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本《荼蘼录》一共十卷,每卷讲述一个故事,而这十卷本身又是一个故事。全文讲述的是主角之一的秦非韩之父在少年时,因其母娘家窥视繁花岛血统而家破人亡,为了报仇,他曾经去诸葛山庄诸葛神卦那里求了签文,说他最后必然会得偿所愿,除非遇到一个变数——酒。”
    “秦父为了杀宋家满门为家人报仇,不惜舍身设计,假称姓秦,如愿偶遇秦非韩的母亲宋氏,二人很快就有了秦非韩,借着宋家之力,秦父建立了九品世家秦家。为了繁花岛血统不外流,秦父从小就给秦非韩下了无解之毒。少年时期的秦非韩幸运的遇上了六扇门神秘人荼玉川,也就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并拜他为师。”
    “经历种种,秦非韩终于知道了他父母当年的真相。而所谓的一线生机——酒,其实指的便是荼蘼栈的荼蘼酒。荼蘼栈的老板娘雪寒霜实际上是荼玉川的初恋,荼玉川也是繁花岛的人,他爱上了雪寒霜,所以雪寒霜拥有了荼玉川的神妙之力——逆流时间。一杯荼蘼酒便可以把一个饮下酒的人送回十年前,这一时间轴上的人便会突然死去。荼玉川查的逍遥林寻突然死于京城,便是服下了荼蘼酒。而秦非韩和林寻一般,他在他的时间轴上已经死了,却在时间倒流十年的这个时间轴上救下了秦家。”
    “秦非韩没有饮下荼蘼酒的那个时间轴上,秦家因贡酒之误被夷三族,秦家没了,宋家也没了。唯一逃出生天的秦非韩和林寻一般,拼命攒够黄金,买了一杯荼蘼酒。这才有了这一世秦家和宋家逃过一劫的命运。”
    “而荼玉川在看见林寻尸体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死于雪寒霜之手。雪寒霜是真的爱荼玉川的,但她更想为天下的普通女子做点什么。当她知道自己拥有了这么厉害的力量时,第一反应便是可以用之赚钱,然后用这笔钱改变很多女子的命运,将她们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百花宫亦正亦邪,又离大乾国甚远。雪寒霜刚开始只是给无法活下去的女子金钱,后来她的野心越来越大,直接成立了一个组织——愚人楼。”
    “毒死荼玉川富商朋友的小妾就是愚人楼的人,每个愚人楼的女子都会在眉心贴上花钿,不同的代号花钿不同,雪寒霜的代号便是梅花。”
    “雪寒霜越来越过分,荼玉川为了天下苍生不毁在她手中,不得不收回了雪寒霜的神妙之力。这里便涉及到繁花岛的执法堂。繁花岛有一门功法,可以直接将一个人的神妙之力收回,但这种功法只有繁花岛岛主才能修炼。秦非韩也是从荼玉川那里学到,才因缘际会收回了繁花岛少女的力量。”
    “故事的最后,是荼玉川准备将自己的神妙之力——逆流时间交给秦非韩,没想到秦非韩居然拒绝了,原来他在这一世因为繁花岛血统觉醒,已拥有了神妙之力,自然不需要荼玉川的力量。荼玉川问秦非韩他的神妙之力是什么?原来荼玉川之所以那么轻易就收秦非韩为徒,便是发现了他身上荼蘼酒的力量残留,又知道了他有繁花岛的血统。荼玉川心中之花为荼蘼,那徒弟的是什么呢?”
    “秦非韩的回答是幽冥兰花——穿越空间。”
    讲到这里,张云骑忍不住叹了口气,重崖居士真是厉害了,居然创造了秦非韩,荼玉川这样厉害的两个主角。当然,最神奇的当属繁花岛。
    凌国国教天山派怕是和繁花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万应山庄》那一卷,神医焰儿在秦非韩之后到,怕是有可能是迷路了。
    可那位凌国大将军王似乎也有迷路之症,不知二者有什么联系?
    无名谷谷主凌慕夫人和天山四峰峰主凌慕有什么关系?为何名字相同,难道只是巧合?
