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只斟了一杯茶推到卢楚面前,道:“怕你下午还有公干,所以没温酒。”
    卢楚边香喷喷地嚼着菜包,边悠然欢畅地说:“没公干,等吃完了饭我准备回家去睡一觉,国子监那边已告过假,今日不必回去了。”
    “不是说祁侍郎在等你吗?”
    卢楚满不在乎地说:“让他等,等烦了,等腻了,他就走了。”
    兰茵道:“这样不好吧,人家到底还帮过我们。”
    这样一句话惹得卢楚心中甚至畅快,不住地应和:“对,这样不好,他到底帮过我们,对待外人咱们总得客气些。”
    兰茵悄没声地抬手摸了摸鬓发,觉得连卢楚都变得怪异莫测了起来。
    待那小厮回去照原样向祁昭回了话,祁大侍郎面容淡定地站起来,负着手在卢楚办公的席榻前走了两步,蓦得抬腿冲着搁放案卷的檀木几狠踹了几脚,把上面的砚台笔筒晃得咣当响。
    随侍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言语。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但见一袭银丝软缎衫袍的卢楚拂开楹柱上绣帷,步履轻盈地转了进来。
    视线掠过案几上歪倒的楠木笔筒和被大片墨汁浸透了的紫瑛宣纸,笑吟吟道:“这可都是国子监的公物。”
    祁昭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我赔。”
    卢楚笑意深隽,撩起前襟坐于祁昭的对面,敛正了神色,问:“说吧,大张旗鼓地找我,又难得耐着xing子在这儿等了我一个时辰,有什么事?”
    祁昭默了一瞬,上一世依稀也有过这样的场景,他应允替谢家六郎讨一个贡举名额,当时一开口就被卢楚严词拒绝。理由是监司贡举,应明经者名额都是固定的,他这里多一个,就得从已入选的人中划去一个。
    当时祁昭是怎么回他的来着——诸经研习本就不平,没有固定的评判标准,找些名目自寒门子弟中划掉一个就是,料他们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卢楚给他的回应是什么呢?——卢楚好像没给他回应,凝着他的面目冷哼了一声,鄙薄不屑地拂袖离去。
    祁昭垂敛着眉目静坐了一会儿,蓦然起身,道:“算了,也没什么要紧事……”卢楚也随着起身,一侧身拽住他的衣袖:“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要紧事,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望着他关切的模样,祁昭莫名生出些烦躁来,“都说了没事,好好应你的差吧,小爷手眼通天,有什么难得着我的。”拂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祁昭左右思忖,觉得谢家的事还是不要把卢楚拉扯进来,遂找了国子监高祭酒。祭酒高维年方三十,温润儒雅,与祁昭颇有些私jiāo,因而答应的也爽快。两人将事情商定下,祁昭垂眸忖了一忖,又说:“寒门子弟入得官学读书甚是不易,但凡入贡举都是有真才实学,祭酒大人不要动他们,可否从一般的官宦人家筛去一个诗书欠妥的?反正他们也不大指望着这个入仕及第。”
    高维一愣,温儒的面上露出些许诧异,仿佛不认识祁昭了一般,但见他目光沉凝,像是极认真严肃地出此言,一笑,点了点头。
    将谢府的事料理妥当,宫里有来了人,说是他的皇后姐姐召他去昭阳殿一叙。祁昭也正想去了,随着天家过继的事掀开帷幕,几个候选人粉墨登场,虽说与前世的大体轨迹还是一样,但在他的干涉下终究是有了细微的差别,也是时候去探一探皇后的口风。
    春意阑珊,天气渐暖,皇后只穿了纱縠襌衣,倚靠着缠丝织锦软枕,手中举着一本《周史经义》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
    皇后祁馨大祈昭十四岁,两人虽是异母姐弟,但祈馨自小便很疼爱这个弟弟。入了宫为后还时常将他召入宫中小聚,只是这些年祁昭渐渐大了,宫中又素有避见外男的规矩,所以姐弟两见的少了。
    祁昭刚重生时还是会经常想起上一世是他这个姐姐下懿旨,将祁府的守卫调走了,才让谢静怡和卢楚有了可乘之机来将他置于死地。
    这么长时间,他始终想不通,一个半路出家过继回来的孩子怎得就比她自己从小娇宠到大的弟弟重要了,能为了那萧毓桐对他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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