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橘衣笑得停不下来:“那你去跟护士解释啊。”
    “不要。”詹沐郁闷地道,“白老师刚才都没有替我解释。”
    “解释詹少只是做了个饿虎擒羊的姿势,但其实没有擒住?”白橘衣忍不住要逗她。
    詹沐的目光瞬间炽热起来,她盯着白橘衣说:“等白老师好了之后我们再来探讨我到底能不能擒住。”语毕,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这些天来,詹沐一直生活在看得到吃不到的饥饿状态下,早就馋得眼睛都要发绿了。
    詹少现在的确是一头名副其实的饿虎。
    白橘衣指了指她带来的保温瓶:“是不是还没吃早餐,里面还有一点剩下的。”
    詹沐说:“不,我要吃肉。”
    白橘衣掀起毛毯把自己蒙头盖住:“晚安。”
    詹沐:“……”
    因为白橘衣的活动范围仅止于病房,所以詹沐除了陪她绕着病床散散步外,其余的休闲娱乐就是跟她下下象棋、听听音乐、聊聊天、谈谈情。
    白橘衣的象棋下得非常好,刚开始两人对弈的时候,詹沐太过轻敌,以为白橘衣留洋海外,对象棋应该没什么研究,还自夸要在半小时之内将白橘衣的“将”拿下,熟料一分钟不到就输给了白橘衣的“重炮将军”,丢脸丢到太平洋。
    之前已经说好了,输的人要在脸上粘一根纸条,于是不到半小时,詹少清隽的脸上就被粘了六根纸条。
    白橘衣不愧是学艺术出身的,没有胡乱粘一把,而是很有次序地……将它们粘成猫胡须。
    “来来来,拍照留念。”粘了胡须还不算,白橘衣还掏出手机要帮詹沐拍照。
    詹沐难得见她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觉得她就像只傲娇的小仓鼠,便非常配合地看着镜头,龇牙一笑。
    这照片便成为了詹沐的黑历史,被存在了白橘衣的手机相册里。
    因为探病而莫名其妙地引出了一段绯闻,詹沐在往后的那几天里都刻意避开吴璐的病房,就怕又被无处不在的娱记抓到什么似是如非的把柄。
    先锋娱乐的詹总不远千里赶来K城,只为陪伴她的女一号,这个话题被疯传了好几天,吴璐的粉丝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反对的,认为詹总恃强凌弱,仗着老总的身份占便宜;另一派是赞成的,觉得詹总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跟他们家的璐璐正好般配。
    路美瑶打电话来跟她提起这事,还调侃了几句:“詹吴CP还是有很多粉丝支持的哦。”
    詹沐:“滚。”
    这天詹沐照例提着保温饭盒去看白橘衣,才走出电梯,就看到走廊那边有个病人拄着拐杖往她这边走来。
    詹沐愣了一下,然后便听到那人喊了她一声。
    “詹少!”
    詹沐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一万个不愿理会,但人家已经喊住她了,她也不好立刻掉头就走,只能等着那人走到身前。
    “吴璐,身体好点了吗?”她瞥了一眼对方挂在胸前的右手,还有尚未拆石膏的右腿。
    只短短的十几步距离,吴璐却走得吃力,她原以为詹沐好歹会配合着朝她这边走几步,没想到对方竟气定神闲地站着,眼睁睁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完全程。
    “能下床了,就是用气拐杖来还有点不适应。”吴璐出了一头的汗,四下里看了看,目光落在靠墙的那排椅子上。
    詹沐会意,笑笑道:“慢慢练习吧,有些事情急不来。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回病房吧,我要去……”
    吴璐急了,下意识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詹沐:“……”这是干嘛呢?
    吴璐感觉到詹沐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连忙道:“詹少,我想跟你谈谈剧本的事。”
    詹沐顿时了然了。
    由原来的女一号变成了女配,吴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甘的。
    这算是拦路伸冤吗?
    詹沐见她拄着拐杖站那儿说话挺累的,便主动扶她到椅子那边坐下。
    “你想谈什么?”毕竟吴璐想谈的是公事,詹沐不好拒绝。
    吴璐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才道:“詹少,改剧本的事情孙导已经跟我说了,但我觉得没有修改的必要,医生说我的康复进度非常好,你看我现在都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不用多久就可以拆石膏,然后就能回剧组工作了。”
    詹沐不愿和她多费唇舌,这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尽量和颜悦色地对吴璐说:“改剧本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是大家商量后得出的结果,希望你能从大局出发,尊重剧组的决定和安排。”
    吴璐还想再争取一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詹沐:“我真的很喜欢柳杨这角色,从接到剧本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揣摩这个人物,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感到柳杨的灵魂就在我身上,她借用我的身体来演绎她的人生。”
    詹沐:“……”
    她觉得演员拍戏多少都有点疯魔,像吴璐这样的,就是走火入魔,入了戏,出不来了。
    她摇摇头说:“吴璐,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没必要执着于这一部戏,你好好把身体养好,以后会有更精彩的剧本等着你。”
    吴璐还想说什么,但被詹沐抬手阻止了。
    “无论如何,身体要紧,工作上的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吧。”然后不给对方任何继续开口的机会,起身离开了。
    詹沐把这事告诉了白橘衣,并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代入得这么彻底,也不容易啊。”
    白橘衣笑笑,没说什么。
    詹沐突然又说:“难怪接同一部戏的男女主角那么轻易就传绯闻,不过他们到底搞不搞得清楚自己喜欢上的是戏中人还是戏外人?”
    白橘衣耸耸肩道:“不知道啊,我又没有拍过戏。不过……”尾音拖长,却没有了下文。
    “不过?”詹沐好奇地追问。
    白橘衣摇摇头:“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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