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觞忙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管事儿的道:“不清楚,将军没说,您要不改天再来看看?”
    云觞郁闷的走远了。
    改天改天,改哪天啊,他这一路为了恢复的快一些,大吃大喝的花了不少钱,有点捉襟见肘了,而且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他在这东城转了一圈儿,连个客栈都没见着,人烟稀少,到处都是戒备森严的官宦府邸。
    他和赶车的转了一大圈儿,愣是给转晕了。
    真倒霉。
    本来磨磨蹭蹭走了十几天才走到京城已经够衰了,结果到了京城又找不到人,就连打听鹰扬将军的府邸都是他冒死去打听的,东城这边连个茶摊都没有,只能问府邸的守卫,有的守卫一听你问路就不耐烦,干脆摆手轰。
    云觞委屈死了,又没办法,只能跟着赶车的一块绕,最后绕了大半天才终于绕出去,来到了一块儿有地摊客栈的地方。
    终于有个歇脚的客栈,云觞这才松了口气,端着茶杯发愁,听说他们这些当官的还要上朝,还动不动要被叫去宫里议事,就算曲烽回来了,自己去找他也未必碰的上。
    啊啊啊好烦啊!
    他当初就应该乖乖待在江南等曲烽去接才对!
    哼!
    于是云七公子就住在这家客栈里,天天去鹰扬将军家门口报道,惹得那管事儿的与将军府的管家说了,管家还专门去问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偏偏云觞不爱和他说,只说找将军有事儿,等将军回来再说,弄得管家一头雾水。
    云觞也不高兴,他背上的伤还没好呢,兜里钱又快见底了,没心思去京城吃喝玩乐,每天就仿佛一块儿客栈里的望夫石,眼巴巴的等曲烽回家。
    就这样让他等了四五天,说来也巧,这天傍晚他正趴在窗边朝外发呆,眼角余光一闪就见一个人骑着马从隔壁街道飞驰而过,暗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舞。
    云觞整个人都懵了,扇了自己两巴掌才发现刚才那个侧脸是曲烽,再抬头人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云觞十分激动,扒着窗沿朝前使劲喊:“曲烽!曲烽!”
    无奈傍晚风大,还偏生是朝他这个方向吹,他喊出去的声音没传多远又被风灌了回来,曲烽一点声音没听见,径直朝东城奔去。
    云觞大急,也不顾自己的身体不能跑动,跌跌撞撞的就冲出门,朝曲烽离去的方向狂奔,满心都是焦急和欢喜。
    曲烽赶了十几天的路,从京城到江南再到京城跑了个来回,又甚少休息,饶是铁打的身体一时也吃不消,刚到家门口就觉得脑门被风冲的有些疼,便甩了缰绳大步朝里走,门口管事儿的忙将马牵住,里面听到消息的管家急急忙忙赶出来。
    “将军此番辛苦了。”
    管家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曲烽解下的披风。
    曲烽应了一声,问:“我走后有什么事儿吗?”
    管家忙道:“哦哦有,薛将军来找过您,似乎要说不久后的演武一事,大将军也派人来问过,但没说什么事儿,王大人儿子百日宴送来了请帖,柳大人前来拜访您没在,还有……”
    管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曲烽一边大步走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忽然听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管家正说:“这些日子有个怪里怪气的少年公子一直来府中找您……”
    他说着,曲烽忽然蹙眉扭头,朝院子里的一面墙看去。
    就看见一双白皙的手,费力的扒在墙头,吭哧吭哧半天才露出一个脑袋,一见曲烽,顿时眉开眼笑:“曲烽!”。
    管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双手,嘴里还喃喃道:“就……就是他。”
    曲烽也愣了,他正准备回来换身衣服就去城里打听呢,结果人就爬到墙头了。
    云觞颤颤巍巍的爬上半个身子朝他打招呼,结果他身上的伤口因为攀爬的动作开始疼,他又没什么力气,身子一歪,扒在墙头摇摇欲坠。
    曲烽吓了一跳,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云觞见他冲过来,开心的朝他张开手就往下扑,幸好曲烽速度快,正好接了个满怀。
    就是手不小心按在他背上,把云觞疼得龇牙咧嘴。
    曲烽忙松开手扶着他,惊魂未定:“你……你怎么……”
    怎么摸到这儿的?
    他还没说完,就想起管家说有个奇怪的少年天天来门口。
    云觞才懒得听他问些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想到的问题,这些日子受了这么多委屈,看见曲烽就觉得鼻头发酸,忙张开双臂就扑上去搂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
    曲烽自然知道他受多大的委屈了,于是弯下身小心的用手臂搂住他的屁股,就直接将人像抱小孩儿似的,竖着抱进了屋。
    管家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他都差点叫人去把那个少年抓下来了,可见将军这幅小心翼翼的将人抱下来的模样,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于是识趣儿的抱着披风走开了。
    “曲烽!”
    云觞埋在他怀里闷声的唤。
    “嗯,我在。”
    曲烽摸摸他的头,将他抱进自己卧房里。
    “曲烽……”
    云觞搂着他不停地唤,曲烽也不厌其烦的回答他,我在。
    等把人搁在床上时,云觞才终于松开他,红着眼眶问他:“你想不想我?”
    你知道吗,我可想你了,睁开眼是你,闭上眼也是你,这一个月折腾下来我都快疯了。
    曲烽疼惜的捧着他的脸,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住他,吻得很轻,似乎是在抚慰他,只有捧着他脸的手在微微的抖。
    他总是能在情绪失控的前一刻恢复理智,就像方才看到墙边探出的那颗脑袋时,看着那张让他牵挂了大半个月的笑容,他胸中有一股强烈的情绪仿佛要冲破血肉,彻底撕断理智。
    但他仍是控制住了,然后冲过去,将人牢牢接在怀里。
    他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云觞这一个月因为他受了多少苦,只能将人搂在怀里,深深的吻他,纠缠的唇舌仿佛要在彼此的灵魂上烫下烙印一般,云觞也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这个原本带着抚慰意味的吻变得急促,变得缠绵,变得欲罢不能。
    吻得激烈时,云觞不自觉的轻轻呜咽两声,听在曲烽耳朵里挠的十分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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