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裴站在原地结巴了半天,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顺水推舟,从了这姑娘好呢?
    还是想办法劝说,做人要矜持,他是不可能做出那种奉子成婚的事的。
    他还没想好,李花已经靠了过去,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还想着宫里的娘娘?”
    叶元裴赶紧摇头。
    李花:“那你是嫌弃我?”
    叶元裴想都没想,连忙又摇头。
    这个时候他要是把头弄错的方向,变成上下摇,这姑娘肯定立马就把他生吞活剥了。
    所以叶元裴坚定的,毫不犹豫的左右摇头,摇的跟拔浪鼓似的。
    李花已经欺上来,把他挤到墙角处:“你既然心里没别人,又不嫌弃我,为什么不碰我?”
    叶元裴:“……我……我们还没那啥呢,我碰你不太好吗?”
    李花:“那啥?”
    “成婚,我们还没成婚呢,我不能先耍流氓对不对,这对你多不好,那谁说的,还坏了名声。”
    李花点头,似乎认同了他的话。
    叶元裴刚想缓口气,她就又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成婚?”
    这是个坑。
    一个很大的坑,叶元裴有直觉自己要掉下去了,他拼命梗着脖子往上看,想找个东西先爬出来。
    可惜这大坑是他自己挖的,现在也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咽口水,再咽口水,咽到最后直接想把舌头也咽下去得了,这样就不用说话了,也不能给谁承诺了。
    然而,舌头长的从来没有这么结实过,他把口水咽干了,舌头还好的。
    大概还感觉到自己命运的多舛,自发的归避风险,直接代替主人答了话:“对对对,先成婚,然后才能那啥。”
    李花的脸在那一瞬间绽了一个大大的笑,笑的口红齿白,眉眼弯弯。
    她把叶元裴的脸捧过来,“啪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热情火辣地说:“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的,想与我成婚的,相公我跟定了你,这一辈子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死人。”
    叶元裴:“……”
    这熟悉的酸臭表白气息,真是别居一格,不同凡响啊!
    顺利过了一关的叶元裴,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现在有了银子,万花楼的事又得继续了。
    他本着知错就改的精神,手里晃着两个明晃晃的元宝进去,没等那些打手出来,就先声夺人:“把妈妈叫出来,我是送银子的。”
    送银子的不能打出去,这是个人都得知道,打手又不是不想吃饭了,所以立刻把耳朵一耷拉,将叶元裴请了进去。
    他今天胆比较肥,没有带着徐宁来,自己独闯虎穴。
    万妈妈一看到他,那怒火“噌”一下就冲上了头。
    但一看到他手里的元宝,火跟自带开关似的,立刻灭了个干净,她脚下生风,脸上带笑,三扭两不扭就到了叶元裴的身边,顺手把银子先捞过来,放在牙上咬了咬。
    确定是真的了,才赔着笑脸问:“这位爷,您可真能玩花样,不但把我们姑娘的心勾走,连我这个老妈妈的心都跟您去了,生生追了您几条
    街,也没把人追回来,这几天哦,我这心里一想你,就的直跳,就盼着您早点出现呢。”
    叶元裴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追。债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热血沸腾,也很佩服她一把。
    他也不能落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元宝,足足有十两重,在万妈妈的眼前一晃,笑着说:“妈妈可真是一个多情的人,我也不能不识抬举是不是?咱们有话楼上去说,爷那日是不想招待我那破烂朋友,今日可不同,身上有的金银,妈妈侍候的好,这些自然就是你的了。”
    听得出暗话的,知道叶元裴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找这万妈妈套话。
    听不出来的,还以为两个真的老早有一腿,你一言我一语,打情骂俏要商议怎么同榻共眠的事呢。
    万妈妈不认人,只认钱。
    两眼一接触到金子,就有点拐不过弯来,忙着把叶元裴往楼上领。
    雅间里舒服多了,也没有姑娘等着。
    万妈妈还是有几分通透的,把叶元裴往凳子一按,先给他倒了杯酒,然后自己也笑咪咪地在他身边坐下来:“爷,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了,但凡我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
    叶元裴也不绕,开门见山:“还是一枝春姑娘的事,不现在这个,就是年间被赎出去的那位,你老实跟我说,她到底去哪儿了?”
    万妈妈是个财迷,但她能把万花楼开成京城最大的姑娘坊,没点能耐只爱财怕是也不行。
    这会儿听见叶元裴第二次问起这个,她没先回答,反而问他:“爷您也跟我掏句实话,为什么要打听她的事,怕不是故交吧?我以前在万花楼里也没看到像爷这么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啊!”
