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公子?”
    在荣雨眠几乎摔倒之前,向文星及时扶住他。
    “荣公子,你没事吧?”向文星观察向荣雨眠的脸色,显然,他没能从中见到任何令人放心的颜色,“你不能留在太子府,太子冲动,回来见到你只怕又要忍不住起杀心。”他凝重皱眉分析形势,接着,看似文弱的人忽然打横抱起荣雨眠,快速道,“你必须忍着先回晟王府。”
    荣雨眠岂能容人如此对他,宁愿用爬,他也不能让自己以如此失礼的模样出现人前。“放我下来。”他咬牙忍着疼道。
    面对这一要求,向文星却不理会,他沉声责问道,“你不要命,还不要孩子吗?”边说,边抱着人快步往外走出去。
    疼得气都喘不上来的荣雨眠也说不上同不同意向文星的说辞,这时候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忍向文星就那么将他一路抱出太子府。
    太子府外,初霁正焦急等待,他见荣雨眠脸色苍白,满头细汗被人抱出来,又惊又急,只差没掉下眼泪。
    “公子你怎么了?”第一时间,他跑上前紧张问道。
    荣雨眠有意出声安抚,可忍痛紧咬的牙冠一时怎么也松不开。
    向文星直接把人抱入软轿中,转头交代初霁道:“送你家公子回府,立即去请大夫。”
    初霁未必信任向文星,但他自然也能瞧得懂情况紧急,这时候顾不上其他,赶紧催促轿夫起轿打道回府。
    被安置在轿中荣雨眠疼得浑身冷汗,不过,在汗湿的感觉中,他隐约察觉到下身湿得更为厉害些。
    自决心生下腹中这个孩儿后,荣雨眠特地看过一些关于虚阳之人如何生产的医书,纸上谈兵未必有用,他的判断也很可能只是误会,但不管怎么说,为了与荣的万全,眼下荣雨眠实在顾不得羞耻,他费力伸手够向轿窗稍稍拉开窗帘唤来初霁。
    “初霁,你把产婆一并喊来。”
    “公子你不会是要生了吧?”初霁惊慌失措地叫出声来。
    荣雨眠来不及体会对方当街如此叫嚷的羞耻感,眼下,他反而一心希望这是早产,虽然还不足月孩子可能很虚弱,可痛得那么厉害,若不是早产,只怕就是孩子已经出事。
    也不知是心中期盼导致的主观感受还是事实如此,荣雨眠的疼痛似乎变得一阵一阵。
    “公子,你千万忍住!”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初霁慌了手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他一会儿催促轿夫加快步伐,一会儿又让他们千万小心别颠着荣雨眠。
    好不容易,轿子终于抵达晟王府。这当口初霁哪里顾得上规矩?他直接吩咐轿夫把轿子往西侧院里抬,自己则撒腿跑去找府上的大夫,还有产婆。
    似乎稍稍缓解了这一阵疼痛的荣雨眠很快被安置到床上。大夫首先赶到,他在查看了荣雨眠的情况后立即转头吩咐人快去请产婆。
    “荣公子,只怕你这是快要生了。”
    “孩子没事吧?”荣雨眠问道,眼下他只关心这件事。
    然而,气息不够,他的声音过轻,这句问话大夫一时没能听清。“荣公子,你说什么?”大夫边问边向荣雨眠凑近自己的耳朵。
    “孩子,没事吧?”荣雨眠费力提声重复道。
    这一回,大夫必定听见,然而,他并不作答。大夫的神情凝重,眉宇间俱是忧色,“荣公子,你先好好蓄养精神,待会儿有的是要用力气的时候。”末了,只顾左右而言道。
    荣雨眠听了不由心中一沉。
    瞧见荣雨眠神色,大夫想了想,又缓声出言安抚道:“小皇子有上天庇佑,必然能安然降临。”
    从大夫话语中听到一线希望的荣雨眠稍稍缓了心神。这时,产婆终于赶到。
    很快,房间被清空,只有产婆和初霁留下。
    “待会儿,”荣雨眠努力提起声音郑重对产婆交代道,“若我实在不行,请一定先保孩子。”
    “公子你千万不要胡说!”产婆还未开口,初霁已用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打断道,之后,他忽然想起一事,因此哭腔更重,他急急讲述说,“就在今早晟王殿下走的时候还关照我说,公子分娩时他若不在,一定要照他吩咐做:迫不得已的时候,一定要先保大。”
    晟王的命令在此,荣雨眠再多说什么,产婆怕也不会听从他的。然而,面对赵拓明这一与他意志截然相反的指令,无力扭转局面的荣雨眠却无法为此不满或怨怼。又一阵疼痛在这时到来。荣雨眠说不上自己是更疼痛,更焦急,还是更感动,更难过。
    这一刻,他只想要赵拓明陪在他的身边。
    ……可偏偏,他唯一想要的,却是他唯一得不到的。
    赵拓明。
    他在心里念这个名字。他在心里呼唤。
    “现在先别用力,还得再等上一等。”
    查看了荣雨眠情况的产婆说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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