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如皮球,又踢回到了叶元裴这边。
    不过经过凌天成的调和,刚才的剑拔弩张已经下去了,话题也软化不少。
    眼前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人都到了这里,不如和盘托出。
    事情查起来很慢,说起来却很快,叶元裴三言两语,就把这里发生的事全部说清楚了。
    然后问凌天成:“这么大的事,大理寺贾大人打了文书上去,却被上面直接压住,不让管也不让查,还真是奇怪的要命,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些死了的人,还有那个万花楼到底是跟朝中哪些人有关联?”
    庄思颜已经被他的话完全吸引,也把目光转到凌天成那边,不过她问的是另一个问题:“也不一定是朝官所为。”
    叶元裴:“不是朝官,还有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吗?连大理寺的文书都敢拦?”
    凌天成想了一下才说:“朝中三省六部,下面的案子往上面传,都是一级级上去的,像这种案子本来是京兆府尹管的,贾明渊打文书上去,他上面的就算不跟这些事情有勾结,也有可能为了省麻烦,而把事情给压下去。”
    叶元裴对于这种场面话无感,直入核心:“那到底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呢?”
    凌天成看了他一眼,最后摇摇头:“没有。”
    没等两人说话,他就解释道:“这事可能有别的问题,我建议你们从下面查起,或者贾明渊的文书根本就没递上去。”
    这下还真把叶元裴给问住了。
    他是很相信贾明渊的,虽然那个书生看上去笨头笨脑,但是也许因为庄思颜的关系,叶元裴知道有这么个人开始,就对他比较信任,总是觉得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执著那么多年,至少他不是善变的。
    人不善变,别人就更能了解他,也能摸清的他做事的路数,相对来说,也就多了一份信任。
    可是现在凌天成竟然说,贾明渊很可能没把文书递上去,那他是什么打算?
    是他自己不想查这件事了吗?
    可当初叶元裴把他叫来的时候,明明对这事也很愤怒的。
    还有,他应该也知道,就算是他不递文书,这事最终也还是会查下去,叶元裴不会把一桩杀人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掀过去的。
    三人面面相对,最后庄思颜和凌天成回去,把问题重新推给叶元裴。
    不过经他们这么一说,他到是清明了起来。
    他当时一时一点也没怀疑贾明渊,这本来就是有问题的,事情从他那里断了,而且自那以后,他也没再出现过,好像这事情真就跟他没一点关系似的,任着叶元裴去折腾。
    都这么明显了,他竟然都没有想到另有原因?
    就在庄思颜他们来过的当晚,青石监视万春楼那里也有消息了。
    万春楼的妈妈趁着夜深出去见了一个人,那人是下人打扮,两人见面也没怎么说话,彼此交换了一个物件就散开了。
    青石跟着那下人,一直跟到了贾府,看着他进去,才回来的报的信。
    果然是有关联的,这个杀人犯难道来自贾府吗?
    可是贾府是官宦人家,自然也知道杀人是多大的罪名,那贾估善是户部大员,儿子又是大理寺卿
    ,他们不是应该好好珍惜官位,尽量避开这种事吗?
    叶元裴还没想通,京城北街又曝出一个消息。
    有人从一口井里发现了死人。
    叶元裴连脚都没停,一口气跑到了那家院子里。
    说是院子,其实只是半人高的一点矮墙,大门也残破的很,不用人推,风就能直接掀开。
    院子里面住着一个几岁的孩童,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据邻居说,孩子的父母年间被叛乱的荣昌王打死了,只留下一个耳朵和眼睛都不太清楚的老太太,还有这么大一个孩童。
    他们头天夜里没听到特别的消息,但是清早起来,去井边打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不对劲。
    这井浅,里面的水也浅,可那装人的铁笼子却很大,放进去以后就把水面趁的只剩一点点。
    打水的时候,水桶是要全部埋在水里,才能把水打满,所以小孩儿在那儿甩了几下桶,都不能埋下去,就把奶奶拉来了。
    后来是邻居,大家齐手协力,终于把井里的东西捞了上来。
    是跟宅子里一样的铁笼,里面装着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二十多岁,女的也就二十出头。
    模样都还算可以,穿着也不像是穷人。
    这事立刻就报了官,这回京兆府尹的人来了。
    因为人是刚死,面目清晰,所以很快就找到主人家。
    就是附近一家商户的小妾,男的是他家的马夫。
    小妾跟马夫,看这架势,定然也是出了奸情,但是那商户还不知道。
    看到自家小妾死了,眼睛一红,泪都掉了下来,絮絮叨叨跟京兆府尹说:“前几日她说回娘家一趟,我寻思着现在天气好,回去看看也成,就让马夫套了马车送她回去。
    说好的两天就回,可到昨日已经三天了,还是不见人,连马夫也没回来。
    我正寻思着叫人去找,就听说这边捞到了死人。
    到底是哪个心狠手辣的,杀的了还把他们沉到井里?我们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平时做买卖都是和颜悦色的。”
    叶元裴混在人群里,听着大家吵吵嚷嚷说这事,也看着那个商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他那个样子倒不像是装的,而且次日叶元裴就换了一套衣服,专程去了一下他们家的铺面,果然跟他自己说的一样,人很和善,做买卖也童叟无期。
    看这样子,那杀人的人跟他们家无仇,只是看不惯这对男女勾结,所以才会把他们杀了的。
    可怜那商户什么也不知道,还买了一口不错的棺木,把小妾葬了。
    马夫赔了一包银子,一起转到了他的本家。
    这个凶手一定早知道他们买了宅子,也知道他们挖了那里的死人,所以这一对就换了地方。
    那口井,叶元裴他们已经挖到了底,也就那两个铁笼。
    要不这个城里,还有别的井里有,要不然就是那个凶手,去年才开始杀人。
    可叶元裴想不通,宁家的事按田二说的,最少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凶手为什么到现在才开始杀人?
