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呆在家比寄人篱下还压抑。爸爸也知道了,他没有像妈妈那样反应激烈,但一向笑容可掬的他变得肃穆寡言,让简雅难过的是,每次吃饭的时候妈妈免不了在那冷嘲热讽,爸爸总会打断她,妈妈便将矛头转向爸爸,指责他平日太娇纵女儿,否则女儿也不会如此无法无天,到最后都快演变成夫妻不和。
    明明,她只是喜欢一个人。明明,喜欢一个人应该快乐。但现在,变得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变得没有丝毫快乐可言。简雅没有将这些告诉詹子杰,依旧在电话里风轻云淡地聊着日常琐事,只是她都在图书馆午休的时候打给他,詹子杰问她晚上在做什么、能不能过来,简雅却对着手机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在手机上,她立即擦掉泪水,掩饰哭腔笑着说什么时候来不告诉你,没了惊喜多不好玩。
    而这样细微的抽泣声却没有逃过詹子杰的耳朵,“阿雅,怎么了?你在哭?”
    简雅拼命地摇头,又恍然发现自己在打电话,忙傻傻地应,“没……”
    “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重了许多。
    “真的没什么呀……”简雅哑着喉咙笑。
    “从你上次回家就一直怪怪的,是不是爸妈说你了?我可以和他们谈的,阿雅,你要不要我见见他们?”
    “不要了,不关他们的事,我真的很好。”
    挂完电话,简雅再次蹲在图书馆外哭了起来。詹子杰真的是个观察甚微的人,连她一个表情、一个声音都嗅得出不同。三年前送她水晶手链的时候,她就很震撼,毕竟他总让人觉得是个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他还非常独立又肯吃苦,一切都自己扛着却从未怨天尤人。而且这年头不自恋的美男实在太少,好像詹子杰都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张明星脸,打扮随意从简,为人低调,完全看不到这个年龄会有的浮夸。这样的人,她不喜欢才有问题。所以无论爸妈怎样,简雅抱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决心去守护这份感情。这与叛逆无关,而是不想回头后悔。
    晚上吃完饭没一会门铃响了,简雅听了眼皮直跳,是不是詹子杰来了?毕竟中午他提过要不要来她家。简雅绷紧身子瞧着妈妈开门,见到来人松了口气却也笑不出来,是詹明。
    妈妈见到詹明依旧热络但笑容别扭了许多,对简雅使了下眼色就留着两人坐在客厅里。简雅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大男孩──他不坏,她知道。但三年前他莫名其妙地送她花导致詹子杰不理她,三年后又莫名其妙地拖她去吃饭导致詹子杰差点不理她……这人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你找我有事吗?”简雅难得地摆起强硬的姿态。
    詹明瞧着她的脸色欲言又止,比吃闭门羹还尴尬无措,静默了会转身拿出黑色小牛皮的日志本递给简雅,“这是我上次说要送你的礼物……”
    简雅一脸询问地看向詹明,他扯起干净的笑靥,“你打开看看”
    简雅依言打开,这本日志贴满了她的亲笔信,还有许多詹明写的短诗和随感。简雅一页页地翻看,终于忍不住抬头问,“当初给我写信的人是你?!”
    詹明缓缓地点头,“那时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真的见面又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我就起了个笔名给你写信,没想到你会给我回信……”
    简雅那时收到不少情书和礼物,不是男生亲自给她就是托人转送,或者偷偷地塞她课桌里。印象深刻的却是一封贴着邮票寄到班上的信,简雅总觉得不是校外的但又想不出谁会如此大费周章?这个人文字很美,写的内容类似散文,与风花雪月有些关系但非常隐晦,后来又寄来几篇原创的小故事和趣谈,似乎将她当作笔友看待。简雅觉得很有意思也很特别就回了信,两人书信往来有一个学期之久而且频繁到基本一周一封或两封。
    简雅当时很喜欢詹子杰,然而詹子杰很讨厌自己,他欺负她时她总气得连形象都不要了,他不招惹她把她当成空气时她又难受,每天的心情都起起落落很微妙,她将这些那些都写了下来寄给那位笔友。
    “简雅,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在整理体育馆外的花圃,那些泥巴都掉我鞋子上了……”詹子杰兀自笑着回忆,简雅自然知道,因为她还对他赔礼道歉过,那时她看到詹明和詹子杰在说话而且两人一副很熟的样子,她想凑过去听却把一旁放泥巴的铁桶撞翻了……
    “也就是那一眼,我喜欢上了你。简雅,我真的喜欢到现在。”詹明直视简雅坦白,“我以前没说是因为你还挺小的,我一直想等你长大些再提。”
    简雅看着詹明,一时回不上话,她朦朦胧胧地能感觉到詹明对她有好感,不过是像大哥哥对小妹妹的那种,因为他比简珞还大而且两人也是因为简珞才熟悉起来的。况且她和他谈论的基本都是詹子杰,他不可能不清楚她喜欢的人是谁。
