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晚醉酒的第二天,庄思颜就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是骆夫人提供的。
    她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布帛,递到庄思颜说:“这个你拿去,或许有些帮助。”
    庄思颜伸手拿了东西,只一展开,就看到上面有一幅与她勾勒相似的地图。
    只是过她勾的是阳城骆府的,而骆夫人这一块,则画的骆府外面。
    骆夫人说:“这是我们离京的时候,他给我的,说是让我一定放好,不能交于任何人,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让我十年后再去寻这个地方。”
    庄思颜:“……”
    十年?骆柯还真是够心大的,就现在的状态,怕是等不到十年骆夫人和他儿子都得被人干掉,他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庄思颜是想给骆夫人和她的儿子好好安排一下的,至少保他们性命无忧,可骆夫人没接受。
    她倒是很坦诚,对庄思颜说并不相信他们,就算是现在他们做了些让他们宽心的事,未来会不会变也很难说。
    现在的朝局一日三变,谁也不知道未来怎样,所以骆夫人不会把希望押到他们身上,或者说不会把希望押到当今的皇上身上。
    她把官银交出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这些东西并不属于他们,而对于骆柯做过的事,骆夫人也没再做任何评论。
    就此与他们告别,连夜由青然他们护送出城,向远方行去。
    庄思颜隔了两天,等阿四回来了,才连夜带着他去了一趟布帛上画的地方。
    确定银子就那里后,她什么话也没说,又安稳地在阳城住了两人,然后跟温青等人分批出了阳城,往京都城里赶去。
    这时候已经过了腊月十五,京都城的大街上有了一些年意,却并不是很浓,但是大户人家的门前却都已经换了新的灯笼。
    庄思颜怕进了宫后,再出来又费劲,所以先去看了一趟叶元裴。
    这家伙修养的不错,已经能坐起来了,而且明显养胖了一圈,本来坚毅的脸,这会儿多了些肉嘟嘟的感觉,看着竟然有点萌。
    庄思颜伸手捏了把,“啧啧”出声:“你这也太明显了吧?不是说让你喝骨头汤吗,你是不是光捡那肥的吃了,你看看你这肉,啧啧,都泛出油花了。”
    叶元裴伸腿就给她一脚:“你个没良心的,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把我往这冰冷的府里一扔,人就跑了个没影,这么久了都不见一个信儿,怎么着,还我找你负责,要藏啊!”
    庄思颜随他的意说:“对呀,你要真不好了,我就不回来了,省得有人说我没报答你。这不是看着你慢慢能坐起来,讹不了我了,才赶紧回来过个年。”
    叶元裴又要踢她,被庄思颜躲了开去,还挑衅地看了一眼他的脚说:“坐在轮椅上都不能闲着你,真是愁人。”
    “你愁什么,坐在上面的又不是你。”
    “是,不是我,所以我不愁啊,不但不愁,还挺高兴的,我这就回宫去,跟皇上说说你的情况,相亲什么的也该提上日程了,是吧?”
    “庄思颜,你丫给老子站住,你……”
    叶元裴还要说恨话,可是庄思颜早就跑出去不见了,她的身影像一片彩云,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出现的那片刻,已然温暖了人心,柔和的别人的目光。
    她出了大将军府,就直接入宫。
    跟以往不同,没有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宫里,而是去见了凌天成。
    一分就是数日,只有凌天成自己知道那刻骨的思念有多深刻,无数的夜晚,他孤灯月下,心里想的都是这么个小女人。
    可他又不能真的把她时刻绑到身边,凌天成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手里握着一把沙子。
    他急着想把沙子握紧,让她更接近自己一些,更熨帖自己一些。
    可只要稍一用力,沙子必定顺着指缝溜走,他用力越大,溜的越多,用力越快,溜的也越快。
    他只能把手掌摊看,看着那沙在掌心里,保持着距离,又忍着想念。
    庄思颜回宫不主动来找他,是他已经习惯的,反而是主动过来,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颜儿,你回来了?”他从桌案后面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摞好的奏折,“哗啦”掉了一地。
    李福忙着过去捡,又怕起来迟了影响皇上与婉妃的发挥,只能侧着身子,当自己是隐形的,什么也没看到。
    隐形人李福退出辰熙殿时,凌天成已经把婉妃抱进了怀里,那个宠爱和疼惜,让李福看的一身鸡皮疙瘩。
    他在门口抖了一下身子后,无意间瞥到了辰熙殿外一个人影走过,不由的轻轻叹了一声:“一场宫斗又要开始了。”
    在庄思颜不在这段时间,皇宫的妃子们一点也没闲着,都使出混身解数勾引凌天成。
