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虽然对簪子不太了解,但不影响他猜测簪子的价值,其根本不是一个护卫可以拥有的起的,于是对方捧着簪子,小心翼翼地送至东方不败的面前,“王爷,方才属下去搜了几名护卫的身,发现了此物。”
    东方不败接过那枚簪子,是翡翠碧玉簪,簪身上还刻着细细的白字,若不懂行的人,会只以为那是雕上去的花纹,而这东西本该在墨肱玠的手里,看来这便是对方给他留下的线索了。
    将翡翠碧玉簪收起,东方不败看着那名士兵,夸赞对方,“这枚簪子确实是本座之物,现如今你既然将他寻回,便作有功,本座可应你一件事,随时生效。”
    “谢王爷。”
    那士兵脸上挂着明显的喜悦,本以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却不想得了王爷的青眼,但他也知道,王爷此时是心情好,决定赏他,而他不能得寸进尺,要求一些过份的东西。
    思绪在脑海疯狂的转动,这士兵只是一名小人物,对于生活的渴求,不外乎是些身外之物,但他又觉得钱财名利于他,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想了想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自己从军的原因,这士兵觉得或许求一求王爷,根本不用他积攒够军功,得到提拔,就可以实现。
    刚要上前开口说出自己的事,身旁的同僚就拉了那士兵一把,然后小声嘀咕道,“不要命了,王爷应你一件事,你就当真要给王爷找麻烦,现在侯爷还没有下落,王爷担心着呢。”
    言下之意,就是让对方分清场合,不要在此时,再给东方不败添麻烦,省得好事变成了坏事。
    东方不败身旁的亲信,恰在此时,站了出来,对着两人吓唬道,“在王爷面前,这般嘀嘀咕咕,成何体统?”
    转而又继续对那士兵说,“既然王爷承诺你一件事,但说无妨,尔等那点子事,王爷还不看在眼里,又何谈麻烦之言?”
    警告完两人,亲信又回到了东方不败的身边,同时心中疯狂地腹诽着,这群士兵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总是自认为背着王爷,谈论些有的没的,并不会被人知晓,孰不知王爷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须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两名被训.诫了的士兵,尴尬又畏惧地看了东方不败一转动视线,然后那名士兵终于推开了同僚的拉扯,走至东方不败面前,咕咚一声,单膝跪了下来,“王爷,既然您承诺可以应属下一事,便请为属下的小弟作主,让其与父母断绝关系,从此再无相干。”
    这样大逆不道的不孝言论一出,其他士兵纷纷神色闪烁,许多人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东方不败也觉得甚是稀罕,但他知道,这其中定然另有说辞,于是故意沉下脸,追问对方,“你可知就是这几句话,本座便能治你的不孝之罪?”
    ☆、井下乾坤
    那士兵并没有因为东方不败的冷声质问,而变了脸色,反倒苦着一张脸,很是无可奈何地解释着,“白国律法规定,属下怎能不知,只是律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还请王爷能够听一听属下的难言之隐,再做定夺。”
    此话一出,其他围观众人的脸色,才终于有所缓和,虽然互为同僚,在一个军营服兵役,但若是这士兵果真不奉养父母,是那等不孝之人,他们便要同仇敌恺,瞧不起对方了。可方才经对方一解释,众人恍然所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也听说过不少,心道,可能对方就不幸沾上了这种事呢。
    众人全部静待下文的八卦表情,东方不败眼睛一眯,敲打他们道,“都如此闲暇,本座想要的线索可是找到了?”
    眼前的这位士兵之所以得到他的一句承诺,概因对方帮他找回了翡翠碧玉簪,其他人若是羡慕和眼红,自然也只需努力一点,办到他所求之事即可。
    闻听东方不败之言,士兵们立刻作鸟兽散,纷纷继续去搜寻线索,再不敢好奇心切,消极怠工了。然后那士兵才在旁边,了自己的经历,以及他家里发生的事,而此事对于东方不败来说,确实轻而易举,根本不足为提。
    于是,东方不败还未开口说话,跟在他身旁的亲信,便站出来,直接请缨,“主子,此事简单,您吩咐下去,自然有人会办妥,根本无需您为此劳心伤神。”
    说不好听的,其实就是杀鸡蔫用宰牛刀,让东方不败去插手管这样的事,完全是大才小用,亲信暗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士兵怎么想的,锦王爷的承诺,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用了,也不知对方是真傻,还是聪明。
    显然对方是极其聪明的,迅速用掉东方不败的这个承诺,不但能解决眼下的困难,还能够得到对方的好感,毕竟士兵也知道,自己所求之事,于东方不败来说,太过简单。而若是长久拥有着东方不败的一个承诺,隐而不发,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只是不同的人,想法不同,所以很难互相理解,士兵也不需要别人去理解他,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好。
    把事情交由亲信去处理,之后,东方不败意味深长的瞅着那士兵,悠悠道了一句,“你——很好。”
    “?”什么意思?
    有些侧耳偷听的士兵,完全不解此话何来,只能一头雾水的,继续细细地在院子里搜索,生怕再惹来东方不败的冷声警告。
    其实要说起那士兵的家事,也挺狗血的,很多人都会遇到。这士兵叫屠生,家里有一个弟弟,是个小哥儿,两人自幼姆父亡故,跟着父亲。父亲除了做工干活,赚取家用,平时都不太爱说话,性子又闷又软,比较像包子,属于被人打骂两声,也不还手的那种。
    大概也因为如此,包子似的父亲,就被一个寡夫看中了,请了媒人来说和,非要嫁给他。而屠生父亲起先没有同意,但还是搁不住有心算无心,有一次,屠生的父亲去做工途中,被人打晕,待再次醒来后,便是在那寡夫的床上。
    一个屎盆子扣下来,寡夫不要脸的闹得人尽皆知,屠生父亲哪见过这等阵仗,当时就吓傻了,虽然有知情的乡亲清楚其中的猫腻,可得罪人的事,谁也不愿意去做,况且,屠生父亲这个当事人,都软的任人拿捏,根本像是扶不起的阿斗。
    就这样,在村子里正和族里长辈的安排下,那寡夫嫁给了屠生的父亲。如果觉得日子从此便消停了,那可真是太天真,还怎么谈后面的事呢?
    寡夫这种寡廉鲜耻,下三滥的事都做得出来,当初必定有帮手,而那个帮他的人,也就是他的一个姘头,嫁给屠生的父亲,也不过是想掌握他的钱财罢了。
    如此的目的不纯,屠生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在家动辄就被打骂,多干活,少吃饭,都不能消了继姆的怒气,时不时便要被针对一番。
    后来朝廷征兵的文书下达,一家要出一个壮劳力,本该屠生的父亲服兵役,可他那继姆怎么愿意,摇钱树走了,难道还让他养着两个孩子不成?于是就在对方不断闹腾中,屠生主动提出,代父从军,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继姆怎么对他都可以,但不能动他的小哥儿弟弟。
    那时候,屠生的弟弟还小,继姆自然不会生出别的想法,可这些年过去,小哥儿也长大了,到了该说亲嫁人的年纪。而屠生于军中,不过是一个百夫长,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影响到家乡,加之他的官职,也就在军中管管人,在老家跟文职官员一比较,几乎什么都不是。
    因此,屠生便对小哥儿弟弟的婚事,忧心忡忡,之前他收到弟弟的书信,内里言之,似乎继姆又蠢蠢欲动地,对弟弟的婚事,开始打什么鬼主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现下战事尚紧,屠生根本无暇他顾,又怕趁着这个时机,继姆真做出什么坏事,所以只能在心中着急,不敢与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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