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麟因说嘴里苦,顾雪萝便要站起身,给他去拿一碗蜜饯来。还没动弹,就被顾雪麟抓住了手腕。她转过头来,问道:“雪麟,怎么了?”
    顾雪麟想了一会儿,说道:“阿姐,昨日,我,我中毒之前,听到给我送点心的那个小宫女说,说是皇上赏给我的点心。”
    顾雪萝愣在了原地,继而问道:“雪麟,你是说,昨日那个宫女对你说,是皇上叫赏的?”
    顾雪麟点了点头。顾雪萝皱了皱眉头,又坐了下来。顾雪麟疑惑道:“阿姐,怎么了?”
    顾雪萝闭上了眼睛,紧紧皱着眉头。过了半晌,她才说道:“雪麟,你知道吗?那个给你送有毒点心的宫女,是阿姐认识的人。她叫高若晴,一向都跟我有冤仇。我以为,她是因为你是我弟弟的缘故,所以才会暗中下毒害你。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
    雪麟有些艰难地起身说道:“那那个小宫女呢?我们把她抓过来,审问一下,是不是就知道了?”
    顾雪萝摇了摇头,说道:“晚了。昨日你中毒昏迷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令,叫人给高若晴次了毒酒,现在,她的头颅,只怕都挂在外面了。如何还在再问她呢?”
    顾雪麟回道;“人都已经死了,这件事肯定是问不出来了。”
    顾雪萝细细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雪麟,这件事你就先不要管了,自然有我和父亲替你办好。你就好好休息,养着精神就好。”
    顾雪麟虚弱的点了点头。顾雪萝看着他睡下之后,才往顾华言的屋子中去。一进了屋,看见他正在吃早饭。顾雪萝上前行礼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顾华言立刻叫顾雪萝起来,一面说道:“萝儿,麟儿的情况怎么样?”
    顾雪萝起身坐下。早有一个丫头走了上来,给她又添了一幅碗筷。顾雪萝接了过了,跟父母一起用饭。快吃完的时候,她才转头对顾华言道:“父亲,你今天需要上朝去吗?”
    顾华言回道:“今日不用去。明日要去,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顾雪萝漱了口,说道:“女儿有一件事,想要跟父亲您单独说说。”
    顾华言沉吟片刻,说道:“好。那你们就都先下去,萝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一时间众人散去,屋里只剩下了顾华言与顾雪萝两个人。顾雪萝喝了一口茶,倒先跪了下来,对顾华言道:“父亲,女儿有一句不守规矩的话,父亲若是愿意听,女儿便说一说,父亲要是觉得不相信,就当女儿是在信口胡说,父亲不必当真就是。”
    顾华言顿了顿,说道;“你说就是。”
    顾雪萝沉吟片刻,说道:“父亲,我觉得,雪麟这次之所以中毒,或许不是只是因为那个小宫女自己送去有毒的点心而已。”
    顾华言说道:“你想说什么?”
    顾雪萝只得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顾华言。最后,她才补充道:“父亲,女儿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其实这其中因由,也无需女儿多说,自从皇上即位以来,她坐下了多少事情,父亲心里应该也知道吧!”
    顾华言沉吟了很久,才说道:“萝儿,你说的这些,为父何尝不知道,可是,他是君,咱们是臣,他说什么,我们只能照做,还能做什么呢?”
    顾雪萝道:“父亲,皇上从前敢伤害自己的亲兄弟,降罪三朝元老。现在又有嫌疑,给麟儿下毒,那之后,他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情,已经不是咱们可以想象的到的了。父亲你不妨想想,唇亡齿寒,若是有一天,他要对顾家出手,要把我们弄得家破人亡,等到那个是皇,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顾华言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瞬间的差异。他想了很久,继而摆了摆手,说道:“萝儿,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顾雪萝也没有再说,而是转身离开了。她从未指望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可以说得动顾华言,叫他和林檀合作,但她知道,如今的顾华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把他从迷途之中点醒的人。而她,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选。
    她也明白,她和林檀现在做的,是最危险的事情。但是,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他们不出手的话,那么到了最后,死无全尸的,只会是自己的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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