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罗芸桑做过什么,她陪着她道歉,陪着她赎罪,只要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罗绛想过要来质问她的,想要抓着她的衣领朝她大吼大叫,想要用道德伦理把她骂个痛快,可是她心软了,她就是那么容易心软,面对自己曾经敬爱的姐姐,教授她人生道理的老师,她开不了那个口。
    罗绛话音刚落,罗芸桑垂下的头就突然抬起,一道黑气打在她的身上。
    “回不去了,什么都会变的,我说过的话,都是骗你的,什么期待你出生,什么希望你陪伴,都是假的,我现在……想要你死。”
    又是一道冷光飞过。
    罗绛重重地受了这两下,身后的卫霖蔷眉头紧皱,上前拉开罗绛,“别说了罗绛,她已经疯了。”
    罗芸桑睥睨地看了卫霖蔷一眼,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紧接着祭出一面大旗,脚步一点,飞身跳上了屋檐上。
    万鬼旗。
    以鬼猎图为底,佐以长棍,两边还垂着长长的布条,寒风吹过,钟馗猎鬼的英姿在风中飘荡着煞是好看。
    与之前不同的是,画的颜色更鲜艳,旗子周围的怨灵也更多。
    “我之前试过各种各样的材料,但是只有这阴历年生的处子皮,是最好的载体,旗承万鬼,可杀四方。”
    罗绛最听不得罗芸桑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她做的事情说出来,段三阳曾经说过,他婶婶死掉的那晚是何其残忍,皮肉分离的剧痛,锥心刺骨的惨叫,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亡,而站在那红彤彤的尸体旁边的就是罗芸桑,那个光风霁月的罗芸桑,那个在樱花树下毫无防备小憩的罗芸桑,她慢慢收紧拳头,之前身上的伤好像不痛一样,“你真的要杀我吗?”
    “哈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卫霖蔷拉着罗绛衣服的手也在收紧,她用眼神告诉罗绛,不要在心软了,对方要的可是你的命。
    罗绛苦笑,在手中结了一个印,果然如卫霖蔷说的一样,人心啊就是欲壑难平的。
    三个身影很快缠斗在一起。
    万鬼旗的力量恐怖又强大,挥旗的瞬间,强风入林,山谷之间尽是呜咽之声,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必定会被吓得半死。
    一道又一道的黑气朝罗绛打过来,罗绛避无可避,只好强忍着接招。
    几个回合之后,卫霖蔷落败,跌到地上,表情很痛苦。
    罗绛因为担心卫霖蔷,不顾躲闪,转身朝卫霖蔷跑去,后背深深地受了一记,瞬间伤及脏腑,吐了一口血。
    “你怎么样?没事吧?”
    卫霖蔷强撑着站了起来,拿袖子给罗绛擦了擦嘴角的血。
    “我没事。”话刚说完,罗绛又是一口鲜血。
    万鬼旗的力量太强,已经伤到了罗绛的内脏,她每说一句话就疼得全身抽搐,握着朱砂痣,罗绛眼里有了恨意,自己的法术根本就抵抗不了罗芸桑,现在只有那个办法了。
    罗家祖上曾经有一种禁术,以血肉为引,身体为祭,可以获得短暂的灵力,这种灵力是平常的千万倍,只是使用这个法术的人,最终都会被反噬,身体衰败,骨肉干枯。
    这个禁术一直被罗芸桑藏在藏书阁里,不让罗绛看,但罗芸桑走后,罗绛无意间找到了那本书,可一旦用了,必定是两败俱伤,这不是她想要的。
    在罗绛犹豫之际,罗芸桑手中结出一个印术,只见她手上青筋四起,血流鼓动,不一会儿血管破裂,红雾升腾,万鬼旗就像有了生命,整个旗身都在晃动,那股血雾慢慢汇成一股融进了旗子里,而旗子里的怨灵也慢慢浮出,一个个化成了平常的身形,不同的是,这些鬼怨气更浓,眼眶中全是血色,数量多得几乎快要淹没罗芸桑。
    “你在做什么?罗芸桑!快停下!”
    罗绛嘶声力竭地大喊,可罗芸桑半分也听不见。
    等万鬼旗把血液吸收得差不多,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一团团的乌云在罗芸桑头顶聚拢,地面也开始震动,建到一般的房屋纷纷倒塌,瞬间狂风乍起,飞沙走石,罗绛勉强站住脚,眼睛却是怎么也张不开。
    这就是万鬼旗,这就是罗芸桑所说的旗承万鬼,可杀四方。
    勉强眯着眼睛,模糊间,罗绛看到了罗芸桑的身影,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崇圣寺看到的那一幕,原来她看到的是未来,那个举着旗子的人是她的姐姐罗芸桑。
    “快……停下!”
    罗绛一张嘴,就是一口的泥沙,空气中到处都是不知道何处吹来的树枝石块,砸在身上,生生的疼。
    停在空中的罗芸桑垂目看着地上的罗绛,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泪光,那种无助和恐惧像潮水一样朝她涌来,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也不可以,十多年以来的筹谋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她必须杀掉那个人,只有这样……
    罗芸桑因为剧痛仰天大吼,接着她举着旗子,朝罗绛飞了过来。
    罗绛似是有所感应,把卫霖蔷紧紧地护在身后,岂料罗芸桑用手臂将罗绛推开,直直地朝卫霖蔷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兽鸣突起,只见一只火红的狐狸嘴里叼着一只朱笔破空而出。
    苏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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