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幸福的时刻,光是在底下看着就让人热泪盈眶。
    于归有些恍惚,司仪提议大家上台合影,她走了两步,又回来捏住手机。
    今天的于归也穿了裁剪得体的礼服,踩着小细高跟,头发整齐地盘上去,露出光滑修长的脖颈,耳坠上挂了小小的流苏,用来修饰脸型和锁骨。
    三年时光,岁月沉淀出了气质,足够她变得精致又迷人。
    她挨着陈意站了,对方趁着摄影师调整参数的功夫跟她窃窃私语:“我们科好几个麻醉医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怎么样,考虑下?”
    于归顺着她的目光瞥过去,有一个刚进医院不久据说是省卫计委领导家的公子,也在麻醉科当主治医生,前途无量,长的也还行。
    三十出头的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微笑示意,于归不着痕迹挪回视线,皮笑肉不笑:“姐姐,我谢谢您嘞”。
    “你还想单到……”陈意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摄影师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好,大家一起看这边,一二三,茄子!”
    冗长的仪式总算结束,于归早就饥肠辘辘,端了餐盘到处觅食,刚刚的那位贵公子凑过来,端了一杯香槟给她。
    于归往嘴里塞着蛋糕,大快朵颐,根本没腾出手来接:“对不起,今天我值班,不喝酒”。
    贵公子脸色抽了抽,又夹起一片三文鱼蘸了芥末和酱油放进她碟里。
    “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于归看一眼,把嘴里的蛋糕渣子咽下去:“野生三文鱼产于大西洋和太平洋北部,数量极少,有严格的捕捞期限,现在并不是捕捞的季节,所以市面上大部分的三文鱼都是人工养殖的虹鳟,和海水鱼不一样,淡水鱼极容易滋生寄生虫”
    她舔了舔嘴巴,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绿,心中暗喜:“啧,说到寄生虫,前两天我还做了一台牛带绦虫的,从肠子里拉出来满满一大盘,看着跟面条一样……”。
    呕——
    贵公子喉咙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脸色煞白,转身踉踉跄跄走了。
    于归暗爽,捻起那块三文鱼塞进嘴里,哪那么多寄生虫,管他的,先吃了再说!
    她正吃的正欢,手机震起来,于归拿纸巾擦擦手,接起来,顿时脸色一变,提起裙子开始飞奔。
    郝仁杰也从人群里穿梭过来,还有其他几个医生也都站了起来,于归跟二位新人打过招呼:“机场有人晕倒了,我过去一趟”。
    即使她已经成长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医生,刘青云作为师兄还是有些忧心:“好,搞不定打电话给我,我这边马上结束也回医院里”。
    于归摆摆手,踩着高跟鞋跑走:“不用,你们大喜的日子,交给我吧”。
    跑了几步直觉得这细带子磨得脚后跟生疼,于归索性脱了下来拎在手上飞奔,所幸婚礼场地离医院不太远,救护车已经在等着了。
    她三两步跳上车,从顶上的缝隙里抽出一双在手术室里穿的软底鞋套上,郝仁杰紧随其后也钻进了车厢,还有两个实习生也跟着一块儿去。
    车门落锁,迅速出发,救护车鸣笛,其他车辆避让,迅速闯过了红灯,拐上前往机场的主干道。
    于归拿了件白大褂套上,郝仁杰把听诊器递给她,看着她依次取了耳坠塞进白大褂侧兜里,又从随身的包里取出胸牌别好,散了挽得精致的头发,随意扎成一个不碍事的马尾,马克笔插进上衣口袋里,整装待发。
    到底是和五年前的那个菜鸟不一样了。
    救护车只能开到国际到达门前,车门拉开,于归把急救包甩上肩头,迅速跳了下来,跟着机场的地勤人员一起往里跑。
    “什么情况?!”
    “乘客,男,四十五岁,飞机上无任何异常,到达后排队出来时突然晕倒……”
    他一边说,于归在心里迅速判断着,四十五岁,中年,高血压贫血或者心肌梗死?
    机场,坐飞机,过度通气综合征?
    但地勤到底不是医务人员,无法给出更准确的描述,还得靠自己望闻问切。
    一眼就看见大厅中央围起了人墙,于归从中间插过去:“先疏散人群,别都围着!”。
    机场安保人员这才拉起了警戒线,几个医生鱼贯而入,跟在她后面的小医生一眼就看见那个人躺在地下四肢抽搐着,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胸腔上下起伏,头一摆一摆的,情况危急。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他率先扑了上去按住他。
    “别——”于归还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人从口鼻里喷出了大量鲜血,围观群众一片惊呼,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被溅了一脸的医生目瞪口呆,简直要哭了出来,于归又急又气:“全员后退!戴好口罩,双层手套再接触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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