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领导是位诚信度极高的商人,她答应给萧爱月的钱,当然会给, 但徐江欢不是啊,她只觉得萧爱月坐享其成, 让她在她妈妈面前摔了跟头, 一心只想扳回一成, 所以才把萧爱月告上了法庭,但她也不是真的想打官司,就是希望萧爱月能够把股权交出来,让她能在她妈面前再表现一回。
    徐江欢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也更激愤, 她清楚她妈妈把这个大项目交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在她姥姥面前好好表现,现在政府补助有了,大大小小的投资商也回流了,还加了秦七绝这个财力雄厚的大老板,她当下有能力掌控这个项目了,第一念头当然是想把萧爱月给踢出去。
    徐江欢不觉得自己这样有错,但徐放晴三言两语就指出来了她的行为是过河拆桥,徐江欢想反驳,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无奈地辩解道:“我压力很大,股权对萧姐来说,其实还不如金钱稳妥。”
    听到这里,萧爱月气不打一处来,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徐江欢这么不要脸,她气呼呼地冲了过去,满头湿漉漉的头发甩了徐江欢一脸水:“徐江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晴晴说的对,你就是过河拆桥,秦七绝是我拉进来的,合同是我帮忙签下的,你妈答应的股权,也是我们说好了的,你,你,你太不要脸了,还告我诈骗,她秦七绝是不是就会这招啊?”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了JOJO,于是理亏的闭上嘴,挨着徐放晴的身边坐下,两只眼睛瞪成了青蛙一样盯着徐江欢的脸。
    座下已是寂静一片,只有甘宁宁吃薯片的声音回荡在屋里,徐江欢举起双手,讪笑般地做投降状:“好吧,好吧,萧姐,实话说,是秦董指导了我一回,让我告你欺诈,不过萧姐,我是真心想跟你和解,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来找你了。”
    徐放晴翻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就像吃了炸弹似的,徐江欢说一句她就顶一句,从鼻子里哼着气表示自己的不满:“你自己没脑子任人利用吗?徐江欢,别甩锅,这事没你同意,谁也做不了主。”
    “就是。”萧爱月在一旁妻唱妇随:“秦七绝能逼你吗?!”
    徐放晴瞥了她一眼,嫌弃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冷漠地道:“萧爱月,去吹头发,你的水滴到我身上了。”
    “噗呲”在一旁喝着饮料围观的皮利老司机突然笑了起来,几人都被她笑的莫名其妙,萧爱月刚想问她笑什么,徐放晴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闷愤:“皮利,你不浪会死吗?需要我帮你改名叫皮浪吗?”
    她这样一说,徐江欢与萧爱月当即就明白了皮利的笑意来自何处,萧爱月的脸都不好意思地涨红了,甘宁宁还在一旁懵懵懂懂地问道:“皮利怎么发~浪了?”
    皮利装无辜地耸耸肩:“徐总,你不浪的话,怎么会知道我在浪?”
    徐放晴挑着眉,深邃的眸子里氤氲着的浓浓的戏谑:“我不但知道你浪,我还知道你胖,逻辑不成立,你给我闭嘴。”
    “徐总,我们坦白说吧,你自身难保,不用来威胁我,因为你比我被动,我相信陈晚升比我对你更感兴趣,我也信你的处境比我更危险。”看她们旁若无人的聊天,徐江欢心中甚火,徐放晴成功勾起来了她的愤怒,她面露挑衅之色,起身低头看向萧爱月:“萧姐,晚点我再找你聊一下,在没有你女朋友的情况下。”
    “别,就现在吧。”听出来了她话里的威胁,萧爱月脸上神色一凝,瞳孔中隐隐泛着幽寒的光,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抄起茶几上的手机就要跟她走:“我也想跟你谈谈。”
    徐江欢条件反射地去看徐放晴的反应,徐放晴嘴角呈现愠怒的微勾,那充满冷淡的眼神凝望着眼前衣着简单的萧爱月,彷佛在用眼神戳穿她,萧爱月撇过头不看她们,反身往浴室走去:“等等我,我换衣服。”
    等她走后,徐江欢笑了笑,笑容怪异:“徐总,你跟我注定为敌,这下你满意了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不知徐放晴阴郁的眼瞳中隐藏着什么样的一种情绪,皮利发出甜甜的笑声,笑着道:“我也刚好回公司,小徐总不介意带我一回?”
