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
    阿梨动作利索,不多时便就做好了晚饭,玉米粥和鸡蛋饼,还有一小碟淋了麻油的芥菜丝。冯氏也醒了,她身子本就比常人强健些,经这样大事后,气色竟还很不错,仍有力气靠在炕角里絮絮地与阿梨聊天,惦念着她落在了河边的那篮子衣裳。
    阿梨勾着唇笑,“赵大娘给咱们拿回来了,您就好好养着,旁的事用不着cāo心的。”
    “对,对。”冯氏恍然,也跟着笑,“你瞧我这脑子,早上出去时候带着气儿,也不知是跟了谁去做什么了,全都忘了。”说完,她又想起什么,敛了笑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阿梨低头抚了抚裙摆褶皱,道,“薛延背您回来的。”
    冯氏眼里闪过丝复杂,最后沉沉叹了口气,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阿梨想起那时她仓皇无措,薛延抱着她柔声安抚的样子,也觉得心中搅搅乱成一团。院外传来木门被拉动的声音,随后是踢踏脚步,是薛延回来了。
    阿梨便也不再思量那事,她欠身把靠在一边的小炕桌拉过来支起,道,“阿嬷,我去端菜,咱们吃饭罢。”
    这夜,院里安静得格外早。
    冯氏吃好了饭便就睡了,阿梨本想与她同睡守夜,但冯氏心疼小辈为她cāo劳乏累,且自己身子也无大碍,非要赶阿梨回来。阿梨拗不过,便给她掖了被子,见她睡着了,就吹了灯回了自己屋子。薛延正给自己上yào,他歪着头朝后,动作笨拙地抬高一只胳膊,往背后洒金创粉。
    阿梨关上门,瞧见地上洒了大半的红色粉末,抿抿唇,上前接过那瓶yào。
    她指了指旁边被褥,轻声道,“趴上去吧。”
    薛延喉结动了动,听话地走过去。
    他背后旧伤未平,又沾了水,看起来比昨日还要吓人,一大片的红肿,有的地方甚至化了脓。阿梨看了看,没敢往上撒yào,只道,“还是明日去找大夫看看吧,别耽搁了。”
    薛延声音闷闷的,“没事,你便就随便上罢,这样伤我以往也受过,也只弄了点yào,最后也好了。”
    阿梨淡淡笑了下,说,“你果真是从小就如此的。”
    她挽了袖子到肘弯,一手捏着瓶子,另一手拍着小臂,让yào粉匀匀洒出来。屋里充斥满了金创粉的铁锈味道,薛延额头抵着手背,却偏偏能捕捉到其中间杂的一丝香。浅浅柔柔的,像是以前他院前种的栀子花,他狠狠嗅一口,突然唤,“阿梨。”
    他说,“昨夜的事,我,是我的不好。”
    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薛延觉得舌尖都捋不直,不知该如何继续,顿了好久,才又说,“你,别怪我太久。”再给我个机会。
    后半句,他憋在心里,没敢说。
    不知过多久,阿梨终于开口。她把瓶子塞好,放到一边架子上,声音轻轻的,“我不记恨你的,过去了便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以后日子还长着。但你别再说那样气话了,我听着了,会很难过。”
    她头微垂着,脖颈修长,脸颊粘着一缕发丝,平静温和地坐在那里,把烛火都映得温柔。
    薛延回头看着她,恍然觉得她似是融合了俗世对女子的所有期许,端庄,秀美,脆弱,却坚强。
    他便就连说话也不敢重声了,低低道了句,“好。”
    第17章 章十七
    半月时间一晃便就过去,冯氏也早就好得差不多,又能下地干活了,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那天老大夫给阿梨开了yào,大多是党参、黄芪、白术、云苓之类,听着都是诗歌雅意的名字,烩成一锅时候却苦得要人的命,阿梨只喝了一副,便就再喝不下去了。薛延去汇yào堂问了问,大夫只说这是十全大补之物,对女儿家养气血要好,若是不想喝也没甚么关系,吃食上精细些,也是可以的。
    阿梨求之不得,便拦着薛延没再让他去买第二副。薛延本不愿,但瞧她再没那日脸色惨白样子,又是真的被苦的眼泪都出来了,便也就作罢。
    春分将至,日头总算热烈起来,地里原本蔫哒哒菜苗也拔高,看着一片大好景象。阿黄憨傻傻,每日里除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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