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纱纱不再多问什么,上了船划着小木桨,按照凌懈尘指示的方向,往扶阳岛而去。
    她一边划着船,一边回头看了看,凌懈尘还站在那荒岛上,远远望着她。
    等薛纱纱再转过头去时,凌懈尘才在那岛上消失了。
    回到扶阳岛,薛纱纱立刻换了衣服洗了澡,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擦了药。
    “你去哪儿了?”她刚擦完药穿好衣裳,阳澈突然出现在门口。
    薛纱纱本能惊了一惊,又摇摇头道:“没去哪。”
    “没去哪儿?若是没去哪,兼子玉怎么可能过来跟我说你趁他调息的时候跑掉了?”阳澈放下手上油纸包着的一包螃蟹,问薛纱纱。
    薛纱纱想了想:“哦,我去藏书阁了……”
    “藏书阁?”阳澈一笑,“什么时候那么爱学习了?”
    “我本来就很爱啊,”薛纱纱不想他再追问下去,又马上抓起他放在桌上的纸包打开,转移话题,“哇,小螃蟹,夫君专门为我带的?”
    阳澈没说话,只是细细盯着她。
    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还以为她会在那禁室里受很多伤。
    难不成伤都在衣裳底下藏着?
    “夫君,”薛纱纱照例把那包螃蟹往阳澈面前一推,“给人家剥螃蟹嘛……”
    阳澈想了想,坐在桌前道:“好啊。”
    “那快点。”薛纱纱忙道。
    “但有个条件。”
    “什么?”
    “我剥一只蟹腿,你脱一件衣裳如何?”阳澈又道。
    薛纱纱:???
    “夫君你变态!”她连忙道。
    “我们成亲多久了,你每日睡觉都要跟我隔一个被子睡,怎么,我连挨你都挨不得?”阳澈看着她。
    薛纱纱:……
    她想了想,索性把螃蟹拿过来:“我自己剥。”
    “生气了?”阳澈又问。
    薛纱纱撅着嘴:“就知道夫君没安好心思,成天想着欺负人。”
    “我哪儿欺负你了?”阳澈一笑,“是你每天在欺负我好不好?”
    薛纱纱仍然撅着嘴:“我哪儿有?”
    “你这还没有?”
    薛纱纱索性又把螃蟹往阳澈面前推过去:“那我就欺负你,这蟹壳好硬,夫君给我剥。”
    “薛纱纱,你真是不讲道理。”阳澈拿起一只螃蟹,愤愤先揪下一只蟹腿。
    “是啊,我可不讲道理,”薛纱纱理直气壮,“若是讲了道理,那便谁都可以随便欺负我。”
    “我可不能让人随便欺负。谁也不行。”她又补充道。
    是啊,谁也不行,她薛纱纱就是这样,只要能报仇的,她睚眦必报,谁欺负她,她一定尽自己所能欺负回去。
    虽然盛岚夕她暂时动不了,但对付宋雨闻,她可以。
    “凌先生,”藏书阁外,几位灵墟学院的先生们匆匆从禁室出来,向凌懈尘汇报,“没找到人。”
    “我也没找到。”
    “那人又逃走了?”
    “唉,这便难办了……”
    几个先生正丧气着,突然,从禁室中最后一个出来的芝德脸上露出了极难之色。
    “芝德先生这是什么神色?难不成有发现?”其他先生一看芝德的神情,立刻问道。
    芝德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凌懈尘面前,抬头将一个雪红色的香囊递在了凌懈尘面前:“凌先生,我虽然没发现那擅闯者,但那擅闯者留下的东西,找到了,就在那书架角落中,可真不容易发现啊。”
    凌懈尘接过那雪红色香囊,端详起来。
    “这!”几个先生中,突然有人惊叫一声,“这不是圣尊小女儿,宋雨闻的物件吗?我给她授课时见过此物啊!”
    “什么?!”其他先生纷纷一惊。
    “哦?”凌懈尘不动声色地一挑眉毛。
    第35章 管家
    “凌先生,不是我,真不是我!”灵墟学院正厅之中,宋雨闻跪在白玉石板上,拼命为自己辩护,“我当时只看见那禁室入口,薛纱纱站在那里……”
    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儿,宋雨闻将话头对准了薛纱纱。
    薛纱纱一脸惊讶无辜,看着宋雨闻道:“雨闻妹妹,我是站哪儿让你发现的?我还真不知道那禁室入口在哪儿呢。”
    宋雨闻一听这话,瞬间哽住喉咙。
    其他学生一阵低笑:
    “瞧瞧,这是不是不打自招了?”
