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呀,听说曾是从嘉王的太傅,并且直言当今圣上不过……”
    “李公子,休谈国事。”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来,他们颇为欣赏庄秋桐的才情,是以连带着对陆嫣也爱屋及乌,热络不已,更何况庄秋桐与陆嫣,一个是丞相之女,另一个则是掌刑狱的陆廷尉家的千金,态度便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恭维。
    有公子哥故作潇洒地说:“这样说来,那黄先生昔日也是风流之辈,不知道和如今的庄小姐与季公子比来,可否分得出来一个高下。”
    陆嫣笑嘻嘻地说:“可以比比看呀。”
    “如何比?”
    “我知晓一人,师从黄先生,只是他来此诗会,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大概是不愿声张,所以我也就不便告知诸位公子他的身份。”陆嫣笑得狡黠,她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抬手指向幼清,“就是那一位穿着水绿色衣衫的公子,可以让他来同表姐和季才子比试一番。”
    “公子、公子。”幼清还在尝酒楼的糕点,有人离得近,便对他说:“公子,听说你师从黄先生,不若来与庄小姐和季才子比试一番。”
    幼清睁大了眼睛,慢吞吞地问旁边的沈栖鹤:“我是不是听错了呀?”
    沈栖鹤也不可置信,“你?比试?莫不吃比谁瓜子儿磕得快?”
    幼清只想扑上去打人了。
    沈栖鹤开完玩笑,摸清情况,啧啧叹道说不定这真是因着争风吃醋而起,只是幼清人还懵着,便只能由他出面。沈栖鹤望了庄秋桐一眼,笑眯眯地对陆嫣说:“陆小姐有所不知,本公子也师从黄先生,而且久仰季公子与庄小姐的大名,不若让本公子前来比试一番。”
    “沈栖鹤你凑什么热闹?”
    同他有些交情的人纷纷拉开沈栖鹤,“去去去,你来比试就是欺负人,一边儿待着看热闹去。”
    陆嫣也说:“虽说沈公子同样师出黄先生,但已久闻沈公子盛名,更何况表姐时常誊写沈公子的诗作,这……”
    她歪着头天真地说:“表姐定然不会在沈公子面前班门弄斧,那这样的斗诗还有什么意思呢?”
    周围的人连声附和道:“陆小姐说得不错,既然要斗诗,自然要斗得酣畅淋漓,痛痛快快,沈公子出面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伙人打定主意凑幼清的热闹,沈栖鹤面上倒还带着笑,背地里拿折扇打幼清,他长吁短叹道:“看来黄先生的名望,今日注定得死在你手上了。”
    “作诗就作诗。”幼清不怵,甚至还异想天开道:“说不定我灵光一闪,吓死他们。”
    沈栖鹤没好气地说:“你灵光一闪,笑掉人大牙。”
    幼清踩了他一脚,立下豪言,“你等着!”
    沈栖鹤说:“我不想等,我想立即就走,我丢不起这个人。”
    幼清鼓起脸。
    沈栖鹤不再搭腔,便有人当做他们默认下来,转而去问坐在窗边的季秋隼,“季公子,这斗诗……”
    季秋隼冷言道:“无聊至极。”
    询问的人一顿,好声好气却换来如此态度,当即沉下来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冷嘲热讽道:“敬你一声大才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一介破落户罢了,若是当真有能耐,何必坐在这里摆谱?”
    那人啐道:“假清高!”
    季秋隼只是放下茶杯,侧过头望向窗外,对此充耳不闻。
    庄秋桐见此情景,神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
    而陆嫣的本意只是要幼清知晓自己处处不及庄秋桐,见状满不在意地说:“既然如此,那便只有表姐与公子来斗诗了。”
    她不想给幼清拒绝的机会,话音才落下,又笑吟吟地说:“此时正值夏日,不若便以此为题。”
    庄秋桐说:“嫣儿,我何曾说我要参与斗诗?”
    陆嫣撒着娇说:“表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来这诗会,怎么能不作诗呀?”
    “陆小姐说得不错,庄小姐有咏絮之才,今日大家都是为一仰庄小姐真容而来的,自然要为我们大开眼界。”
    “都说庄小姐才情过人,不若便让我等见识一下。”
    陆嫣劝完,又有不少人前来相劝,庄秋桐略有为难地低下头,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瞟向幼清,片刻后似是盛情难却地笑了笑,她轻声道:“既然如此,秋桐便只得献丑了。”
    “庄小姐当真是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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