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府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让她不得不隐忍!”刘玉容百思不解,怒而转头看向地上哭喊求饶的粟儿,喝道:“都没吃饭吗?给我使劲打!打死这个卖主求荣的贱婢!”
    粟儿跪在白瓷碎片上,被几个丫头摁住不停地被赏耳光,嘴角破烂不堪,两颊淤血红肿,眼睛都睁不开了。粟儿原来就是粗使奴婢,那几个丫头都是二等奴婢平日就瞧不上粟儿,原本以为绿芜死了她们中能有人继任空出来的位置,哪知道被这个黄瘦的臭丫头给抢了,所以都恨粟儿恨得不行。现如今粟儿被罚,她们乐不可支,巴不得即刻就把她打死好顶替了一等女婢的位置!
    粟儿咬紧牙关,眼睛都哭肿了还要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婢子,心道:“等韩淑芬消气了,我要你们好看!”
    韩淑芬看了一眼粟儿,对那几个婢子道:“别给我把人打死了,如今这还是轻罚呢!凤梧居那边盯得紧,你们要是被拿住了把柄,连累了芳彩楼,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言下手的奴婢抖了抖,自家这位少主子手段最是了得,大概除了铁面无私的李娘子,全韩府最怕的就是以折磨下人为乐,酷刑百出的韩淑芬了。
    “对对对!你们可别把她打死了!”刘玉容急道,刚才是她气糊涂了,自从胡妙心失踪那天起,这些日子韩鼎天都不在芳彩楼留宿,想来是迁怒刘姬至今没消气呢!刘姬心事重重皱着眉头,用勺子给韩淑芬喂了一口汤药,心疼道:“这贱婢无用,既杀不了那野种立功,又害得我淑芬伤势加重,实在是死不足惜!淑芬,我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收在身边。”
    “大概是因为,她有点像我吧。”
    刘姬听得迷糊,心道我生的女儿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一眉目秀丽的窈窕佳人,这等黄瘦干瘪的丑婢子如何能有我从小娇养长大的女儿一二分模样?
    见刘玉容不明所以,韩淑芬也不多做解释,看着粟儿快被煽晕了过去,只道:“可以了,你们都下去。”
    “是。”几个婢子一撒手,粟儿脸朝着地上整个人都摔趴到白瓷碎片上去了,手上,下巴都被尖利的碎片划出几道血痕。
    只见粟儿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直起身来,深深磕了一个头,细锐的碎片狠狠扎进她额头,手心肉里,刘玉容有些于心不忍地别过头。
    粟儿的脸已被打得变形,她吐出一口血水,口齿不清道:“谢小姐不杀之恩!”
    “粟儿,你可恨极了我?”韩淑芬问道。
    粟儿思索一会儿,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泪来,凄楚道:“若不是小姐,我现在还是整衣房里无人问津的粗使丫头,如何能跪在芳彩楼?与小姐,夫人这等贵人说话?粟儿对小姐只有感激不尽,绝无一点怨恨!”又狠煽自己几个耳光,道:“我只恨自己无用,帮不了小姐的忙还辜负了夫人的信任。若小姐还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哈哈哈哈哈哈······”韩淑芬突然笑了起来,一口把刘姬手里的汤药干完,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先出去吧,回去养好身体,明日给琉影阁送银票的任务我会交给旁人去办的。”
    “不不不,小姐,粟儿只是脸被打坏了,送东西不碍事的,还是让我去送吧!”
    “不让你送,是不想你出去吓到人丢了芳彩楼的脸面!”刘姬怒道。
    “你现在还是我的心腹女婢,这种小事你尽管交给旁人去办,等你养好了身子,本小姐有的是机会让你表现!拿去吧,这是赏你的。”韩淑芬褪下手上一只雕花金镯,丢到地上。
    粟儿拾起手镯,千恩万谢又磕了几个头这才像捧着圣物一样捧着这只金手镯退了出去。
    “真是十足的贱骨头!”刘玉容不屑冷哼道,“再过一段时间,阿娘就将这个口齿伶俐的贱奴卖去下等娼馆,省得留着她有日祸害了我们!”
    “阿娘,你可别。我留着她还有用呢!”
    “你留她有什么用?”
    “这贱婢一心往上爬,连死都不怕硬要留在我身边。看着蠢钝如猪,乞怜似狗,可谁又知道经过我的调教后,她会不会变成一把削铁无声的利刃?”
    “什么?你不但要留下她,还想栽培她?我看那贱婢天生反骨,是个狠人,你······”
    “阿娘是信不过我,觉得我连一个小小贱奴都管治不了吗?”韩淑芬心意已决,刘玉容自知是拗不过她了,转而说道:“你表哥来了。”
    “表哥?哪个表哥?”
    “自然是我的侄子你的二表哥刘盛海啦!前年你随我回碧海山庄,你们还一起打猎来着,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妾室所生的二表哥啊!他来做什么?”同样是庶出,可韩淑芬好像对庶出这个身份有深仇大恨,一向看不起除她以外所有庶出的公子小姐,就算是高门显贵的庶出公子与她搭讪,她也是用鼻孔对着人家。所以,她对这个庶出的表哥并无甚好感,也兴趣寥寥。
    “什么妾室不妾室的,别忘了你也是我这个妾室生的!”刘姬生气道:“你二表哥为人老实,又斯斯文文的,此次来凤都是为了参加后日的昭光台殿选!现在已经在凤都的酒家住下了,明日才到府里拜访!收收你那明摆着看不起人的嘴脸,我告诉你,我这侄子年纪与韩于天差不多,武功可比他好着呢,到时可又是一场好戏,你等着瞧吧!”
    韩淑芬心思一动,突然计上心头,又听刘玉容道:“这几年我算看出来了,盛海这孩子尽得大哥真传,想必待他百年后庄主之位也是要传给他的。”
    “大表哥不是嫡长子吗?这怎么也轮不到二表哥吧。”
    “你不懂,你大表哥刘盛云从来是个不上进不听话的,生母又不得大哥喜爱。要我说,盛海比你这大表哥优秀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说完,刘玉容别有深意地看着韩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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