子当自强,反倒是男子,是要好生保护着、照顾着的。
    温思齐觉得这话古怪到了极点,难道这世上,不是合该男子照顾女子吗,何来男子被女子照顾一说?
    但他什么话都还没说,就跟被施了咒般,迷迷糊糊地接过了少女手中的伞。
    没了伞的少女,顿被淋湿,但她毫不在意,笑嘻嘻道:“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
    言罢,少女孤身入了大雨里,丝毫未因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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