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盟的心思,也是再正常不过。
    她心想这多年的心血花费在毓成身上,总捂着在深宅大院里,他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得埋没了,文渊阁,听上去倒像是个好机会。
    投其所长,又不会太招眼。
    但还是谦虚了几句:“他才多大,文渊阁里都是美誉在外的鸿儒,让毓成去还不够出丑显眼的呢。”
    襄王将视线落在俊秀安谧,端坐于绣榻的毓成身上,缓慢道:“都知道他小,并不会认真叫他做什么。侄女刚才也说里面都是名家大儒,比之国子监里的夫子强了不知多少,能跟着他们学一学也是好的。”
    毓成眼睛莹然透亮,巴巴地看着兰茵,显然是想去的样子。
    兰茵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去试一试吧,有劳堂叔费心安排了。”
    襄王笑道:“不过小事一桩,侄女何必如此见外。”
    兰茵心想他此来既是来拉拢他们姐弟的,总得叫他满意而归,不能真就顺杆往上爬不见外了。便诚心挚意地说:“侄女并非见外,而是诚心诚意怀着感激。自父王薨逝之后,朝中人便都远着安王府,鲜少有上门的。堂叔乃是亲王之尊,不嫌弃我们姐弟,事事为我们思虑周详,兰茵心中的感激又岂是只言片语能表述详尽的,唯有常怀此心,您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们姐弟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一席话说完,兰茵觉得跟祈昭来往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自己也颇具演戏的天赋。
    襄王登时热泪盈眶,握着兰茵的手,半天说不出话,再说话时已是哽咽在喉,如期如瑟:“你父亲去的早,你们姐弟受了许多委屈,堂叔这么些年看着也很是心疼。可惜我人微言轻,在朝中根基又浅,总是说不上什么话。今日看见你这样懂事,想来我那早逝的堂兄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一听提及父亲,兰茵也红了眼眶,盈盈弱弱地撷着帕子擦了擦眼,说:“侄女榆木之资,能得堂叔这般推心置腹,真真儿是铭感五内……”
    叔侄两说到最后,抱头痛哭,看上去很是感人肺腑。
    萧毓希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见这两人情真意切的,演得跟真的似的。俊朗不羁的面上浮出几许戏谑,隔着两人朝毓成眨巴了眨巴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兰茵和毓成亲自送襄王和萧毓希都门口,迎着暮色浅淡,又是寒暄了好一阵儿,才依依不舍地送两人上了车舆。
    待马车走得远了一些,襄王掀开车幔,远远看着萧兰茵领着毓成站在安王府那厚重的朱红木门前,一直目送他们远去。
    兰茵穿了一袭玉色襦裙,发髻高挽,簪钗清爽利落,一双蓝宝石耳铛莹莹晃晃,衬得她秀致端庄间有多了些飘逸。
    而毓成穿着寻常监生的白衣镧衫,脊背挺直,站姿端庄,规规矩矩地跟在姐姐身边,一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顽劣不堪也没有。
    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萧毓希,拐着绣垫像条软骨虾,一点坐相都没有。不由得生出些感慨,萧从瑜泉下有知,能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如此通透出挑,胜过靖王家里的那个草包,自己家里的这个讨债鬼多少倍,一定是得意的。
    看着王府马车渐行渐远,兰茵抬手搂住毓成,清清淡淡地道:“他的智谋城府远在靖王之上,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却要被靖王压着一头吗?”
    毓成摇摇头,疑惑不解的样子。
    兰茵自觉是时候教给他一些朝堂之上的内幕,省得他将来不知深浅犯了谁的忌讳。
    “因为当年先皇文宗皇帝当太子时,膝下有三子,当今陛下、靖王、襄王,文宗的父皇贤宗皇帝对这三个孙儿亲疏有别,他不喜欢长孙也就是陛下,格外青睐襄王,一度想立襄王为太孙,让他将来承继文宗皇帝的帝祚。有了这一段往事,当今陛下登基后便格外忌惮襄王,压制着他不让他出头,朝臣深谙君心,明里暗里给襄王使了很多绊子。所以,他能在这艰险环境里有今天,足可见他是一个能忍辱、城府深的人。”
    毓成愣了愣,眼睛星星熠熠地看着兰茵,而后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头。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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