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吗?”楚殣尽可能用一种冷静的语气发问。
    “带你回齐家。”
    “你脑子坏掉了吗?我爷爷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可能和你走。”
    “我做我的事,需要别人同意吗。”
    这什么强盗逻辑……楚殣气的翻白眼,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你这是非法拘禁!”楚殣说完就觉得和这个法盲讲法可能没什么用,只能换一种路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强抢那一套?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非要弄得大家都难堪?”
    可是任由楚殣好说歹说,齐淮远还是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齐淮远。”楚殣终于真有了几分动怒的样子,“你要是乱来,我们就真掰了,楚家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随便,”齐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在乎吗?”
    “行吧,算我眼瞎看错了人。”楚殣看出来这事是没得谈了,于是也就不再理睬,摆出一副任人处置的样子。
    齐淮远在英国浪费了太多时间,一回国就被绊住了脚,只是派人看着楚殣,自己则不见踪影。
    楚殣在咸阳的那处宅邸里枯坐着,门外有守卫,四处有暗岗,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诶呦呦,楚家主,好久不见了。”孔昭笑吟吟地从门外踏进来。
    楚殣在心里早就把他和齐淮远归为了一丘之貉,只是鄙夷地斜了他一眼。
    “火气这么大干嘛呀。”孔昭干笑着摸了摸鼻子,神秘兮兮地坐下来,“我听说,是淮远把你抓起来的?”
    “你说我不就被些破事绊住了脚没跟你们去北欧和蒙古吗?咋一转头养的猪就拱了别人家的白菜?当初淮远从蒙古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我还在纳闷,不就被常家摆了一道吗,至于么。这么一看,原来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看上别人家的少年郎了。”孔昭翘着二郎腿啧啧感慨,活像一个欣慰的老父亲。
    “你到底要干吗。”
    “嗐,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来劳您尊驾挪个地儿。”
    楚殣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地牢之类的情景,目光机警而狐疑地看着孔昭。
    “欸呦喂我天,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你给紧张的,我要敢吃了你,那淮远还不得吃了我。”孔昭起身像赶小鸡一样挥着手,“放心跟我走,咱去个隐秘又安全的地儿”
    对齐家来说,最为隐秘且安全的地方在哪里?楚殣心中隐约有点数,在看见熟悉的骊山之后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只是上一次他来这里时,骊山里的阿房宫只是一片废弃多年无人问津的宫殿,如今却守备森严,十步一哨。
    大山深处易守难攻,又是齐家盘踞千年所在,即使楚殉知道自家孙子在这里,也没法再随便潜入。
    “用这么多人看着我?你们不觉得浪费吗?”楚殣在入口的高台上看见下边巡逻的守卫,默默记下来这些人的位置,嘴上却还在嘲讽齐家。
    “您太看得起自己了,”孔昭打趣道,“看你,俩人就够了。”
    渭水之上那座的桥梁被路卡隔成了两部分,孔昭自然是没受到一点阻拦就被放了进去。
    “我一直很奇怪,孔家在怎么说也是天水望族,怎么就给齐家鞍前马后了。我看你不像孔家主的儿子,倒像齐家主的管家。”
    “哦?辰溪和沅陵不也浑然一体吗?”
    “那是因为我和毛线关系好。”
    “所以我也是因为和淮远关系好啊。”孔昭回答得理所当然。
    “会有人和他关系好?”楚殣一脸不信,齐淮远那厮的脾气秉性,能有什么发小才怪。
    “怎么了?淮远除了脾气暴躁了一点,行为冲动了一点,性格孤僻了一点,手段强硬一点以外……唔,好像是没什么优点啊。”孔昭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连脚步都慢了几分。
    “……”
    “诶呀,这小子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孔昭再次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我看你是母性光辉泛滥吧。”楚殣嘀咕了一句,不再理他。
    阿房宫中的一砖一瓦都刻着岁月的痕迹,不同时代的修缮留下了各种风格迥异的建筑特色。
    “看见那儿没有,正儿八经的汉瓦当,在楚汉争霸结束后天下大定时修过一次,那片瓦一直没人敢动,保存得不错吧。”不甘寂寞的孔昭主动担当起导游的义务,“那片儿,晋宫,那房梁都是唐代重修的。”
    近代曾有日本学者断言,中国已经不存在唐以前的木制建筑,要看真正的古建筑得去日本奈良。后来梁思成先生走遍祖国大江南北,找到了数出唐代古寺庙,证明了中国建筑文化的正统传承。
    即使是在这保存相对完好的古老宫殿群,脆弱的木结构也难以抵挡岁月侵蚀,千百年来几经修缮。可是它同时也保留了最多的秦朝遗迹,又兼具历朝历代之特色,自然蔚为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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