    “詹明,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詹子杰。”简雅从没有如此明确地拒绝过哪个男生,因为她总是将心比心地想被喜欢的人拒绝一定很不好受,所以觉得尽量不搭理、礼貌地保持距离就可以了。但现在她必须拒绝詹明,詹子杰不希望她和詹明再有联系而且可以让妈妈别再幻想或者说臆想下去。
    詹明却突然站了起来,脸上藏不住受伤的情绪,他打断简雅笑得匆忙,“我该走了,明天一早还要坐飞机。”
    她喜欢詹子杰他知道,但三年前他就问过詹子杰,詹子杰一副不屑的口吻,说那样的女孩敬谢不敏,做她的同桌都麻烦死了。这次带她去吃饭,詹子杰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他一直在等,等简雅成熟些,等她过了只看外表的年纪,可等到最后还是没有机会。
    以为简雅多多少少对他有些感觉,毕竟两人曾经相处得不错,也以为这些信、这些文字能证明自己的用心、能感动她,然而换来的是决绝的不字。詹明有种被简雅践踏的感觉又有种被詹子杰耍了的感觉,说不上来,心里堵得慌。
    简妈见詹明才来一会就要走,脸上挂着笑,心里凉了不少,多好的一个男孩自己女儿不要,却和他的弟弟乱搞。简妈叹了口气让简雅送送詹明,还不断嘱咐詹明一定要和简珞保持联系,下次让简珞去英国玩。
    简雅送詹明到车边,看着落寞的他心里也不好受,努力扯起笑说,“詹明,一路顺利”
    詹明回头看她,她的笑颜让他心里阵阵抽痛,他忍不住抱住简雅,“简雅,如果……”詹明顿了顿却没有说下去,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简雅想推开他,詹明却松开手钻进车子。简雅望着呼啸而去的跑车发呆,以前看小说觉得女主被兄弟俩同时喜欢好浪漫,可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她身上,只有烦恼和感伤。
    简雅回屋后看见妈妈在翻看那本日志,一边叹气一边数落她,简雅夺过日志冲回自己的房间。等到半夜都没有詹子杰的电话,打过去他的手机关着。
    ——*——
    這幾日呆在家比寄人籬下還壓抑。爸爸也知道了,他沒有像媽媽那樣反應激烈,但一向笑容可掬的他變得肅穆寡言,讓簡雅難過的是,每次吃飯的時候媽媽免不了在那冷嘲熱諷,爸爸總會打斷她,媽媽便將矛頭轉向爸爸,指責他平日太嬌縱女兒,否則女兒也不會如此無法無天,到最後都快演變成夫妻不和。
    明明,她只是喜歡一個人。明明,喜歡一個人應該快樂。但現在,變得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變得沒有絲毫快樂可言。簡雅沒有將這些告訴詹子傑,依舊在電話裏風輕雲淡地聊著日常瑣事,只是她都在圖書館午休的時候打給他,詹子傑問她晚上在做什麽、能不能過來,簡雅卻對著手機說不出話,眼淚啪嗒、啪嗒地掉落在手機上,她立即擦掉淚水,掩飾哭腔笑著說什麽時候來不告訴你,沒了驚喜多不好玩。
    而這樣細微的抽泣聲卻沒有逃過詹子傑的耳朵,“阿雅,怎麽了?你在哭?”
    簡雅拼命地搖頭,又恍然發現自己在打電話,忙傻傻地應,“沒……”
    “到底怎麽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沈重了許多。
    “真的沒什麽呀……”簡雅啞著喉嚨笑。
    “從你上次回家就一直怪怪的,是不是爸媽說你了?我可以和他們談的,阿雅,你要不要我見見他們?”
    “不要了,不關他們的事,我真的很好。”
    掛完電話,簡雅再次蹲在圖書館外哭了起來。詹子傑真的是個觀察甚微的人,連她一個表情、一個聲音都嗅得出不同。三年前送她水晶手鏈的時候,她就很震撼,畢竟他總讓人覺得是個仿佛對什麽都不在乎的人。
    他還非常獨立又肯吃苦,一切都自己扛著卻從未怨天尤人。而且這年頭不自戀的美男實在太少,好像詹子傑都不知道自己長著一張明星臉,打扮隨意從簡,為人低調,完全看不到這個年齡會有的浮誇。這樣的人,她不喜歡才有問題。所以無論爸媽怎樣,簡雅抱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的決心去守護這份感情。這與叛逆無關,而是不想回頭後悔。
    晚上吃完飯沒一會門鈴響了,簡雅聽了眼皮直跳,是不是詹子傑來了?畢竟中午他提過要不要來她家。簡雅繃緊身子瞧著媽媽開門,見到來人松了口氣卻也笑不出來,是詹明。
    媽媽見到詹明依舊熱絡但笑容別扭了許多,對簡雅使了下眼色就留著兩人坐在客廳裏。簡雅看著面前眉清目秀的大男孩──他不壞,她知道。但三年前他莫名其妙地送她花導致詹子傑不理她,三年後又莫名其妙地拖她去吃飯導致詹子傑差點不理她……這人就是一枚定時炸彈。
    “你找我有事嗎?”簡雅難得地擺起強硬的姿態。
    詹明瞧著她的臉色欲言又止,比吃閉門羹還尷尬無措,靜默了會轉身拿出黑色小牛皮的日誌本遞給簡雅,“這是我上次說要送你的禮物……”
    簡雅一臉詢問地看向詹明,他扯起幹凈的笑靨,“你打開看看”
    簡雅依言打開,這本日誌貼滿了她的親筆信,還有許多詹明寫的短詩和隨感。簡雅一頁頁地翻看,終於忍不住擡頭問,“當初給我寫信的人是你?!”