    “但她为什么要栽赃她亲嫂嫂呢?”
    “先别管这个,你们知道擅闯禁室要受多大惩罚吗,她到底有多想不开要去禁室?”
    ……
    宋雨闻也自知私闯禁室是多么大的罪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薛纱纱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是怎样从那里出来的,但眼下,她更该想的问题是如何撇清自己。
    “凌先生,我那香囊昨日就失窃了,我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那是我爹送我的东西,可以运养灵力,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欢它……”她又道。
    围观的学生们又议论开来:
    “她那香囊是精致,可是主家小姐的东西,谁敢动啊?”
    “是啊,咱们这学子中间能及得上她鸣雷五重境修为的还真没多少,谁敢偷她的?再说了,比她修为高的也用不着这香囊吧?!”
    凌懈尘皱紧了眉头,盯着宋雨闻。
    “凌先生,我真的……”宋雨闻吸吸鼻子,又想向他解释。
    “先带下去,关入后山禁闭室,叫盛夫人来。”凌懈尘只道。
    “凌先生!我真的没有!”宋雨闻喊着凌懈尘,凌懈尘却岿然不动,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
    薛纱纱同情地看着宋雨闻,哀叹一声。
    “怎么了?”站在她在一旁的张弦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雨闻妹妹好可怜。”薛纱纱小声啜泣了一下。
    站在另一边听到这话的阳澈:……
    待宋雨闻被人带出大厅,凌懈尘才又道:“今日之事,闯入者还未能定论,但大家也当明白,若是今后有人擅闯禁室,严惩不贷。”
    凌懈尘这句冰冷的警告刚落下话音,大厅除了他的回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薛纱纱昨日就把宋雨闻推她下禁室的事告诉了凌懈尘,等阳澈一早再去凌懈尘的静思院时,便也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宋雨闻的香囊在禁室,但也不能完全断定便是她闯入禁室,凌懈尘只将宋雨闻暂时关了禁闭,姑且给众人一个交代。
    “我倒是惊讶,”阳澈坐在静思院中的正堂中,抿了口茶水,“宋雨闻居然知道那禁室机关。”
    凌懈尘坐在他旁侧:“此事难办。”
    “是啊,”阳澈道,“原本以为上次的突袭禁室者又二次闯入,还想能不能把他逮个正着,没想到居然是宋雨闻,但她是如何知道那禁室锁钥的?莫非有人告诉她?盛岚夕应当不知那禁室机关吧?”
    凌懈尘皱眉一阵,什么也没说。
    “对了,上次的突袭者有什么眉目了吗?”阳澈又问凌懈尘。
    凌懈尘摇头:“那人翻阅了许多典籍,却一部没带走,想必心中已记住了不少。”
    “翻那么多书,混淆视听啊,”阳澈想,“他翻了些什么?”
    “升境冥修之道,”凌懈尘道,“但我在意的,恰恰是他没翻阅的那些书籍。”
    “哦?”
    凌懈尘又道:“那些看起来没被翻阅过的书卷,上面的灰尘铺得整齐,丝毫不像被碰过的样子。”
    阳澈揉揉眼道:“你的意思,若是那人已经聪明到把翻过的书小心阖上,再把上面掉落的灰尘也重新铺回去,那便可怕了。”
    “正是。”凌懈尘皱眉。
    阳澈又想了想道:“那些看似没被翻过的书本中,有什么大禁之术藏着吗?”
    “有。”凌懈尘应答得爽快。
    “什么?”阳澈问。
    “灵蕴石锻造之术。”凌懈尘眉头深皱,“此乃灵墟圣境第一大禁术。”
    阳澈睁大眼,想起灵蕴石锻造术法还藏在禁室中的禁地之中,连忙问凌懈尘:“你是说那禁室中的密门也被人踏进过了?”
    “只是担心,”凌懈尘又道,“密门没有丝毫毁坏痕迹,这便如同那些看似没有被翻阅过的书籍一般,令人担心。”
    阳澈不再说话。
    凌懈尘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问:“阿澈,昨日听完见渊所言,为何你便断定薛纱纱可能入了禁室?”
    阳澈瞬间想起了那日他听到的薛纱纱与冯彧合谋灵蕴石的话,也是因为此事,他才担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机关,进入密室想寻找灵蕴石。
    但阳澈想了许久,只是对凌懈尘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心有灵犀一点通呗。”
    凌懈尘轻扯嘴角,用淡漠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胡闹。”
    阳澈笑了笑,又问:“那白虎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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