    《荼蘼录》中的世界宏大广阔,势力也错综复杂,天山,万应山庄,无名谷,愚人楼……
    “多谢张将军好意,但现在边疆烽火连连,还不是我等有闲暇品书的时候,这次羌骑被我益州重挫于草原,为了渡过寒冬,怕也不会坐以待毙。不知张将军有何对策?”
    乔灵虽然借着雍州求援来挖墙角,却没有忘记最要紧之事,但这位张将军居然还有心思给她推荐书!
    张云骑如何听不出乔灵语中的不满,也是他疏忽了,能短短几月使益州起死回生之人,怎么会因他送的一本书册对他改观,果然温柔乡即是英雄茔。
    “羌骑为了过冬,一定会南下吧?”羌骑每年都会劫掠雍州,今年不可能不来,哪怕他们在益州军手中损失惨重。
    “现在雍州的防务由我们益州军接手,羌骑既然明知必死,还敢来犯,那我们便不要气,好好教他们做做人!”
    乔灵的话很霸气,就好像在说,既然她在这,那来多少羌骑又有什么用。
    “啊?!”张云骑木愣愣的看着放话的乔灵,一时失了言语的能力。
    益州。
    季青云今日见过乔灵送过书卷后,想着反正没事,不如去街上淘淘书,上次那本古籍师妹就很是喜欢嘛。
    想到这里,季青云直接换了便服,出发去了益州街巷。
    看着五个月前萧条的街市,因着师妹和他的努力有了今日繁荣气象,季青云很有成就感的大步向前,忍不住清清嗓子,看着今日之益州,果然是极清爽的一件事。
    如果是一年前的今天,大家都紧锁家门,等着羌骑劫掠,祈祷倒霉的不是自己,可现在居然都忙着开市售货,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自发坐在摊子旁边,不遗余力的夸奖益州牧,夸奖乔灵。
    季青云在一位老人面前听了几句,终于承认自己的脸皮不够厚,不好意思的走开了。如果告诉一年前的自己,居然还有他季青云躲避不及的事,他一定以为说这话的人疯了。
    但这会儿,却是勇往直前的季青云退了。
    心中有股奇怪的气息在翻滚,季青云的心情却意外的更好了。
    突然一辆失控的马车在集市上呼啸而过,拉马的汉子嘴里不住求饶,希望哪位好汉打一把手,将惊马拉住。
    可惜好几位好汉下场,都没能阻止惊马。
    季青云仔细观察片刻,直接一个大跃,飞身骑上马背,右手抱马脖子,左手干脆利落的拔下了马屁股上的金簪。
    很快马在季青云的强势下停了下来。
    车夫不住向季青云躬身道谢,季青云不吃他这一套,“你是哪家下仆,这马车是从哪里来的,里面坐的是谁?”
    车夫对季青云再三感谢,除了是真的谢过季青云的救命之恩,更多的自然是希望季青云离开,没想到这位公子如此敏锐。
    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车夫很是心急。
    “这,小的不是哪家的下仆,小的是从凉州来益州探亲的,对,探亲的,马车上是我的几位妹妹,实在不方便下马道谢。”
    车夫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些,这位帮着控制住惊马的公子,气势实在是太足了些。
    “哦,不知你家妹妹年岁几何啊?”
    人群中一阵骚动,没想到这位英雄居然会问这么失礼的问题,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没问题啊,几位人群中的少女看着季青云的身材,忍不住羞红了脸。
    “小妹虽然只是金钗之年,但早有婚约,只能让英雄失望了。”
    车夫做这行都好多年了,自付眼力惊人,他可不会认为这位身份高贵的公子是见色起意,怕是他哪里漏了马脚。
    人群中嘘声一片,都道这位小哥失了运道,但也没有人让车夫不顾婚约。
    “既然你马车上没有年幼顽劣之子,这引起惊马的金簪如何解释?”
    季青云拿出从马屁股上拔下的金簪,指了指马的伤处。
    哦——原来这才是惊马的原因!
    车夫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冷汗直冒,他不过是一年没有来益州,益州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真的没有那么多见义勇为的汉子,可今年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进益州,他还以为走错道来了扬州呢!