    詹明緩緩地點頭,“那時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真的見面又不知道說什麽,所以我就起了個筆名給你寫信,沒想到你會給我回信……”
    簡雅那時收到不少情書和禮物,不是男生親自給她就是托人轉送,或者偷偷地塞她課桌裏。印象深刻的卻是一封貼著郵票寄到班上的信,簡雅總覺得不是校外的但又想不出誰會如此大費周章?這個人文字很美,寫的內容類似散文,與風花雪月有些關系但非常隱晦,後來又寄來幾篇原創的小故事和趣談,似乎將她當作筆友看待。簡雅覺得很有意思也很特別就回了信,兩人書信往來有一個學期之久而且頻繁到基本一周一封或兩封。
    簡雅當時很喜歡詹子傑,然而詹子傑很討厭自己,他欺負她時她總氣得連形象都不要了,他不招惹她把她當成空氣時她又難受,每天的心情都起起落落很微妙,她將這些那些都寫了下來寄給那位筆友。
    “簡雅,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在整理體育館外的花圃,那些泥巴都掉我鞋子上了……”詹子傑兀自笑著回憶,簡雅自然知道,因為她還對他賠禮道歉過,那時她看到詹明和詹子傑在說話而且兩人一副很熟的樣子,她想湊過去聽卻把一旁放泥巴的鐵桶撞翻了……
    “也就是那一眼,我喜歡上了你。簡雅,我真的喜歡到現在。”詹明直視簡雅坦白,“我以前沒說是因為你還挺小的,我一直想等你長大些再提。”
    簡雅看著詹明,一時回不上話,她朦朦朧朧地能感覺到詹明對她有好感,不過是像大哥哥對小妹妹的那種,因為他比簡珞還大而且兩人也是因為簡珞才熟悉起來的。況且她和他談論的基本都是詹子傑,他不可能不清楚她喜歡的人是誰。
    “詹明,對不起,我真的很喜歡詹子傑。”簡雅從沒有如此明確地拒絕過哪個男生,因為她總是將心比心地想被喜歡的人拒絕一定很不好受,所以覺得盡量不搭理、禮貌地保持距離就可以了。但現在她必須拒絕詹明,詹子傑不希望她和詹明再有聯系而且可以讓媽媽別再幻想或者說臆想下去。
    詹明卻突然站了起來,臉上藏不住受傷的情緒,他打斷簡雅笑得匆忙,“我該走了,明天一早還要坐飛機。”
    她喜歡詹子傑他知道,但三年前他就問過詹子傑,詹子傑一副不屑的口吻,說那樣的女孩敬謝不敏,做她的同桌都麻煩死了。這次帶她去吃飯,詹子傑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他一直在等,等簡雅成熟些,等她過了只看外表的年紀,可等到最後還是沒有機會。
    以為簡雅多多少少對他有些感覺,畢竟兩人曾經相處得不錯,也以為這些信、這些文字能證明自己的用心、能感動她,然而換來的是決絕的不字。詹明有種被簡雅踐踏的感覺又有種被詹子傑耍了的感覺,說不上來,心裏堵得慌。
    簡媽見詹明才來一會就要走,臉上掛著笑,心裏涼了不少,多好的一個男孩自己女兒不要,卻和他的弟弟亂搞。簡媽嘆了口氣讓簡雅送送詹明,還不斷囑咐詹明一定要和簡珞保持聯系,下次讓簡珞去英國玩。
    簡雅送詹明到車邊,看著落寞的他心裏也不好受,努力扯起笑說,“詹明,一路順利”
    詹明回頭看她,她的笑顏讓他心裏陣陣抽痛,他忍不住抱住簡雅,“簡雅,如果……”詹明頓了頓卻沒有說下去,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氣。
    簡雅想推開他,詹明卻松開手鉆進車子。簡雅望著呼嘯而去的跑車發呆,以前看小說覺得女主被兄弟倆同時喜歡好浪漫,可當這種事真正發生在她身上,只有煩惱和感傷。
    簡雅回屋後看見媽媽在翻看那本日誌,一邊嘆氣一邊數落她,簡雅奪過日誌沖回自己的房間。等到半夜都沒有詹子傑的電話,打過去他的手機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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