    徐放晴天生会养狗,不管是萧爱月,还是皮利,都是一条护主的忠犬,徐江欢用脚趾头都能知道她想跟过去听墙角,蓄着笑就说:“我又没那么小气,你不赶时间的话,请你和你们萧总一起吃饭也可以。”
    萧爱月换了一件高领毛衣出来,她头发胡乱地揉成了一团,不修边幅的模样反而呈现出来了一种凌乱的帅气美,她走到徐放晴的面前,弯腰用脸蹭了蹭她的脑袋:“我晚点回来,你先吃饭。”
    徐江欢走过去,亲密地挽住萧爱月的胳膊:“走吧,萧姐。”
    她脸上标准的小三笑容让皮利咋舌,她怎么看徐江欢都觉得这姑娘对自己家的萧总有兴趣,难怪徐放晴会这么不喜她,也对,这种狐狸精类型的女人不但想吃人,还想不付钱,抠成这样,谁会喜欢?
    不顾徐放晴的反应,萧爱月就这样跟着徐江欢走了,她开着自己的车子先送皮利回公司,路上开了车窗,寒冬的烈风割人,耳旁呼呼的风声回荡着,萧爱月在马路上一路飞驰,她单手稳住方向盘不说话,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头发乱舞的侧脸给人一种萧瑟不明的感觉,带着落寞。
    “萧总,能不能关窗啊?”皮利在后排冷的直抖,哆嗦着问道:“你不冷吗?小徐总,你不冷吗?”
    徐江欢的头发也乱了,却是笑的无比放肆,很开怀地说:“很爽啊。”
    两个神经病,皮利在心里骂道,她看萧爱月穿的又不多,头发没干,吹这么多冷风,有些担忧:“萧总,你不会感冒吧?”
    萧爱月懒的听她废话,把车停到路边,气焰嚣张地道:“皮利,给我下车。”
    “砰”地一声关掉车门,皮利整个人都被冻懵了,眼睁睁地看着萧爱月的车飞速离开了视线中,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跟徐放晴通话。
    汽车一路向南,越离市中心,速度越来越快,徐江欢的脸色终于有所动容,她心里面越来越慌,四周的树木人影映入眼帘一闪而过,唰地一下远离了视线,速度比腾云驾雾还要快,往来的车辆对萧爱月这种不要命的开法完全采取了躲避的办法,滴滴不断的喇叭声跟催命符一样让人心悸,徐江欢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车门里面的把手,恼怒地瞪视着萧爱月的脸,语气中又有着关切:“你不要命了?”
    “是你不要命了。”萧爱月俏生生脸庞被寒风吹的通红,她眼中蓄满不满,埋怨地吐槽她说:“徐江欢,你找我闹事就算了,你还威胁晴晴,你不是想鱼死网破吗?来呀,我成全你。”
    “停车!”徐江欢身体一僵,有如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她细看萧爱月的表情,那么乖聪却夹带不成熟的暴戾,不甘地道:“我约你那么多次,你有见过我吗?萧姐,是你不理我,一扯到你女朋友,你就不淡定,萧姐,停车!”
    萧爱月只是笑:“你有脸叫我姐。”
    车速飙升到230码,徐江欢表情变得可怕,在眼眶里爆了出来,她神色凶狠,好像要把萧爱月撕裂,好一会都没有镇定,黑着脸说:“萧爱月,你给我停车!我真的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不能从我的立场想一想!”
    两人对话的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听到耳里并不仔细,萧爱月没有回话,徐江欢倒是喝了一喉咙的寒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勉强挣扎着抓紧安全带,语焉不详地怒斥着她:“萧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未来会变成怎么样?”
    轮胎发出“刺”地一声怪叫,萧爱月把方向盘一打,停到了枯树下面:“未来会发生什么,那么遥远,你何必要执着呢?你不该说那种话,徐江欢!你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没有晴晴跟我帮你,你早被陈晚升整死了!徐江欢,做人要有底线,你想整我,就整我,别拉扯到晴晴。”说到最后一句,她转头去看徐江欢,见到她那乖巧的目光,又说不下去狠话,再恨自己没用,连自己爱的人也保护不了,眼圈都气红了,鼻涕也冻了出来,好不狼狈地骂道:“你冲我来!徐江欢,你敢碰晴晴,我不会原谅你,徐江欢,我一无所有,我不怕,你所做的一切你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找替罪羔羊,难道你妈就会原谅你吗?你要明白,跟秦七绝联合整我,你就是在犯蠢,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王小勇才是你未来的敌人,因小失大,你值得吗你!”
