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令狐冲又是一身伤。”
    话音未落,左侧腰间一阵刺痛,原是东方伸手在那处软·肉狠狠一拧,沉声怒道:“你倒总是关心他。”
    眼泪汪汪地望着东方,赶紧求饶。
    “哼!”
    疼的呀,拽着东方的衣袖荡了荡。
    便见东方瞧了眼令狐冲,又说:“令狐冲的伤是反噬,你治不了,除非小白想日日呆在他身边。”说完,下手的劲儿更大了……
    刚想回她,“我·日日呆在他身边做什么?”就见那伪君子厉声道:“我问你,是也不是?”令狐冲道:“是!”
    得令狐冲回答,那伪君子的声音便更大了,“你习此妖法,更是正教中人的公敌。今日·你身上有伤,我不乘人之危。第二次见面,不是我杀了你,便是你杀了我。”侧身向众弟子厉声道:“这人是你们的死敌,哪一个对他再有昔日的同门之情,那便自绝于正教门下。大家听到了没有?”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
    伪君子见女儿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话,说道:“珊儿,你虽是我的女儿,却也并不例外,你听到了没有?”
    岳灵珊低声道:“听到了。”
    令狐冲本己衰弱不堪,听了这几句话,更觉双膝无力,噹的一声,长剑落地,身子慢慢垂了下去。
    李慕白见此,作势想上前帮他,心里深深觉得令狐冲实在是太可怜了。一身的伤病,众叛亲离,如今连盈盈也对他没什么心思,念及此处,心里头更是不好意思。刚跨出一步,便又被东方给拽回来了。
    耳边冷语,道:“小白的令狐兄弟如此,心疼了?”
    “哪里心疼了?”明明是觉得现在盈盈不喜欢令狐冲,却对自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便在此时,长街彼端一个中年尼姑快步奔来,说道:“白云庵信鸽有书传到。”走到仪和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竹筒,双手递将过去。
    见仪和接过,拔开竹筒一端的木塞,倒出一个布卷,展开一看,惊叫:“啊哟,不好!”尼姑们纷纷围拢,见仪和神色惊惶,忙问:“怎么?”“师父信上说什么?”“什么事不好?”……叽叽喳喳,围成一团。
    与东方互看一眼,当知道是恒山派掌门出了什么事。当即也不隐在人群中,走到仪琳身边,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仪琳这边刚刚将令狐冲拉起来,又听见掌门师叔与师父出了什么事情,赶忙跑过去一探究竟,哪里知道身边突然窜出来一人,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才发现是白哥哥,心里正高兴呢,又瞟见东方姑娘站在人群前头。
    仪清接了过来布帛,朗声读道:“余与定逸师妹,被困龙泉铸剑谷。”又道:“这是掌门师尊的……的血书。她老人家怎地到了龙泉?”
    仪真道:“咱们快去!”仪清道:“却不知敌人是谁?”仪和道:“管他是什么凶神恶煞,咱们急速赶去。便是要死,也和师父死在一起。”
    仪琳小尼姑急得团团转,红了眼睛,抓着李慕白的袖子,道:“白哥哥,帮我们救救掌门师叔与师父,好不好?”
    仪清看见李慕白也在,也知她武功高强,可心想:“师父和师叔的武功何等了得,尚且被困,咱们这些人赶去,多半也无济于事。哪怕再有李施主相帮,怕也力有不逮。”拿着血书,走到岳不群身前,躬身说道:“岳师伯,我们拿门师尊来信,说道:‘被困于龙泉铸剑谷。’请师伯念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之谊,设法相救。”
    伪君子接过书信,看了一眼,沉吟道:“尊师和定逸师太怎地会去浙南?她二位武功卓绝,怎么会被敌人所困,这可奇了?这通书信,可是尊师的亲笔么?”
    仪清神情有些不耐,道:“确是我师父亲笔。只怕她老人家已受了伤,仓卒之际,蘸血书写。”
    岳不群摸了摸五柳须,道:“不知敌人是谁?”
