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一家人劫后逢生,正要向苏荃道谢时,却见苏荃转过了身,向着树林喝道:“两位看了这么久的戏,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出来吧。”
    一阵树叶拂动的“沙沙”声响过。
    两道人影从枝叶繁茂的树冠上一跃而下,落在了林子前空地上。
    这两人一老一少,老者一头白发,面带沧桑之色,看模样已经年逾花甲,但却身手矫健,一点都不像花甲之人该有的模样。另一位是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身形婀娜,皮肤却甚是粗糙黝黑,脸上长有不少痘瘢,容貌丑陋。
    两人手上都拿着长剑,从丈许高的树头上跳下却稳稳地站在地上,显然有功夫在身。
    林平之看到这两人,顿时叫了起来:“是他们,是他们……他就是买了老蔡酒铺的萨老头,我杀余人彦时他们两个也在场。”
    林震南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戾气,沉声道:“两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为何要算计我们林家。”
    青衣少女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并没有算计你们。”声音竟然非常清脆甜美,与她的相貌反差极大。
    林震南怒道:“若不是有意算计,两位又为何乔装打扮,掩饰武功,装做普通酒家,究竟意欲何为。若非如此,犬子也不会误杀了青城余观主之子,使得我们家破人亡。”
    “你们真的误会了,都是巧合……”青衣少女顿足,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不用多说,两位还是报上名号,好叫林某知道,究竟冲撞了哪路高人。”林震南道。
    “这……”青衣少女张口无语。
    这二人正是华山派的岳灵珊和劳德诺,奉岳不群之命来福州打探福威镖局的情况。但是这种事只能暗地里去做,不能摆在摆在明面上,叫岳灵珊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用问什么,藏头露尾,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正派人士,先擒下再说。”苏荃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地向两人扑去。
    岳灵珊和劳德诺见状,如临大敌,急忙抽出长剑,向苏荃斩去。
    苏荃抬手一挥,衣袖上布满内力,迎上剑锋。
    “铮!”“铮!”
    只听两道轻鸣声传出。
    岳灵珊和劳德诺感觉好像斩在了铁石上一样,一股强大反震之力从长剑上传来,直震得两人虎口发麻,长剑不由脱手而去。
    接着,苏荃伸手向两人抓去。
    就在她要将两人擒下时,一道尖锐的破风声响起。
    “嗖!”
    一粒石子从林中射出,迅若闪电,凌空而至。
    苏荃听到风声,反手一挥,衣袖拍在石子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将石子震成一团齑粉,簌簌地落下。
    “何方高人,还请现身一见。”苏荃喝道。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斜上方急扑而下,劲风呼啸,人还未至,掌风已经及体,吹得苏荃衣带猎猎作响。
    “来的好。”
    苏荃娇躯扭转,右手翻转迎击而上,“啪”的一下和来者的手掌击在一起。
    偷袭之人是一位黑衣蒙面,两人手掌相接,气爆声响起。
    黑衣人身躯猛地一震,嘴里发出一道轻‘咦’之声。
    “化骨绵掌!”
    苏荃冷笑一声,左手似游龙般摆动一下,蓄足力道,倏地向黑衣人的胸口拍去。
    黑衣人挥掌相击。
    “嘭!”
    好似水瓶迸裂一般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倒飞而起,脸上蓦地浮现出一片紫气,在空中一个回旋,落地后,抓住岳灵珊和劳德诺的手臂,轻喝一声:“走。”
    携着两人飞快地蹿入林中。
    苏荃受到掌力反震,不由倒退了一步,目送三人离去,没有追击。
    林震南三人迎上来,躬身致意,道:“多谢女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苏荃淡淡地道:“不必谢我,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奉命行事而已。”
    “受人之托?”
    林震南和夫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在他们的印象中,从来不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不知恩人是受何人所托,可否告知。”林震南抱拳道。
    “不必了,救你们也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记在心上。另外,他还有一件让我转交给你们。”苏荃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又取出一件袈裟交给他们。
    “这是……辟邪剑谱!”