    徐江欢难道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有多么愚蠢吗?她知道,并且后悔,但迫在眉睫,只能这样做,她垂下头,冷冷一笑:“萧姐,你比我更懂身不由己的感受。”
    “我不懂。”萧爱月气得七窍生烟,看她冷汗岑岑而落,有点可怜,但更多是可恨:“我比你地位更差,你至少还有你妈妈理解你,你看我,我除了晴晴,没人理解我,她让我找到了自己,找到了未来,徐江欢,我比你怕,为什么我俩要自相残杀?我喜欢你,小欢,我把你当我妹妹,为什么你要伤害我?”
    刚才一路放纵的萧爱月让徐江欢感觉到了挑战,现在的她,却让徐江欢不明白了,徐江欢不是一个多无情无义的人,她只是想成功,不愿意冒险让任何人破坏她的未来,她的目光顿时变的深不见底,却并不暴怒,也不生气,声音放软了很多,又变成了以前可爱的小徐同志:“萧姐,对不起。”
    “哎。”萧爱月微微叹了口气,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风中飘散,傍晚的风并不温柔,她任凭散落的黑发随风飞扬,淡淡地说:“你撤诉吧,股权我放弃,钱我也不要了,小欢,我永远不舍得让我身边的朋友与爱人遭受任何的挫折与磨难,你是我的朋友,你先找我的话,比任何人教你都要靠谱,明天我让皮利去跟你谈,以后,咱们就这样吧。”
    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也能破坏无数段感情,萧爱月放弃了,不愿意再折腾了,她放弃的不是与秦七绝的斗争,而是放弃了跟徐江欢这份惺惺相惜的情感,哀,莫不过心死,徐江欢的心脏揪疼得几近麻痹,这是她不熟悉的感觉,比那个人背叛她远走他乡时更要疼痛,萧爱月沉默地送她回去,沉默地离开了她的小区,沉默地没有说再见。
    徐江欢目送着她的车子离开,她双手环抱着发颤的身子,就算努力地想使自己冷静下来,却依然平复不了萧爱月离去带给她内心的惆怅,直到渐渐平静,她才转过身,低声喃喃问了一句:“又降温了吗?”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冷。
    放弃一份很有前景的项目,萧爱月头痛地不知道怎么跟徐放晴交代,她掏开钥匙,打开门,看到甘宁宁还在客厅里玩游戏,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PSP,见萧爱月回来了,努努嘴说:“晴晴姐在卧室。”
    卧室的门没有锁,萧爱月敲了敲房门,扭开门把刚要说话,里面突然有一只胳膊伸了出来,徐放晴一把将她拉进来,门在她身后重重的关上,拦腰一抄,抱起来,把她扔到沙发上,扒掉裤子,就去打她的屁股,“啪啪”几巴掌,那细皮嫩肉上立即浮现几个血红的五指印。
    萧爱月几乎条件反射地想反抗,徐放晴抬起她的下巴,闷闷傲娇的嗓音却像是在朝她撒娇:“萧爱月,你敢动?”
    萧爱月又气又笑:“你脱裤子怎么这么快?上辈子是妇科医生吗?”
    看着对方越来越油嘴滑舌的腔调,徐放晴危险地眯起眼睛,眼神幽深犀利,整个人显得有种诡异的不屑:“萧爱月,我不在上海,你像是解放了,头发剪成这样,想去高中学校勾搭哪个小姑娘?别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想造反吗?”
    那越来越冰寒的目光,让人不禁脊背一阵发凉,萧爱月猜她就是气自己跟着徐江欢走了,顶嘴道:“你又不是我父母。”
    松开压住她臀部的手,徐放晴眼中一片冰冷,冷着脸道:“萧爱月,你脑子里有包吗?你父母养你,我没养你?列个公式出来,我比你父母还有资格管你,你敢顶嘴!你最近吃激素了吗?需要我带你去科学研究所当标本吗?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还瞪我?”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打上了屁股,萧爱月傻眼了,撇头看着自己臀部上重叠在一起的手指印,欲哭无泪道:“姐,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随便剪头发了,再也不跟别的女人走了,再也不顶嘴了,呜呜呜,我陪~睡补偿你好吗?马上去洗澡陪你...啊,啊,啊,别打了~~”
    甘宁宁在外面叼着根冰淇淋木勺好似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惨叫,她竖起耳朵一听,又不见了,摇摇头:“怎么冬天猫还发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冬瓜君(委屈):有比徐江欢还要不靠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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