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默。
    教会提供的房间内,浑身包裹着绷带的男人在治疗魔术的作用下,稍微能做点简单的动作了。
    他一见到韦伯就问:“我上次交给你的东西你都看了吗?”
    “呃……我、我去追捕caster了…”
    “太天真了,韦伯·维尔维特!”肯尼斯连名带姓,不留情面的说道,“这是圣杯战争,你这样散漫是等着敌人来把你彻底击溃吗!那可是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的魔术,我的弟子决不能死在战场上!”
    韦伯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就算变成了这样,教授的嘴还是一样淬了毒。
    但是今天万幸的是还有一个人替他分担了部分火力,果然肯尼斯下一秒就把矛头指向了藤丸立香,“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他哑然,“我…路过行吗?”
    “……”肯尼斯停了会儿,气定神闲的转头继续轰炸青年,“韦伯·维尔维特,这些魔术的要领一定要记住,不然出去别说我是你老师。”
    “是……”韦伯焉了。
    藤丸立香顺着青年苦瓜般的视线看过去,在肯尼斯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摞纸张,里面全是他记录下来的各种魔术。
    ——这就像是在委托自己的遗产。
    肯尼斯的语气依然傲慢,但他能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些许不安,“他只不过是个愣头愣脑的小鬼,肯定还有地方需要你帮忙……哼,我早就说过了,温室里的花朵就该早点回去吃奶,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是——我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韦伯敷衍的回应着,走上前去帮老师压被角,肯尼斯身后的玻璃窗突然迸裂,碎片哗啦啦乱响一气,还有金属嗡鸣的声音。
    他的眼睛被藤丸立香蒙住了,看不清状况,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身上。
    少年一手提着十字剑,地上有一分为二的子弹,他能看到远处有反光点,正想追上去又顾忌到韦伯的安全。
    “喂……藤丸,发生什么事了?”青年好像分辨出了那是什么,但又不肯承认。
    面对倒在病床上已经辨认不清面容的教授,藤丸立香没有撤开捂住他眼睛的手,教会应该是有结界的,为什么还有子弹贯穿进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言峰绮礼,身为教会的神父,是可以关闭结界的吧?
    对于肯尼斯而言,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失去了魔术回路的魔术师还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回到了时钟塔,也是地位翻转过来,身为天才养成了持才傲物性格的教授断定无法忍受那种生活。
    “藤丸……发生什么事了?”
    “阿其波卢德老师不在了。”
    韦伯全身的骨骼在战栗,颤抖的声音从齿缝中传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肯尼斯已经失去了从者啊!他应该已经局外人了不是吗?
    少年冷静的回答道:“因为他还有令咒,只要御主还持有令咒,他就可以和新的从者结下契约,这么做是以防万一。”
    他感觉到自己掌心里有湿意,那是韦伯在哭。
    这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给他上的最后一堂课,让他真正认识到了这场战斗的残酷。
    “如果……如果我失败的话。”他艰难的吐出后面几个字,“我、我…也会死吗?”
    “很大程度上会这样,你要弃权吗?”
    藤丸立香问是问了,却不打算听他的回答,那是韦伯和伊斯坎达尔的事了,与他无关。
    这次教会狙击行动本该是万无一失的,卫宫切嗣和助手执行得万无一失,只是千算万算也抵不过从者对他信任度降低。
    “告诉我,你不是说过要放过他吗?”阿尔托莉雅的绿瞳好似最好的宝石,带着冷凉的温度,从讨伐caster开始,她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和他不是一路人。
    卫宫切嗣点燃了支烟,但是没有抽,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表情,“这种想法太天真了saber,用性命厮杀的战争里不该有怜悯的感情,不然,肯尼斯今天的下场或许就是我明天的末日。”
    骑士王转头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女人说:“抱歉爱丽丝菲尔,我无法容忍这种行径,我的剑的重量即是我尊严的重量,这样做是在往骑士的荣耀上抹黑!”
    “saber……”爱丽丝菲尔本想劝她几句,然而英姿飒爽的丽人扭头就走,她想追上去又顾及到丈夫,最终放弃了。
    半晌后,卫宫切嗣往前挪动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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