    林震南接过袈裟,有些疑惑,紧接着在袈裟上发现一些字迹,打开一看,却在开篇处看到“辟邪剑谱”四个字,惊道:“这是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怎么会在恩人手中?”
    苏荃道:“这些你也不必知道。《辟邪剑谱》中包含了一门剑法和一门心法,你们修炼的只是辟邪剑法,缺了心法,所以才会威力大减。”
    林震南闻言,立刻向袈裟上看去,看到了篇头的八个字,浑身猛地一震,脸色变得煞白,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先祖留下遗讯,后辈子孙不可轻易打开,就是怕子孙们受不了其中诱惑。”
    林平之凑过去道:“爹,辟邪剑谱上到底写了什么?”
    林震南急忙把袈裟收起,严声道:“平之,记住爹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看。”
    林平之见父亲声色严厉,讷讷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苏荃又道:“说起来,你们林家有此一劫,也是因为这本剑谱而起。当年,林远图曾以辟邪剑法打败天下,未逢敌手。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便是林远图的手下败将,因此郁结而亡,临死前也对辟邪剑法念念不忘。这次余沧海前来,就是为了夺取辟邪剑谱,就算令公子没有杀余沧海的儿子,他也不会放过你们。”
    林震南恍然道:“难道青城派一直对我们福威镖局不假颜色,这次却突然收下礼金,派弟子下山,原来是为了我们林家的家传剑谱。”
    苏荃道:“其实,想要得到《辟邪剑谱》的不止青城一家。《辟邪剑谱》是一件宝物,也是一个祸端,你们林家拿着它,就像是稚童持金过闹市,必会引来杀生之祸。”
    林震南心中一动,道:“先前那名黑衣人也是……”
    苏荃点点头,道:“不错,他们也是觊觎《辟邪剑谱》之人,只不过他们是在暗中行事,没有青城派那么大张旗鼓罢了。”
    林平之恨恨地道:“可惜让那萨老头他们跑了,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苏荃道:“我刚才与黑衣人交手两招,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若没猜错,那人十有八、九便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那一闪而没的紫气就是华山派镇派神功‘紫霞神功’的特点。”
    “啊!”
    林震南夫妇不由惊呼出声,王夫人道:“恩人不会看错了吧,华山派乃名门正派,岳掌门更被江湖中人称为‘君子剑’,岂会如此行事。”
    苏荃嗤笑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名门正派又如何,青城派不也是名门正派,还不是滥杀无辜,动辄灭人满门,又能好到哪去。”
    “恩人说的不错,人心难测,江湖中人又岂是‘正’‘邪’二字能分得清。”林震南缓缓地叹口气,一脸苦涩地道:“若非恩人告知,我们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先是青城派,后是华山派,哪一个都不是我们林家能惹得起的,这次怕是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苏荃道:“这也未必,摆在你们面前的还有两条路。一是修炼辟邪剑谱,辟邪剑谱是一门可以速成的绝顶神功,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练剑之人就能胜过败余沧海之辈。二是带着剑谱投靠一个顶尖门派,少林、武当、嵩山,这三个门派是当今武林实力最强的三大门派,随便哪一家都能庇护你们。”
    林震南一家人神色稍缓,道:“多谢恩人指点。”
    苏荃点点头道:“我言尽于此,你们赶快走吧。这一次于人豪无功而回,下一次来的恐怕就是余沧海了。”
    林家三人应诺,又对苏荃感谢一番后,匆匆的离去。
    苏荃又在暗暗地跟了上去。
    “福威镖局灭门惨案”是一个重要剧情,改变林家一家人的命运,很可能会得到一支剧情奖励,因此齐放交给苏荃的任务就是暗中护送他们到少林,武当或者嵩山,免得林震南夫妇半路被杀,让剧情又回归正途。
    苏荃拥有一甲子的内力,精通移花接玉,身上穿着金丝甲,带着寒铁匕首,就算是遇上左冷禅,也有一战之力,保护林震南一家,已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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