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气了,老朽愧不敢当。”金老太爷说完,又向天天元帝跪拜,“陛下,老朽无能,怠慢了陛下,娘娘,三皇子,九皇子,诸位大人,请陛下责罚!”说完,他跪伏在地上。
    金昌也领着金家上下齐呼着“请陛下责罚”跪拜下去。
    天天元帝的神情柔和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都平身吧。”
    金家众人齐呼,“多谢陛下。”
    金氏这才扶着金老太爷起身,金家众人纷纷起身。
    轩辕烨拉着天天元帝的袖子,“父皇,儿臣被他们逼着办事,还没吃饭呢。”他的肚子配合地“咕咕”叫着。
    金昌忙上前去,“陛下,娘娘,九皇子,这边请。”
    天天元帝向他“嗯”了一声,领着众人往宴席上去。
    再回到宴席上,三皇子等人无精打采,强忍着失落,轩辕秀和轩辕烨则兴致高昂,不少女宾向轩辕秀投去爱慕的目光,各家小姐争先恐后献才艺,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云锦绣静静坐着,不时端起茶杯抿着茶水,多亏了这些才女,众人言笑宴宴,气氛渐渐融恰。
    席间,轩辕秀向天天元帝说了下在大秦的见闻,轻描淡写几句,并没有提到云锦绣和金家的人,云锦绣听了几句,才知道轩辕秀去大秦不是奉皇命。
    轩辕秀时不时也看几眼云锦绣,她穿着适合的女装,比较安静,淡若雏菊,和在大秦的时候很不一样。
    云锦绣也有同样的感觉,在天天元帝面前的明王,殷勤热情,雍容华贵里自有一股风流,惹得女宾们心花怒放,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云锦绣抬起头,正对着三皇子几人审视的目光,云锦绣径自抿了一口茶,一脸无辜,带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三皇子,丰大人,是菜肴不合胃口吗?”
    三皇子的眸光更深了些,他不相信事情会那么巧合,那些人正好在这个时候来金家要钱,舍利子也是别人的,他们布局良久,原本可以一举除掉金家,却反而让金家在陛下眼里变成一个普通家族,还得到陛下的怜悯。
    这些事会跟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少女有关吗?不,直觉告诉他,一定有关系。
    他淡淡道:“难道云大小姐吃得惯扬州的口味?”
    “我与母亲来扬州三个多月了,再说臣女出身哪敢跟尊贵的三皇子相比,不习惯也得习惯。”她吩咐一旁的婢女,“为三皇子,凤公子,丰大人换一杯热茶。”
    轩辕烨坐在天天元帝的身侧,向他讲述在扬州的经历,他对金家借钱经商的事情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云锦绣不由对这位小皇子好奇起来。
    云锦绣看向九皇子,这位九皇子轩辕烨才十二岁,他的母妃是宫中四妃之一的宸妃,是个平民医女,九皇子从小对宫外的世界充满了兴趣,他十岁的时候,便得到允许出宫游历,原来是到了扬州历练来了。
    她觉得这位小皇子跟其他皇子不同,与天元帝和凤后的相处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在天元皇室是绝无仅有的,他小小年纪,身上已有一种无法掩藏的光芒,假以时日,定然大放异彩。
    三日后黄夕,江都楼上雅间里,云锦绣静静地品着茶,外面传来争吵声。
    “我家大人可是朝中重臣,来这里也是看得起你们,赶紧给我家大人准备上好的雅间。”
    “大人,雅间早在半个月前就订完了,小的开门做生意,不能言而无信,求大人放过小人吧?”老板说完,已经跪在地上求饶了。
    江都楼是扬州最贵的酒楼,价格是其他酒楼的十倍至百倍,信誉也是第一的。
    云锦绣向一旁的秦婴使了个眼色,秦婴出了雅间。
    那小厮揪起老板的衣襟,拳头送到他的脑门处,“信不信我们把你的楼拆了……”
    秦婴从雅间里出来,走上前去,“如果大人不嫌弃,可以到我家大小姐的雅间去坐坐。”
    严培眼睛亮了一下,是云大小姐的邀请,自金府宴会之后,他对云大小姐很好奇。
    严培礼貌地向秦婴点头,“请姑娘引路。”
    雅间的珠帘挑起,云锦绣闻声抬起头,便看到严培走了进来,他穿着藏青色锦衣,衣禁和袖口绣着繁复的云纹,腰间佩戴一块青玉,短须精修得恰到好处,精悍的目光熠熠生辉。
    云锦绣向他作了个请的手姿,“严大人请坐。”
    严大人入座后,云锦绣示意秦婴退下,秦婴将珠帘放下,退出雅间,轻轻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多谢云大小姐盛情,”他礼貌地打量着云锦绣,她穿着素净的衣裙,如墨的云发间有少许点缀,精致的五官里蕴着淡淡稚嫩,她抬眸的瞬间,清亮的凤眸里迸出一丝沉稳大气。
    “严大人气了,”云锦绣将紫砂壶里滚烫的茶水倒入玉杯之中,热茶清香四溢,“大人请用茶。”
    严培端起茶本,轻嘬了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大小姐,好巧。”他精悍的目光里带着不易觉察的审视,总觉得这少女是在这里等着他。
    云锦绣给自己添了茶水,“扬州不过弹丸之地,更何况这江都楼为扬州第一楼,来往之无不慕名而来,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严大人您说是不是?”