    但扬州人可没有这么喜欢看热闹。
    季青云也不听车夫解释了,直接一个错步上前,撩开了车帘。
    只见马车上坐着两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女子,一位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她旁边那位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两人眉目之间有几分相似,猜测不是母女也是亲人。
    “这是你的妻女?”季青云简直气笑了,当着他的面绑架妇女,太天真了。
    车夫看着热心的人已经请来了差役,便知自己完了。早知如此,该直接离去的。
    季青云勇阻惊马,智擒贼犯,可谓是威风至极,帅气至极。
    周围的人们帮着李淑慎母女解开绳索,二人连连道谢。看李淑慎美目不住的往季青云身上飘,就是不好意思过去道谢,而救了人的季青云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大家心领神会,一哄而散。
    “小女李姓淑慎,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李淑慎盈盈下拜,哪怕是皱皱的衣裙也极为配合,从季青云的角度看过去,美的随手便可入画。
    “你们是哪里人,我让官府送你们回去。”
    季青云蹙眉,居然是寒门女眷,怎么还运气这么不好,被贼人给绑了?
    李淑慎愣了一下,好像是被他一句‘我让官府送你们回去’的话给惊着了。
    “小女和母亲没有家了,小女……”李淑慎终于忍不住落泪,美人泪眸流转,自有一番风流。
    和季青云关系最亲近的年轻女子只有乔灵一个,乔灵本是不拘小节的女子,在他面前从未落过泪,突然被李淑慎这么一哭,季青云真是有点手足无措。
    最后季青云稀里糊涂的便带着李惠然母女回了州牧府,谁知他刚回家,管家便急匆匆的上报老夫人来了。
    我娘,这么个节骨眼,她怎么来益州了?
    季青云急着见母亲,便把李家母女给忘在了大门口,管家看这位少女既然是季青云亲自带回来的,不但姿色上乘,气质更是出众,以为是哪位同僚送来的礼物,虽然奇怪怎么把美人的母亲也送过来了,但也不敢多问,直接将李淑慎和其母带到了后宅安置。
    李淑慎和张氏被管家直接安排到了流霜院,管家吩咐下人不得怠慢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李淑慎看着宽敞的院落,居然比整个李家也不差多少,这还只是给一个人住的院子。
    李淑慎笑的满意,“娘,你真有办法,不对,应该说芳华姨母有手段。”
    张氏看着李淑慎的笑脸,心中却是真的松了口气,“我可真怕这位益州牧会是那种不多管闲事的人,还好还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这话李淑慎就不爱听了,“娘,女儿今日的种种表现,都是在芳华姨母的调教下,练习了数百次才有的结果,娘怎么能小看女儿?”
    这是李淑慎第一次算计一位位高权重的男子,今日如此顺利,自然大大增长了李淑慎的信心,可女儿有几分斤两,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知道么。
    “淑慎,你不可轻敌,你既然知道这次主要的功臣是你芳华姨母,那以后你可要收敛一些,有的男人喜欢聪明的女子,可大多数男子更喜欢单纯的女子,你可不要自误。”
    李淑慎虽然不高兴母亲在这个时候教训她,但她也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
    “知道了,娘。”
    “对了,娘,你是怎么认识这位手眼通天的芳华姨母的?”
    她母亲是章台女,这在李淑慎十一岁时就知道了,一个低落尘埃的女人,如何能认识这般厉害的人物。
    到了益州,李淑慎才知道自己将手段都放在云中李家,是何等的鼠目寸光,对得到靖国公世子侍妾身份的李惠然,更是恨之入骨。
    父亲也是个傻的,以李惠然的姿色,送上去也不过是浪费李家唯一出头的机会而已。
    李蒋氏不希望父亲有新的可以依附的势力,降低蒋家对李家的控制,父亲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
    只要李家一日依附蒋家,他在李蒋氏面前就一日抬不起头。
    张氏被李淑慎的问题弄的有点手足无措,她给李淑慎倒了一杯茶,李淑慎接过,张氏慢慢坐下,抚摸着杯沿,用一种恍惚的语气讲起了过去。
    张氏也不是一开始就入了章台的,她曾经有一段短暂逃离人贩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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