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姬平莲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本来一直兴奋今日事成父亲成了大功臣,她来日风光无限……
    她心里一直是暖的,直到顾见骊出现,像是一头凉水浇下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顾见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被巴图尔强占了去?与料想不同,这让姬平莲心中不悦。她面上大度,实在小心眼得很,上次寿宴上顾见骊当众落了她的面子,她一直记恨着。
    不管姬岩如何质问,不管姬岩抬出来多少个人证,也不管朝臣暗藏锋芒的话语,姬岚一直都是从容的。可是他看着顾见骊出现时,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酒樽。他微微眯起眼,凝视着顾见骊一步步走近,直到走到台下近处,与温静姗并肩时,姬岚才悠悠开口:“盛仪郡主也要掺和一场?”
    “陛下篡改诏书是事实。”顾见骊抬头,直视姬岚。
    姬岚死死盯着顾见骊的眼睛,半晌,忽然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相见,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慢悠悠地转动着酒樽,似有些出神。
    姬岩看了看温静姗,又看了看顾见骊,心中的懵怔又添了一重。顾见骊怎地也到了?
    事实上,他苦于没有姬岚篡改诏书的证据,做了假证。反正前面有那么多真证据在,浑水摸鱼一遭也无妨。是,姬无镜曾派长聆告诉他国宴之日陈河将会来作证。但是姬岩并不放心姬无镜的行事,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太监抓来,想要小太监做伪证。果真陈河并没有出现,他正想把那个小太监带上来,怎么陈河没来反倒是顾见骊来了?
    温静姗也好,顾见骊也好,她们的出现明明是帮了姬岩,姬岩应当高兴才对,可是他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不安来。
    “今日情景,盛仪郡主万不可妄言。”临泗王道。
    顾见骊对他轻轻颔首,声色轻缓却坚定:“先帝驾崩之夜,我本在宫中。最后见到先帝的人亦是我。当日大火熊熊,陛下与五皇子很快赶来,得知先帝崩逝,两位皇子迅速赶去拿到诏书,诏书之上所写之人的的确确是二殿下。五殿下yu派人去请已离京的二殿下,却被陛下亲手shè杀。”
    席间哗然一片,窃窃私语逐渐声大,议论不休,嘈杂一片。
    “我媳fu儿真好看诶。”姬无镜立在角落时,懒洋洋里带着丝骄傲。
    陈河侧首,问:“师兄让我过来是看嫂夫人的?”
    姬无镜没搭理陈河,遥遥望着顾见骊。
    姬岚望着顾见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终是儒雅温润地笑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他曾多次想过杀掉顾见骊。将先帝驾崩那一日所有知情人尽数斩杀,不该留着知他把柄的顾见骊才对。他每每劝着自己顾敬元还有利用价值,顾敬元宠女,若是杀了顾见骊,定然会遭到顾敬元的反攻。
    可真的完全是因为顾敬元吗?
    也不全是。
    后悔吗?
    姬岚欠身,将手中的酒樽慢慢放在了案桌上。
    不,他不后悔。
    他这一生,从来不悔。
    本就一无所有,爬至今日,即使再失去一切,亦不赔。
    随着姬岚的沉默,席间的氛围变了。只因姬岚这个时候的沉默太像默认。
    “陛下,二殿下与盛仪郡主所说可都是实情?”
    “陛下设计陷害先太子,借二殿下之手杀之,嫁祸四殿下,又篡改诏书,shè杀五殿下,追杀二殿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究竟是不是真的?”
    “陛下可还有别的话说?”
    “老臣有幸,在诸位殿下幼时给你们启蒙上课,看着你们兄弟几人长大。殿下所作所为实在是让老臣心寒。”
    一时之间群臣讨伐。
    窦宏岩急了一头汗,他急忙凑到姬岚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万不可放弃。我们还有五万御林军,还有东厂之众,还有外凉可汗相助……”
    姬岚提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盏酒。他脸上挂着浅笑,一副从容释然相。
    有御林军有东厂有外凉又有何用?
    今日形式,朝臣皆反,重兵在外,旧事暴露再无人心。要人,没人。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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