    严培微笑着,礼节性地点点头。
    云锦绣又说道:“大人也别光顾着想巧合的事,别错过了外面的风景,大人请往外看。”
    江都楼临扬州运河而建,为三层高楼,云锦绣所订的雅间在三楼,正对着运河,是江都楼最好的雅间。
    严大人侧头看去,金色的夕阳与运河天水一色,天远地阔,金汤流溢。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严大人闻声回过头,云锦绣正对他浅浅一笑,笑容映着金色光辉,灿若玫瑰。
    云锦绣径自端起茶轻抿着,严大人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辽阔高远,他竟生出高山仰止之意。
    他问道:“云大小姐好像很了解扬州?”
    云锦绣放下玉杯,没有否认,她不仅了解扬州,对整个六合大陆都有一定的了解,她看着雅间外的景色,“扬州虽是弹丸之地,但是水系发达,百年前便已经开凿运河,自由贸易,经济发展迅速,寻常百姓家大多都有万贯家财,是富庶之地。”
    严大人不禁点头认同,他随天元帝一路南下,发现南方经济比北方好得多。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云锦绣见严培面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她说道:“严大人,天快黑了,我母亲该担心我了,我订的套餐还没送上来,大人若是愿意,可以留下品尝下扬州的美食。”
    严培精悍的目光更深了些,他彬彬有礼地笑道:“多谢云大小姐盛情。”
    云锦绣朝他笑笑,起身向他礼节性地欠了欠身,“后会有期。”
    云锦绣刚走到门口,他又站起来,再次向云锦绣道谢,“今天多谢云大小姐。”
    云锦绣朝他点头,接受了他的谢意。
    云锦绣刚出了江都楼,就看到郡王的马车停在江都楼的门口,她站在人群中,看着他进了江都楼,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夜色渐深,华灯初上,沿街的酒楼上丝竹高歌,舞袖云云。
    扬州是南方漕运枢纽之一,长年有大量商贾贩夫、文人牵在此云集,自有一派繁华景象。
    马车上,秦婴不解地问道:“大小姐,您怎么知道严大人要在江都楼宴请齐王。”
    云锦绣的目光透过半掩的车帷,灯火通明处,夜市上各种物品美不胜收。
    严培为什么要宴请扬州郡王?他是户部尚书,是天天元帝的财政管家,能给皇室提供多少钱财,决定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国库早已空虚,这些年他为朝廷提供的钱财,大部分是从京中各贵族世家中周转出来的。南方经济发达,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财,而扬州是扬州郡县是扬州郡王的封地,他自然要找郡王。
    云锦绣没有将她心里的想法告诉秦婴,这些事情,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看着大小姐的笑容,秦婴会心笑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疼惜,大小姐比她还小一岁,所背负的,她只知冰山一角,都已无法想象。
    街上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她抬目看去,泛白的脸色里带着一丝怒意,“大小姐,是表少爷……”
    云锦绣看去,只见金碧辉烂泥似的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酒坛子,正被几个乞丐流氓谩骂殴打。
    “大小姐,我不应该说那番话的。”她是出于愤怒才说出那番话,但金碧辉是个成年男人,是有自尊心的。
    云锦绣摇摇头,“伤他的不是你的那番话,是颜无痴让他的幻象破灭了。”
    秦婴迷茫地看着云锦绣,半晌才懵懂地点头,“要不要……”看样子金碧辉会被打死的。
    云锦绣摇头,秦婴便知大小姐自有安排,催促车夫快一点。
    马车行过廊桥,云锦绣看到琉璃双手抱着一只烧鸡,吃得津津有味,流风止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夜风吹起他的银发。
    秦婴说道:“琉璃昨天晚上就出来了,要不要把她带回去?”
    “让她去吧,”云锦绣神情淡淡,“她想回来了自然就会回来。”
    他们离开不久,一辆马车在街边停下来了,马车上的人下来,将金碧辉带走。
    ps:小花:你们猜,颜小姐会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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