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旁边的铜叔,满脸通红的来回搓着双手,张七月失笑道:“铜叔,你要不要考虑下退休的事?”
    铜叔的目光在各种珠光宝气间来回穿梭,根本没看张七月,漫不经心道:“不是和你说过,我不想过混吃等死的日子吗?”
    张七月吃吃笑道:“我看你这表情不像啊。”
    闻言,铜叔老脸一红,嗫嚅道:“这不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嘛。”然后奇怪道:“你怎么这么淡定?”
    张七月笑着摇摇头,说道:“让伙计们搬进去吧,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哎,好。”铜叔马上招呼伙计们往里搬。
    张七月正想邀请程余二人找个安静房间详谈,丁管家向前一步,跪在张七月面前,恳求道:“恳请张公子出手,救救我家公子。”
    这情形来的突然,搞得张七月有些懵,连忙伸手去扶丁管家,说道:“丁管家,你怕是误会了,我可不是大夫。”
    丁管家执拗地不肯起身,抓着张七月手臂说道:“铜掌柜的腿伤我很清楚,那等伤你都能治好,定是神医无疑!”说完转头看向铜叔,眼中满是乞求之色。
    见状,铜叔也不落忍,劝道:“七月,丁管家是咱们同月楼老户,照顾咱们生意多年,你若是方便,便帮一下吧。”
    张七眉头微皱,小声对铜叔说:“我又不是学医出身,能治好你的腿伤主要靠丹药。而且,就算我能治,给他治好了,以后一大堆人都跑咱们这下跪,我药再多也不够用吧。”
    “这......”铜叔也为难起来。
    “七月,”一道温和的神识传了过来:“丁家主人丁师爷,乃是赵城主心腹,在望沙城颇有势力,如若能得到他的人情,对同月楼应有助益。”
    张七月看向程掌柜,见他正望着自己抚须而笑,便点点头,传音回道:“多谢程叔指点。”
    “我试试吧,不过可不敢保证治好。”张七月扶起丁管家说道。
    丁管家惊喜道:“多谢张公子,公子需要哪些准备,还请吩咐。”
    张七月说道:“不必,这便走吧。”
    程掌柜笑道:“我和老余也想去凑个热闹,七月你不介意吧?”
    张七月微笑道:“程叔既然有兴致,自无不可。”
    “我也去!”铜叔急忙说道:“没啥不方便吧?”
    张七月无奈道:“我能有什么不方便,人家主人家没意见就行。”
    丁管家忙道:“没意见,没意见,诸位,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吧。”
    ......
    丁府,丁师爷刚刚送走一名大夫,正在大厅内愁眉不展地走来走去。
    “城中几名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看来,还是得请城主试一试。”丁师爷终于下定决心。
    丁师爷正准备动身去往城主府,门外边传来许多脚步声。
    “老爷!”丁管家兴冲冲地带着张七月等人走进大厅,满脸喜悦地说道:“属下找到一名神医,或许能治好少爷的病。”
    “神医?”丁师爷刚生出些许疑惑,便一眼看见众人中的程掌柜,心下有些惊喜,连忙气行礼道:“程掌柜,今日如何有闲暇光临寒舍?”程掌柜乃是筑基中境,这点丁师爷是知道的,此人若是出手,说不得儿子的病还真有转机。
    “没想到程掌柜还精通岐黄之术,丁某居然一直不知,实在惭愧。”丁师爷脸上愁云顿时散去,布满笑容:“还请程掌柜——”
    “哈哈,”程掌柜忍不住打断道:“师爷莫要误会,前来给令公子治病的并非老夫,乃是这位张七月,张公子。”程掌柜把手指向了身旁的张七月。
    丁管家尴尬道:“是的,老爷,我要向您引荐的正是张公子。”
    “他?”丁师爷疑惑看向张七月,实在无法把这年轻人与“神医”二字关联起来。
    丁管家忙道:“没错,老爷,同月楼铜掌柜的腿残疾多年,张公子只用一天便使其恢复如常。旁边这位便是铜掌柜,不信你看。”
    铜叔很配合的踢了踢腿。
    丁师爷明白过来,顿觉方才有些失态,忙向张七月行礼道:“鄙人眼拙,还望张公子勿怪。”
    张七月不以为意地微笑道:“丁师爷无需如此,实话实说,我并无把握治愈令公子,只能说尽力而为。如无进展,丁师爷不要怪罪我便好。”
    丁师爷郑重说道:“能得张公子援手,乃是我儿福分,张公子尽可放手施为,丁某只有感激,绝无二话。”这片刻间,丁师爷已恢复一位智囊应有的冷静,能得程北川陪同,此人岂是平庸之辈?