    李福有时候也奇怪,这些女人们跟中了毒似的,安静一顿时间,又疯狂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总之做为皇上的贴身太监,他每天都能接受到无数个打听皇上去向的话。
    他习惯了,那些妃子们也习惯了。
    唯一不习惯的大家只是殿内的两个人。
    他们现在已在无人之境,两人简单的问过几句话后,就安静下来。
    凌天成只是抱着庄思颜,而庄思颜也乖巧地坐在他怀里,侧头靠在他肩上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乖顺又令人疼惜。
    凌天成就觉得她的小女人可能在外面受的委屈,按正常人的逻辑推理,在外面春风得意的人,回来了是很难这么乖的。
    只有受了委屈受了伤,才会这么急着找依靠。
    他想问,可又怕问,只能把庄思颜环的更紧,只有这么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还有她的心跳呼吸,凌天成才能真切体会到,她是他的,就在他身边,就属于他一个人。
    “凌轩,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庄思颜说。
    凌天成看她,目光柔的像春日阳光。
    庄思颜把布帛铺在桌子上,指着其中一处说:“官银就在这里,现在可以不动, 等到明年开春,带着人马去就行。”
    凌天成的眼神一刹间,变化非常,由柔和变为不相信,又从不相信变成欣喜,最后就是浓烈的灼热的光。
    可他的行动又比任何一个时候冷静,甚至都没多看那块布帛一眼,只问庄思颜:“确定了吗?”
    小女人点点头:“当然,不确定我也不会拿回来给你,毕竟我们被骗了很多次。”
    她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嘴角微微往上拉着,浅浅和梨窝给笑脸更添了一层光辉,看到凌天成生出醉意。
    多少年的冤屈了,连他自己都放弃了,结果这批银子却找到了,还是在骆柯的家乡。
    只要把银子拿回来,过去盖在他身上的黑锅就能揭掉,而这一切都来源于面前的小女人。
    凌天成见过她做事,真的跟一般的女人不同,或者说跟从前的她不同。
    她太认真了,认真到凌天成自己都汗颜,觉得自己连批阅奏折的时候,都不会带上那种表情。
    就是因为她的认真,这事竟然还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凌天成说不上心里是喜是悲,只是酸的心里,好像谁在心尖上打翻了一瓶陈年的醋,那种过去压抑的所有委屈就这样被醋冲开了门,一奔而出,涌的到处都是。
    庄思颜侧头看了看他的脸,有点不太理解地问:“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凌天成摇头:“不,是很意外,没想到你会查到,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一下子就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嘿,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吧?我可是一接到这案子就知道自己一定能办得到的,不然怎么敢接你封的神探之称呢?”
    凌天成朝她微微一笑:“也对,我应该相信你。”
    过于强调,只能说信心不足,庄思颜又不是小女孩儿,话里的意思还是听得懂的,所以撇了一下嘴说:“我知道啦,现在也就是把官银找回来,而且说不定还损失了很多,毕竟骆柯在的时候,熔掉了不少,又到处散了不少。
    但能找到大部分的就已经不错了,对不对?
    还有就是这个案子的细节,还要去理一理,还有相关的人和事,包括阳城的常骆王三家。
    我跟你说,那三户人家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唔唔……你干吗?怎么说着说着……”
    她的话没有说完,凌天成自己也说不好是被她脸上那一点小委屈触动了,还是被她急着解释的样子吸引了,总之看着她急着解释,自己情不自禁地就靠近,然后吻住了那两片唇。
    这一夜皇宫里暗潮汹涌,除了庄思颜,谁也没睡个好觉。
    不过,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她每次出门,宫的妃子们都会去斋宫里上一柱香,念一段经,保佑她出门就再也别加来了。
    崩管是死了,还是跟谁私奔了,总之不要再回到宫里就行,但是这个愿望两年了都没实现,庄思颜每次出去,不管时间长短,最后还是会回到宫里。
    而她每次回来,凌天成就会跟着迷到她的宫里。
    她醒着,他就伴在身边,说话不说话的好像都挺让人羡慕,有时候就是静静坐着,各做各的事,那些嫔妃们得知了,也能气到胃疼。
    她睡了,那位不是坐在榻边陪着,就是与她同榻而眠。
    这种一床共枕的殊荣,宫里没有几个人有,就算是真的发生过,也就是单纯的睡觉,连衣服都不带脱的。
    但他们不同,他们除了睡觉,还会做许多令别的嫔妃面红耳赤,又心向往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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