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备好了热水。
    淑音和锦瑟伺候兰茵去内室更衣,两个小丫头一看到自家郡主的身体,都不由得红了脸。慌忙给她穿上里衣,披上丝萝裙,外罩雀翎绣裳,拿脂粉把脖颈上的红痕盖住,又给她敷了妥帖的妆容,这才领着她出去见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祈昭。
    祈昭和兰茵去正堂向祈长陵和诸位夫人请安奉茶,祈长陵倒是难得的随和,只嘱咐了几句好好过日子,再没有赘言。
    而坐于下首的五夫人拿柔荑轻捂了嘴,跟一边的四夫人轻声调侃:“瞧郡主脸色还好,这走起路来忒别扭了,大郎到底年轻,不知道心疼人。”
    四夫人朝她挤了挤眼,两人心照不宣,在戏谑间却没由来的生出些羡慕的情丝。不禁将视线看向自己的夫君,祈长陵已喝过兰茵奉上的茶,端坐在一边,鹰眸不怒而威,颇具气势,可是再威风赫赫的气度也难掩迟暮,他的面皮松耷,还有些褶子爬在脸上,抛去显赫的地位而言,也只是个老人了。
    两个正当妙龄的如花美眷一时怅然,各自低下了头。
    奉过茶后,祈昭向祈长陵请了意思,便让辰珠和封信张罗着搬回东盛巷的别苑。
    祈昭拉着兰茵的手刚走入回廊,便被大夫人叫住了。
    她手里捻着佛珠,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姑姑搀扶下迈出来,兰茵忙松开祈昭的手,上前扶住大夫人。
    大夫人看了看她,将视线落在祈昭身上:“回去了就好好过日子,你还年轻,得把心思放在前程上,这个家……能不回就别回了。”
    兰茵心里疑虑,虽说两人不是亲生母子,可到底是有嫡母的名分所在,怎么当着她这个新嫁fu将话说得这么直白。再看看祈昭,却无半点恼色,反倒是十分恭敬地垂首听着。
    他说:“大娘,思澜出去独立门户,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了,你要保重身体。”
    大夫人点了点头,眸光中闪过慈爱与牵念,只道:“你也多保重。”
    兰茵见他们情真倒不像作伪,想了想,道:“大娘放心,媳fu一定会照顾好思澜。”
    大夫人一怔,倒像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重新认真地打量她,罕见地露出一丝笑颜,将自己腕上的佛珠褪下给兰茵戴上,道:“你们且去吧。”
    兰茵和祈昭一齐向大夫人行过礼后,便径直出了祈府上马车回别苑了。
    马车辘轳,在清晨的街衢上碾滚而过,祈昭默不作声地坐在榻垫上,想起前世冷面佛心的大夫人。一直爱护他,保护他,甚至最后那扳倒祈长陵的关键xing证据都是她给他的。
    这样一个好人,最终的下场却是吞金自尽。
    他一时觉得心有些闷,烦躁地掀了掀车幔,兰茵伸手拉住他,柔声问:“思澜,你怎么了?”
    祈昭转头望向自己的妻子,她眸光柔粼,充满关切,他很想向她倾诉这些积压于心的事,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挑了挑唇角,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苦涩:“我可能只是有些累了。”
    兰茵神色微黯,不再多言语了。
    这一行回了别苑,还没坐稳当,刑部那边先传来了消息,说是吏部尚书之子许知书被牵扯进了一桩人命案,尚书大人那边托请祈昭去探听一下。
    祈昭尚在休沐中,正换了便服要与兰茵用午膳,李长风一回给他这消息自是很不受待见的,祈昭拿着筷箸抱怨:“我正是新婚,这许尚书也太不近人情了。”
    李长风看了看兰茵,道:“许公子是昨夜在祈府喝过喜酒回家的路上出事的,他酒后失德,调戏了一个良家女子,谁知今天一大早那良家女子被发现死在自家五里之外的河里,仵作已验过尸,是被活活扼死的。现在许公子已被刑部收押,大人也知,刑部尚书和许尚书有些龃龉,他不好直接干涉,也是无人可托,才要劳烦大人。”
    兰茵听后便劝:“你去吧,左右家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一些琐碎杂物,也用不着你。”
    祈昭才放下筷箸,正要起身,听兰茵道:“可是如果这许公子当真杀了人,你可不许以权谋私,给这纨绔脱罪。”
    祈昭见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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