    张七月说道:“既如此,请带我去令公子房间。”
    丁师爷右手一伸,说道:“张公子请。”
    众人在丁师爷引领下,走到丁公子的房间。只见丁公子躺于床上,脸色略白于常人,呼吸却是平稳,此时不似昏迷,反而像在日常睡眠一般。
    来到床边,丁师爷说道:“这便是我儿丁锐,劳烦张公子珍视。”
    张七月想了想,问道:“之前给令公子施诊的大夫,有何结论?”
    丁师爷回道:“说是体内有微炎之象,其他并无异常。针灸,凉药皆已试过,然则我儿每日还是沉睡,醒来的时间极少。且食欲极差,几乎吃不下东西,这些天全靠给他灌服一些汤水撑着。”
    张七月点点头,走近床边,并未探视丁锐脉搏,而是认真观察他的面部,轻轻捏开嘴巴,闻了闻呼出的气息。随后将手伸至他后脑处,停留了片刻。接着将丁锐头部抬起,把枕头抽了出来。
    这是一个瓷枕,望沙城临近沙漠,天气炎热,大户人家大都有此配置。丁锐用的这瓷枕线条流畅,纹理精美,古色古香之意甚为浓厚,乃是珍品。
    张七月将手放在枕头上片刻,神色凝重了几分。将瓷枕放在一旁桌上,接着便在整张床上探寻起来。
    这情形实在古怪,看的众人一头雾水。丁师爷眉头微皱,正待发问。
    只见张七月忽然把丁锐脖颈处的玉佩扯了下来,放在手中仔细观看。
    丁师爷再也忍耐不住,质问道:“张公子,你这是何意?”
    张七月把玉佩同样放在桌上,沉声道:“师爷还请稍安勿躁。”说罢目光扫向房间各处,觉得这样搜寻实在麻烦,于是一股庞大灵力自体内喷发而出,席卷整个房间,灵力浓郁厚实,恢弘无比,掀起阵阵波纹。随即分成无数股,灵巧绕过众人,精准落向房间中各个器具之上,却未伤器具丝毫。
    丁师爷大惊失色,被这磅礴的灵力震慑住,下意识正要催动防御,却发现这灵力并无恶意,不由震惊地看着张七月。
    程掌柜眼里异彩连连,这等灵力浓度,以及高超的控制技巧,着实令他心折。程掌柜笑容浓郁地看着张七月,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数息过后,张七月收手,拿起床尾小桌上的花瓶,用手抚摸确认过后,便将它和枕头,玉佩放至一起。
    “七月好手段,老夫佩服,佩服。”程掌柜抚须而笑。他这声佩服,完全发自内心。
    丁师爷醒过神来,甚为恭敬地躬身行礼道:“在下无知,不知张公子竟有如此修为,先前在下万分失礼,还望张公子切勿介意。”
    面对众人或佩服或恭敬地目光,张七月并未生出得意之感,只是随口说道:“一点小把戏而已,各位不必如此。”
    看到张七月脸上的凝重之色,程掌柜不禁问道:“七月有何发现?很严重?”
    张七月看向丁师爷,说道:“师爷可否屏退左右?”
    “好。”丁师爷抬手说道:“府中人先行退下。”
    待侍女家丁管家等人出去后,张七月看向程掌柜,说道:“有劳程叔,封禁房间。”程掌柜并未多问,手上一挥,灵气散出,布满房间,隔绝外人探视。
    禁制生成后,张七月看着丁师爷,郑重说道:“师爷,令公子并非患病所致,而是因为......”张七月眼睛微眯,沉声道:“尸气。”
    众人一脸茫然,不知其来由。唯有程掌柜脸色微变,说道:“七月,你可确定?”
    张七月苦笑道:“我非常确定,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和这玩意亲热过很久。”
    丁师爷疑问道:“在下孤陋寡闻,张公子可否对‘尸气’细说一二?”
    张七月略作思量,说道:“顾名思义,‘尸气’来源于尸体,但并非一般尸体。而是由极强怨念的死者身上生出,一般生出后并不稳定,极易消散。但如果在封闭完好的环境下,经过长时间沉淀,就能逐渐凝实,趋于稳定。这个时间很长,所以尸气一般只存在于极其个别的,年月长久的陵墓里。”说到此处,张七月顿了顿,看向众人,说道:“稳定的尸气一旦形成,对人危害极大,能让人丧失心智。若无足够的修为,很难与其对抗。而且它不同于常见的灵气与妖气,极难识别。”
    听到这里,丁师爷的脸色已是有些难看。
    张七月继续说道:“后来尸气被一些巫修者开发,用以控制他人心神。由于尸气数量较少,且此等方式为修行界所不容,所以危害范围并未扩大。直到百年前的玄冥教诞生,他们发明出培育尸气之法,并将使用之术予以改良,这才有了些影响。然而玄冥教覆灭后,尸气利用之法再次断绝,所以鲜为人知。现在还有能力利用尸气的势力,应该只有......”张七月看着丁师爷的眼睛,缓缓说道:“玄巫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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