    仪清心知那些未必是魔教,但还不知其身份,只得说:“多半是魔教中人,否则敝派也没什么仇敌。”
    伪君子斜眼向令狐冲瞧去,缓缓的道:“说不定是魔教妖人假造书信,诱你们去自投罗网。妖人鬼计层出不穷,不可不防。”
    仪和瞧出岳不群一副推脱的样子,朗声叫道:“师尊有难,事情急如星火,咱们快去救援要紧。仪清师妹,咱们速速赶去,岳师伯没空,多求也是无用。”
    仪真也道:“不错,倘若迟到了一刻,那可是千古之恨。”恒山派见岳不群推三阻四,不顾义气,都是心头有气。
    李慕白伸手揉了揉仪琳的圆脑袋,光溜溜的,上头隐隐有些小刺毛。安慰道:“别担心,我们马上去就定闲与定静二位师太。”
    伪君子听李慕白直呼二位师太法号,特意看了眼,见那人一副白衣书生打扮,长相过于清秀,手里头也拿了把扇子,逍遥自在的模样。不知对方来历,便温文尔雅虚抱了一拳,道:“敢问阁下是何人,竟然与恒山派诸位师侄相熟。”
    李慕白与逍遥子生活了两年多,武功没学得全,那悠哉悠哉的痞仙气质却是学了十成。瞧着伪君子的模样,确实是与杨莲亭极像,那神情,那股子书生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哗的一声展开扇子,天气凉爽却是故作风雅地扇了扇,一脸悠然自得的样子,微微一笑,回道:“岳掌门,在下李慕白,与恒山派诸位有些缘分。”
    岳不群见来人回答也无甚诚意,听其姓名,便知这人就是一招杀死余沧海爱徒的罪魁祸首,武功高强,也哈哈一笑,道:“原来是逍遥公子,久仰公子大名了。”
    李慕白扫了眼恒山派众人,见她们皆是神情着急,也不欲与伪君子多说,道:“过奖。我欲与诸位去营救二位师太,就不与岳掌门多谈了。”
    仪琳见白哥哥欲走,连忙对令狐冲说道:“令狐大哥,你且在福州养伤,我们去救了师父、师伯回来,再来探你。”
    令狐冲此时才睁眼,瞧见了李慕白,心里一高兴,又止不住咳嗽一声,笑道:“白兄弟,你出来了!”又转头对仪琳说:“胆毛贼害人,我岂能袖手旁观?大伙儿一同前去救人便是了。”
    仪琳道:“你身受重伤,怎能赶路?”
    令狐冲见了李慕白高兴,哈哈一笑,道“这等小伤何足道哉?去,去,快去。”
    仪清向岳不群、岳夫人躬身说道:“晚辈等告辞。”
    仪和就是个直肠子,气忿忿的道:“这种人跟他客气什么?陡然多费时刻,哼,全无义气,浪得虚名!”
    仪清喝道:“师姐,别多说啦!”
    岳不群笑了笑,只当没听见。
    第55章 抢劫
    令狐冲自小被岳不群夫妇收养,权权将他们当作了父母,令狐冲只当师父绝情,心里头又气又苦,却不似他人皆视岳不群作伪君子。
    李慕白欲带着她们离去,望见东方站在那里,眼神朝自己身后瞟了瞟,便听见一音色老气的声音大喝道:“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我五岳剑派本来同气连枝,一派有事,四派共救。可是你们和令狐冲这魔教妖人勾结在一起,行·事鬼鬼祟祟,我师父自要考虑周详。你们先得把令狐冲这妖人杀了,以示清白。否则我华山派可不能跟你恒山派同流合污。”
    暴脾气的仪和本欲走,听言大怒,踏上一步,手按剑柄,朗声问道:“你说什么‘同流合污’?”
    转身一看,是一须发灰白的大伯,貌似是华山派的二弟子劳德诺,看上去竟比岳不群老多了,以外貌,足以作了伪君子的爹爹。
    那劳德诺从石阶上跳下来,与仪和一嘴一句,吵了起来,吹胡子瞪眼,仪和的眼珠却是瞪得更大,铜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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