    他要是从七八年前就开始,三个月一个,没准到现在京城里的人都给他杀去少半了吧?
    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事,只能把那个人抓住,才能知道。
    而且现在叶元裴已经可以肯定,万春楼的妈妈提供的线索肯定是假的。
    杀人犯绝对不是她描述的那样,她不但见过,极大的可能,她还认识。
    她故意给叶元裴一个误区,企图把这事蒙混过关。
    另外,万春楼跟贾家是有关系的。
    虽然现在他还闹不清楚,贾府为什么会搭上万春楼,但是这条线应该不会错。
    只是一旦否定的万春楼的妈妈,之前她提供的所有线索就都不能用了。
    而杀人怨杀人,也是随机的,他跟这种偷奸的男女不认识,跟主家可能也不认识,只是本能的讨厌这种人,所以才会杀掉。
    这种随机杀人,比蓄谋的要难找,因为谁也不知道京城哪个宅子,哪家小妾又出轨了什么臭男人。
    叶元裴也是佩服那个人的,他到底是从哪发现,这些男女有不轨之心的?难道他没事都在大户人家的深宅院子里窜流吗?
    不过无论如何,在下一个三月之期到来之前,他必须得把这人抓住。
    这些不守规矩的男女自然可恨,但也不能任凭着他去斩杀。
    再说了,他还有另一种忧虑,一旦到了那个日子,这人找不到可杀的人,会不会拿正常的人下手呢?
    杀人成瘾也是很可怕的一种病。
    李花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头上淋了一些水珠,衣服也湿了半边。
    她一边扑着身上的水,一边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叶元裴:“相公,我在外面给你买的,看着吃的人挺多,应该是好吃的,你快尝尝。”
    叶元裴把东西接过来,转手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回身拿了自己干的衣服给她:“都淋成这样了,还买东西,你是不是傻,看不到下雨吗?”
    嘴里责怪着,手已经快速帮着李花把湿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干的。
    看了看又摇头说:“你里面的衣服也湿了,这样穿着不行,再说淋了雨很容易风寒,还是回那边洗个热水澡,再换一身吧。”
    李花眼里含笑,嘴角含笑,整个人都是带笑的,甜的好像一朵开出蜜的花。
    “谢谢相公,我没事,不冷的,你这边忙完了吗?”
    叶元裴往后院撇了一眼:“有什么可忙的,走吧。”
    他从院子里摘了两片大的植物叶子,先把吃的包了,再拿一片遮住李花的头。
    很是无奈地摇头说:“这样回去也全湿了,你出门的时候怎么也不带着伞?”
    李花吾自娇语:“出门的时候又没下雨,晴天大日头的,谁撑着伞啊,谁知这夏日的雨说来就来,我刚想买了东西回来,就下了起来。”
    他们两个已经出门。
    雨下的不大,丝线一样细,但是很急,密密集集,一刻不停的。
    这条街上本来人就不多,这会儿一落雨,更是半个也看不到,只剩他们两个拿着吃的,撑着树叶在急走。
    庄思颜的宅子离的近,很快就到了门口,叶元裴护着让李花让上了门台,他自己抬脚就要上去时,眼角往远处一瞥,突然看到一个人影进了他们那个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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