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自从卸任摄政王后,宋隐的手脚更放得开了,也因此更忙了,经常很晚才回家。
    宋华继续道:“哥哥才打了胜仗,那么意气风发,现下被弹劾,王妃定要好好劝劝他,别叫他自暴自弃,以后大陈还是要指望他的。”
    秋来面不改色,战战兢兢地点头。
    “还有二弟的丧事……听说嫂嫂也帮了不少忙,叫你们费心了……”说到这儿,宋华还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抹了抹眼睛。
    秋来急忙道:“太后娘娘客气了。”
    干巴巴地聊到这里,宋华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不禁看了一眼屏风,又开了口:
    “对了,王妃仍然年少,又曾中过‘小三元’,嫁到王府后,可曾继续读书?”
    秋来将她的目光尽收眼底,想了想回答:
    “王爷不在的时候,也曾读过一些。不过……”
    他做出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吗,接着说:“不久之前王爷将府里的中馈交给臣妾管理了,便没时间再读书了……”
    宋华追问道:“王妃不觉得可惜?”
    秋来认真回答:“王爷把主持中馈交给臣妾,臣妾自当尽力为之。”
    宋华顿了片刻,终于道:“说了这么久的话,哀家也乏了,王妃先行回府吧,得了空,常来宫中坐坐。”
    才说了这么几句就累了?所以,只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在继续读书吗?问给……屏风后面的人听?
    这间暖阁是他曾来过的,宋华第一次召见他就是在这里。
    当时这里并没有屏风。
    秋来于是不再多说,利索地行礼退了出去。
    待房门从外面关上之后,宋华对着屏风后面说道:
    “舅舅,你看,我说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吧?”
    唐玉礼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复杂。
    “若真如此,事情就简单多了,宋隐就算再打如意算盘,叫这么一个傻子当皇帝,百姓们也不依的。”他缓缓地说。
    宋华急忙问道:“舅舅还是认为秋来可能是……朱庭宜的儿子?可是,我们不是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唐玉礼懒得与她细说,只道:“谨慎点儿总是好的。”
    但若这孩子是装的……唐玉礼想到这种可能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行,还是要冒险买通一个宋隐身边的人,确认一下才好……
    他不再与宋华寒暄,迅速地告辞走了出去。
    宋华还没问完,见他就这样走了,气得直瞪眼,不禁骂道:“这个刚愎自用的臭老头儿!竟敢对哀家如此无礼!当初对宋阮落井下石的账还没跟你算呢……若不是担心那小崽子真是龙种,我才懒得理你!气死我了……”
    当然,她的叫骂声,走得飞快的唐玉礼是不可能听见的——也许就算听见了,也根本不会理会。
    秋来跟着带他进宫的那位太监走在宫墙之间的小路上。
    之前每次进宫,他都巴不得立即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而如今,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除了对自己身世的感慨之外,更重要的是,这宫里住着一位……他的亲人,他的,生身之母。
    虽然他们几乎素未谋面,但这位母亲为他所做的一切,即使是听说,也令人不禁动容。
    秋来自然是不曾感受过母爱的,现下,便对这位伟大的女子特别渴望……
    她一定,很想念自己吧?却为了自己的安全,从不敢与自己见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见她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结束她的痛苦,让她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这样想着的秋来,脚步不禁有些落后,偷偷地转过头,向着那高耸的宫墙看去。
    两人行至一个拐弯处,一位宫女迎了上来。
    “敢问公公,这位大人可是骁王妃?”那位看着年龄不小的宫女屈膝问道。
    给秋来领路的太监也回了礼,点头称是。
    那宫女便说:“公主殿下有事请教王妃,欲请王妃往承香阁一叙,不知公公可否行个方便?”
    那位太监迟疑着。
    说话的宫女则从怀里拿出了什么,塞到那太监的怀里。后者低头看了看,立刻眉开眼笑。
    “太后娘娘可曾令王妃即刻出宫?”那宫女十分机灵地问道。
    那上了年纪的太监已经笑成了一个皱巴巴的包子:
    “自然是不曾的,王妃本也是皇亲国戚,来宫里走动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着,他回过头对秋来说:“王妃,这是公主殿下宫里的姑姑,既殿下传召,奴才就送您到这儿了。”
    秋来没见过面前的宫女,但既然这位太监说是,他便觉得没什么好怀疑的。
    公主殿下要见他?
    公主殿下对自己的心意,秋来是有所领悟的。不知道她这次又要对自己说什么。若是从前他一定会找借口躲开。但现下……
    “那就劳烦姑姑带路了。”秋来礼貌地说。
    他的心开始砰砰地跳了起来——去公主殿下的宫里,会不会有幸见到太妃娘娘?即便是擦肩而过,甚至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于是秋来跟着那位宫女去见姬顾盼。他们穿过宫后苑,又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走了很远,远到秋来开始有了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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