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刚想开口,“咳咳!”一道故意的咳嗽声传来,韩笑看过去,果然见洛晓晓正目带警告地盯着他。
    韩笑只得露出一个妥协的笑容,不得不屈服于洛晓晓的“淫威”之下:“晓晓可能是被风迷了眼睛,这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韩鸣舞银铃清脆的娇笑打断:“笑弟,你还真是不会撒谎,昭光台里面,哪来的风呀······”
    听了韩鸣舞的话,众人也都忍俊不禁,看着韩笑与洛晓晓笑了起来。
    洛晓晓见此小脚往地上一跺,终于松了抱着韩于天撒娇的手,朝韩笑扑来:“让你出卖我,害我被鸣舞姐姐,月昙姐姐笑话······”
    洛晓晓所使就是韩笑最怕的一招:挠痒痒!
    洛晓晓一边挠着韩笑腰间,一边偷偷看了几眼韩于天,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轻柔似水,默默含笑,因为害羞而浮起两片红云的小脸越发娇艳动人了!
    殊不知韩鸣舞也正偷偷往后瞧着洛熙泽,只见洛熙泽虽是对着韩笑他们笑着,眼神却始终锁在旁边的一人身上!
    脸上的灿烂笑颜只僵了一瞬,很快,韩鸣舞就恢复了往日的高贵淑雅。
    明珠郡主仰起头,炙热的夕光洒在那明媚多娇的面孔上,却始终带不去她眼中的一丝失落,与心中难掩的阴霾。这一幕,正好被走在最后面的韩淑芬收进眼里!
    韩淑芬面纱下的薄唇嘲讽一勾,心中无不得意道:韩鸣舞,这世上也有你得不到的人心么?又无比嫌弃上下打量了洛熙泽一番,也不知道一个半商半臣之子,至于让这么多人争破脑袋吗?
    大家各有心思,唯有韩月昙发自内心感到高兴!此时,她一贯清冷的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笑意,莹润的粉唇微张,弯成一个小月牙儿。不仅仅是因为韩于天通过春立之试,也因为她还是第一次,与韩府诸人距离如此之近!
    忽然,后面一道极冰冷的目光落到韩月昙身上,韩月昙浑身一颤,洛熙泽连忙问道:“怎么了?”
    韩月昙回头,顺着感觉看去,只见那道目光的主人虎目炯炯,不怒自威,无言震慑四方!正是陶娇娇的父亲——陶兖淘将军!
    见他身后并没有跟着陶娇娇,想来是影无双把她带回府医治,并没有前来昭光台。韩月昙被他那双虎目盯得背后发凉,心道:听说陶将军爱女如命,只怕我打伤了陶娇娇,他正恨不得拔了我的皮呢!
    韩月昙加快了脚步,洛熙泽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如此紧张,只好凑过头去,小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韩月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本不欲搭理,又怕洛熙泽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压低声道:“你的风流债!陶娇娇要抢你给的发簪,被我打伤了。”
    洛熙泽回头看了一眼陶将军,没看见陶娇娇,便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动声色地往右走了一步,正好挡住陶将军审视韩月昙的视线!
    洛熙泽言语中愧疚难抑,“月儿,是我的错,给你添麻烦了。”
    “可能,是我的命不好。”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惹上不该惹的人,躲都躲不开!韩月昙摇摇头,这事也不能全怪洛熙泽,毕竟······韩月昙摸了摸头上的银月寒昙簪,“看来这发簪明日我是不能戴了。”
    “不可。”洛熙泽急急道:“月儿,这发簪真的很适合你。”
    “就算是为了我,戴着它,好吗?”韩月昙听着洛熙泽恳求的声音,脚步一顿,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几番考量,最终还是默许了洛熙泽的请求。
    又听洛熙泽承诺道:“月儿,你放心,等武举殿试结束,我一定和陶小姐说明白。”
    待走到皇宫门口,洛晓晓仍是兴高采烈,抱着韩于天一臂,舍不得撒手。
    韩鸣舞见此又取笑道:“晓晓,你要是再不松手,明天大哥手臂一麻,参加不了夏争之试可怎么办?”
    “人家只是舍不得于天哥哥······”洛晓晓嘟哝着,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韩于天的胳膊。临别在际,洛晓晓看着韩于天挂彩的衣袍,鼻子一酸,千言万语只得化作一句:“于天哥哥,你要好好的,晓晓家里什么药材都有,你需要只管让人来取!不管多晚,晓晓都会等你的。”
    “晓晓,你放心吧!这点小伤,无甚大碍。”韩于天说着,和往常一样,宽大的手掌落到洛晓晓头上揉了揉,就如大哥对小妹妹的亲昵。
    然而眼尖的韩笑还是看出来了,韩于天看着洛晓晓,眼里饱含疼惜,不舍······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般微妙变化,令韩笑如同头上被浇了一盆冰水!
    韩笑一瞬间呆愣住了,脑子空荡荡的,魂游太虚,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跟着韩府众人的脚步越发沉重。
    待到了皇宫外的马厩车棚,洛家与韩府只得分道扬镳,各自走向自家的马车。
    夕阳西下,云彩瑰丽,正是归家好时景!韩月昙与韩淑芬几人正要上车,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耶律珂秋大发公主脾气,不停地挥着马鞭,打在软弱无力的小红马身上!不仅是小红马,其余北狄北郡带来的汗血宝马全都四蹄无力,站立不起,躺在满是污臭马粪的草地上!
    再看旁边的燕南荣,面色铁青,赢了比赛的荣耀与高兴瞬间化为泡沫,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令人难以忍受的场面。
    旁边华炎的公子小姐无不捂鼻而奔,无比嫌惹地瞧着赫赫公主与北郡世子,心中只道:不愧是北方蛮人,连养的畜牲也这般粗鄙不堪!
    韩月昙心下一紧,想到刚才在昭光台里并没有看到紫瑞长生,不由得怀疑毒倒北狄北郡马匹的人就是他与曲青桐。
    她紧张地往周围瞧了一眼,并没有见到长生与曲青桐,仍不能放心。
    这时,查验马槽饲料的宫中宦官举着银针,向燕南荣禀明道:“燕世子,马匹所用的草料,清水并无任何问题。”
    “怎么可能呢?”耶律珂秋大叫起来,举着马鞭冲过来,冲着检查的太监大喝:“分明是有人下毒了!否则我们的这些好马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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