    叶元裴:“妈妈果然好眼光。”
    一句马屁拍完,后面的谎话跟着就出来了:“实不相瞒,他是在下的未婚妻,我们两家当年是指腹为婚,可事实变迁,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我家道中路,她也流落至此,直到前不久才打听出来,她在这里,可是我竟晚来一步,实在惭愧呀。”
    说到最后,还硬生生在眼角挤了一点水出来,说明自己很深情,已经为那姑娘落泪了。
    万妈妈半信半疑,问他:“那爷要寻的人叫什么名字?”
    叶元裴:“石思侬。”
    这名字不是假的,也不是叶元裴胡编的,而真是万春楼前一枝春的名字。
    要问叶元裴是怎么知道的,这事还真不好拿到台面上说,无非是偷鸡摸狗。
    昨晚他跟徐宁前门逃出来,后脚换了身衣服就又进去了。
    跟着万妈妈进了她的闺房,看着她把自己的私藏倒腾出来捋了一遍。
    叶元裴耐心地等着她走了,自己也出来替她捋了一遍,就从那些私藏里找到了石思侬的名字。
    这个人根本没被赎出去,卖身契还在万妈妈的手里。
    叶元裴也料定了,他们来了之后,这心黑手狠的老东西必然不放心,会回来看她的东西,所以自己就跟了过来。
    他今日再来,就是想看看万妈妈到底知不知道石思侬死了的事。
    万妈妈听到那个名字后,脸上确实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就正常了。
    她先是同情了一番叶元裴,随后又
    安慰他说:“爷,您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要是那石姑娘在这儿,一定会被您感动的,可惜她现在不在了,也只有我这个老妈子听您说说。
    不是我劝您啊,她出入风月场合,那眼啊老就花了,被别人赎出去,或者是自己出什么事都未可知,总之是不在我这里了。
    您啊也别寻她了,我万花楼多的是好姑娘,您要是想找那身娇体媚的,我有,想找个清纯,不谙世事,我也有,保准比那石姑娘更让您满意。”
    叶元裴就又摸出一块银子,五两重的放在桌子上:“妈妈,我实话跟您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我娶她回去,她不在了,我就是想知道她在哪儿,怎么样了,如果嫁了人,我要看到她的人是不是好着,如果不幸死了,那我就把她的骨头收回去,落叶归根,再修来世之缘。”
    这话真是教科书式的深情啊,连身在万花楼的妈妈都被感动了。
    她原先还以为叶元裴就是来打听事的,现在一项项的对,不但知道那姑娘的名字,竟然还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试问在风月场合上混的,谁有这般深情?
    别说那些姑娘们了,就是万妈妈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希望找一个能真心对她好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只是一年一看过去,年华老了,珠也黄了,见的男人倒是不少,轻薄寡情的居多,也就死了这条心。
    叶元裴可真是一股清流,把蒙住多年的少女心都给冲开了,看他的眼神都有些飘忽。
    如果往后退十年,让万妈妈遇到他,一定把他抓的紧紧,绑也得把他绑到自己身边。
    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一想到这个,她又无限的悲哀。
    世间再没一个“错过”更让人难过了。
    得了得了,看在他这么深情的份上,还是跟他说了吧。
    万妈妈翘着兰花指,拭了一把自己的眼角,把那乱七八糟的情绪也收拾了一下,叹着气说:“也是那石姑娘没有福气,爷您要早来半年,准能把她带走。”
    原来石思侬在过年之前,还是万春楼的一枝春,跟徐宁说一样,卖艺不卖身的,而且聪明伶俐,又有格调。
    整个京城混这个场合的人,没有谁不知道她。
    她在万花楼里数年,虽然从不卖身,却为万妈妈带来了不少客人和银子,精明的生意人是知道怎么算帐的,所以万妈妈也就越来越护着她。
    就在去年冬天,万花楼里突然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穿着不怎么样,长的也不怎么样,一开始来的时候,姑娘都不想招待他。
    可是他跟叶元裴用的路数一样,出手就是整个元宝往外扔的。
    渐渐有人为了钱,就开始招待他的。
    这客人也奇怪,就留在了万花楼,白天跟姑娘们同睡,晚上就跟客人们饮酒作乐。
    你要说他是个色胚,也没有的事。
    万花楼的姑娘们浑身是戏,到了他的床上,就跟老年夫妻似的,高兴的了折腾一下,不高兴了就直接歪头就睡。
    整个万花楼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怪人,可这怪人有银子啊,也就接着侍候了。
    直到腊月里有一天,花魁石思侬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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