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遍了,她作为守礼的大姑娘,是绝对不会承认发生过这种事的。可昨晚上呢?她清清楚楚记得,她摸完了他的脖子还在他胸口薅了两把,然后往下摸了屁股和大腿……天爷啊,她悲怆地捧住脸,哀鸣从掌心迸发出来,吓得松格一哆嗦。
    “主子?”松格绞了手巾来给她擦身,“您又在万岁爷跟前现眼了?”
    这个又字儿用得真诛心,嘤鸣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她说得对。
    松格的开解无非那几句,横竖您不是第一回 丢脸,这会子也该习惯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气概。嘤鸣不像她,以前心大,现在心细着呢,细成了针鼻儿。
    “我家世代簪缨,出了五位大学士,三位礼部尚书。”她喃喃说,“怎么我……”
    松格对她的成就相当肯定,“您是我们鄂奇里氏的头一位皇后,是国母啊,官儿当得比祖宗们都大。”
    嘤鸣摇摇头,不是和祖宗比地位,比功勋,是比为人的自矜和体面。先祖都是清正文人,她是正根正枝儿的后代子孙,祖宗们的风度半点没学到,喝醉了发疯,乱吃了yào发狂,种种劣迹不堪入目,哪里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她撑着脑袋惆怅,“如今我愈发觉得万岁爷脾气好了。”
    松格会举一反三,立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您昨儿夜里对万岁爷不恭了吧?”
    “可不么,这都多少回了。”她一手捂住了眼睛,眼眶子一圈直发烫,吸了吸鼻子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啊……”
    其实知书达理的人也有兽xing大发的时候,全看时机对不对。像昨儿那个情形,松格作为一个姑娘,固然没有见识过,但主子那模样太不正常了,她心里也暗自琢磨,少不得要闹出点儿事来。才刚云里雾里地听主子和万岁爷打擂台,她隐约有这样的直觉,所以主子和她诉苦,她一点儿不觉得意外,反而有见怪不怪的坦然态度。她更在乎的是主子得逞没有,都说万岁爷脾气好了,只有被人占尽便宜隐而不发,才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吧。
    松格龇牙笑了笑,“您二位就差大婚啦,胳膊折在袖子里,谁还能说您的不是吗!只要万岁爷认了,您就高高兴兴受用,这么着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您昨儿是怎么了?周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把奴才吓得……奴才都想往家报信儿,让老爷和福晋进来瞧您啦。”
    嘤鸣摆了摆手,“别说了。”语气里颇有一言难尽的无奈。
    这儿正唏嘘着,门外豌豆通传,说:“主子娘娘,寿膳房预备的龟苓膏送来了,娘娘是这会子过去,还是暂且先拿冰湃着?”
    嘤鸣舌根儿都麻了,“还来呐?”
    松格眨巴了两下眼睛,猛然顿悟过来,“主子,是这龟苓膏有诈?”
    嘤鸣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里,想了想对豌豆发话:“我今儿不爽利,就不送了。回头你和海棠跑一趟,送过去听万岁爷处置。”
    豌豆嗳了声,奉命办事去了,松格讪笑着说:“老佛爷也忒着急了些儿,怎么还给万岁爷下yào呢。想是瞧万岁爷子嗣艰难,这么着能多幸后宫吧。”
    嘤鸣也没什么好说的,横竖万岁爷进补,六宫都高兴,自然不是为了大婚这一宗。昨儿夜里浑浑噩噩的,人总在半梦半醒之间,这会子也确实没精神了,草草梳洗完,倒头就睡回笼觉去了。
    那头慈宁宫里,是到辰时收梢才得到养心殿消息的。
    太皇太后问得很细致,“昨儿是谁在里头上夜?跟前有谁伺候?皇后歇在哪间屋子?皇帝呢?”
    小富点头哈腰地回答,“昨儿是徳管事的亲自上夜,因娘娘身上不好,他不敢走远了,唯恐后头要再传太医。不过后殿明间里没人打毡垫,连娘娘跟前两个小丫头子都给轰出来了,就主子爷一个人在里头。娘娘住在又日新,万岁爷住华滋堂,万岁爷夜里起来好几回,上又日新瞧娘娘症候,瞧完了还回华滋堂。据徳管事的说,这一夜总有四五回,主子爷只怕昨晚上没睡踏实呐。”
    皇太后听了,且觉得费思量,“我瞧是没什么,要是合了房,累都累不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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