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呈啊,我已经接到小渔了,你那边一切还顺利吧?哦哦哦,那就好。”
    程渔本来在后座假寐,听见电话声一个咕噜坐直,“爸,把手机给我,我有事和哥说!”
    程以呈听见程渔的声音,顿时有些慌乱,连借口都没找就直接挂了电话。
    程渔看着手中已然挂掉的电话,怒火中烧。程爸从后视镜看她,有些担忧,“小渔,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有,”程渔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我只是……想念我的床了,想回家睡觉。”
    “嗨呀,那爸爸开快点!”
    在回来的火车上,程渔回忆了他和程以呈相处的点滴,点点滴滴,事无巨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医院的清晨,他的眼神慢慢冷淡。
    她一直谨小慎微,藏住自己的喜欢,听他定下约定,为他说“有了喜欢的人就分开”而伤痛,可是,若是说后来程以呈完全没有对她动过感情,她怎么也不相信。
    性爱中的怜惜是真,眼里的专注是真,他给的疼惜、放纵、温柔都是真的。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是一厢情愿,她觉得他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也喜欢她!不,哪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也好,他凭什么这么决绝?
    她知道血缘兄妹真正的在一起有多么艰难,要承受什么,可是,她一个女孩子都愿意迈步往前走,他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往前一步呢?哪怕只迈一步,剩下的路都由她来走就好。
    “也许有喜欢,但是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吧?我一直不敢让你知道我的喜欢,就怕你转身离去,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啊,可是你也太狠了,我明明已经装作在说胡话了,你为什么不给台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我保持肉体关系也行啊,程以呈,你决定和我斩断关系了是不是?”程渔对着Kitty猫默默流泪,随后翻身将整个身子埋进被子里,Kitty猫被她丢到床下,怜悯地看着她的背影。
    第二天的程渔是从床上蹦起来的,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眼下挂着大大的眼袋和黑眼圈,但是她人却显得格外兴奋,她在床上胡乱打了几拳,张口就是脏话:“去你大爷的,谁怕谁,不理我了?老子还不理你了呢!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被你折磨?我就不信你离开了我这个温柔乡会不想念,会不着急,妈的,我们就看看谁更能憋!”
    程渔说到做到,一憋就是三个月。从夏天到秋天好像就是一转眼的事,可是该做的事情她一点也没落下。
    积极融入新班级,每天废寝忘食学习,刷题,生怕跟不上进度,所幸她现在已经是高三一班的尖子生,经历过高一下半年的魔鬼炼狱,已经有了坚实的底子。
    她通过青大医学系的贴吧论坛,加了好几个医学系的学生,理由是她也要考青大,想提前通过他们了解学校和最新的招生动态。
    学姐学长都很热情,但其实她与他们聊天不多,只经常看一个人的朋友圈动态,那人正好是程以呈的同班同学。
    三个月来,程以呈没有联系过她一次,她也赌着气,没有联系他,要不是他在同学的朋友圈出现过两次,程渔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第一次是9月30日的军训合照,他晒黑了很多,也强壮很多,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身后一排都是漂亮的女同学,好几个都在偷偷看他,程渔又嫉妒,又得意。
    第二次是10月3日的小组作业,他们小组国庆都没有回家,争分夺秒完成老师的作业。照片看起来像是抓拍,程以呈只有半边身子和下半张脸入镜,但是她就是知道那是他,那高挺的鼻子与漂亮的嘴巴都给她带来过致命的快感,它们曾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流连,早已和它的主人一样刻进她的内心深处。
    程渔把这两张照片保存下来,好几次在深夜里想他到无法克制时,就会偷偷看着照片自慰,想像着他在她身体里驰骋。
    程以呈挂断电话之后,狠狠捶了自己一拳,他唾弃自己毫无意义的、虚假的关心,用钢筋水泥重新把那坍塌的角落缝补好,他决定再也不联系程渔,就此断绝来往。
    他第一次想起她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军训时,他再次以第三者的身份看到了一个女生和教官暧昧的互动,他想起穿着军训服的她,想到天真无邪与娇媚诱人杂糅在一起的她。
    又或者更早,在昏昏欲睡的迎新晚会上,一个熟悉的舞曲响起,抬眼望过去,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他才意识到,他竟连她在他面前跳的第一支舞的音乐都熟记于心。那是他第一次在六中见到她,她长大了,像成熟的水蜜桃,散发着勾人的清香,她在舞台上扭着胯时,对着他所在的方向抛媚眼,他那时还不知是谁吸引了伊人的目光,却在那露骨的挑逗中可耻地勃起,即使身边还站着女朋友,即使台上那人是他的妹妹。
    总之,有太多的节点时刻会让他想起她。
    医学生大一的课程极为枯燥,但又压力巨大,他尽力让自己专注在学习上,少去想她。但这种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勾动记忆的事,如何去遏制?于是他会在抱着厚重的大部头书记医学基础时,想起边在他身上骑乘边痛苦不堪背诵课文的她,会在写生物试题的时候想起那张被她的体液打湿后被他好好收起的卷子……
    往日的记忆无孔不入,偏偏他与她绝大部分的相处都与性相关,他被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思念折磨,横在那里的墙在慢慢瓦解。
    他也怀疑过,自己只是受欲望驱使想她,但是后来这种可能被他自己否定。
    从军训开始,到十月下旬,已经好几个人向他表白,更有大胆的女生贴身诱他,他只觉烦躁,小兄弟更是毫无反应。
    他的性器只会在她的脸出现在脑海时激动,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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