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猛一抬头,两眼瞪得像铃铛似的,转而稍缓,又惊又喜,说道:“是啊,我不懂唐言实在羞愧。我看中了这一块,但这花色却不喜欢,想问店主有无红色。”
    我循他所指看去,是一块白底绣蓝花的帕子,式样简单。我将意思转达店家,店家思索着说有,便去找来,不过片刻,果然取回。
    “呵呵,这后生怕是要送给心上人的吧?其实这蓝花比红的好看,我都卖出许多了。”店家奉上帕子,顺嘴取笑了一句。
    我也笑笑,想这话却是,红的似乎不如蓝色清雅,在白底上放着略显突兀。吉麻吕自是听不懂这话,只兴高采烈地接过帕子付了钱,又向我连声致谢,而直到离去也没认出我来。我竟多虑了。
    “你……竟懂得日本语?!”
    完事转身,官人他们以一种震惊而深沉的目光看着我,我有些尴尬,差点忘了他们还一直跟着。
    “是的。”我点头,惭愧一笑,“自小我母亲所授,还算通晓。”
    本以为,以官人这爱打听的做派会继续向我询问,却谁知他竟生生定住了似的,许久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官家,官家!”随从阿伯拉了拉官人的衣袖,似也有些慌张,目光时时瞥向我。
    我弄不懂其中缘故,又见半天没有下文,只便继续挑选丝线。约莫半个时辰后,我终于在一片五颜六色中选出了三种:墨色丝线为主,辅以碧色,再装饰少许荼白。我想,这样做出来的剑穗挂在男子的佩剑上,既不花哨,又很别致,仲满肯定喜欢。
    “我买好了!我要回……”结账后,我只想赶紧回去动手制作,便准备与官人道别,可抬头一看,他们人不见了,原本的位置站着两名卫士模样的人。
    “我家主人有急事先走了,命我等护送郎君回国子监,车驾就在那边,小郎君请移步吧。”
    怎么又是这样半途离开!我实在是迷糊了,想他上次是忽然身体不适,这次是忽然有急事,若非凑巧,那也太古怪了,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小郎君是否还有别的事?我二人供郎君驱遣!”
    “哦,不不不!我没事了,你们别这样,我不习惯。”这卫士对我越发礼遇,我自是承受不来的,“也没多远,我自己回去就好,帮我多谢你家主人,告辞!”
    我丢下这话一溜烟地跑开,他们先还追喊,我只窜到人多的地方,便轻易地将他们甩开了。我想,这官人行迹不定,连赵助教也十分避讳,恐怕并非常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早点来哟!爱你?( ????` )比心
    仲满: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玉羊:(微笑)为了爱情尊严算什么
    仲满:突然清醒……
    第22章 等闲惊破纱窗梦(二)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沉浸在制作剑穗的手工里。我想先把丝线打成一个如意结,然后将玉羊串在下头,再用一把流苏结尾,但想象总归不如现实,这对我来说是很复杂的事。
    幼年时,我倒是常看母亲为父亲料理这些佩戴之物,可我从来也静不下心,就更不提去学了,如今真是后悔莫及。我是打了拆,拆了打,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研究怎样打结,其间还作废了不少丝线,终于在初九前夜勉强做成。
    “就这样吧,仲满若收下,便不会太挑剔的。”
    我抓着这并不美观的作品对安慰自己,其实心中非常嫌弃。那如意结本应状似灵芝,可我的却是像被啃过一口的,而流苏本应顺滑齐整,却也被我弄得长短不一。
    夏季夜长,可这一夜却很短,我数着一声声更漏,仿似顷刻间便迎来了曙光。与他约在巳时,可我五鼓便出发了,抵达竹林水畔只刚过卯时。
    我随意坐下,前是清流泠泠,后则秀竹朗朗,没有忐忑,也不紧张,心里倒越发平静。
    “玉羊。”
    离巳时还有半个时辰仲满便到了,形容穿戴与平常无异,只是额上挂着汗水,显得有些着急。
    “让你久等了,我还是晚了。”他说道,面露愧色。
    “你急什么,还不到巳时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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