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是,其实他们无路可走,庄思颜随口说的只是她的一个想法,连一点用都没有。
    这会儿那女人正抓着头发说:“都怪我们当初太低估了骆柯,没有把他家里好好查一查,没准还能找到别的线索,现在京城的府邸已经面目全非,属于他的东西也都没有了,再想回去找也难了。”
    庄思颜深信,以骆柯精明又强迫症的性格,他不会办那些没谱的事,前面说的把银子埋到什么地方忘记了,也不太可能。
    他很可能有一张类似于地图的东西,上面清楚地标注着分散开的银子都在什么地方。
    可是这里面还是有问题,那些都是官银,在京城中花出去,尚且要要熔了重新打成普通的银子才能用,那骆夫人找到了又怎么用出去?
    她只要拿出来,立刻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别说是花钱了,没准还能把命赔进去。
    骆柯不会办这种事。
    那就是有人也会熔官银,而且一直是骆柯的忠仆,只要骆夫人把钱拿出来,就有人能帮她处理干净,让她放心用。
    可骆夫人从骆家出来的时候又明明只带着两个儿子。
    庄思颜被人绕的有点头晕,到最后干脆也不想了,直接躺回床上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起来,就听到临时住着的民宅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人们好像都往外面跑去了。
    庄思颜也从床上跳起来,一边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嘟囔:“什么情况,失火了吗?都跑的跟兔子一样,也没人顾上我……”
    然后就听到外面一个声音说:“司先生宫里来人了。”
    “哈?宫里?你是说京城的宫里?”她已经开门出来,看阿四站在门口,一边往外面看着,一边回她话:“是。”
    “不是,宫里这会儿来人干吗?在哪儿呢?”
    “已经被温先生接到正屋去了,叫你起来了赶紧过去。”
    “哦。”
    宫里不但来人了,来的还是老熟人,竟然是李福。
    这个肥肥的老头子,平时在宫里走路,都是一步肉三颤,没想到竟然不远千里的来到阳城,也是让庄思颜大大地吃了一惊。
    李福看到她,自然是要行礼的,好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没觉得他的行为奇怪。
    庄思颜虚虚受了礼,让大家都坐了才问道:“什么情况,这么大冷天的,你不在宫里伺候皇上,跑到这儿来干吗?”
    李福满脸赔笑:“娘,司先生,今儿是腊八,是皇上派老奴来,给两位先生送些腊八的吃食。”
    “啥玩意儿?腊八,你说现在都腊月了,再过二十来天就又过年了?”庄思颜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另一个时空,都没算过日子。
    接到李福肯定的点头后,她才迷茫地去看温青:“这也太快了吧,这边又没有京城冷,我都过糊涂了,还觉得离年很远呢。”
    温青一脸无奈,没有回她的话。
    皇上送腊八食物是假,催他们过年回去却是真,不然阳城什么没有,用得着巴巴地从京城送来吗?还是让李福来,可真是够司马昭之心了。
    庄思颜从时间的错轮里扒出脑袋,很快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家伙有一个不怕死的胆,竟然开口就来。
    大大方方地跟李福说:“李公公,辛苦你了,回去跟皇上说,我们也想他的,年前一定把事情办妥,争取早点回去。”
    一句话,把李福的老脸都说红了,忙低头掩饰,还不忘回应:“奴才一定带到了。”
    庄思颜也笑着说“辛苦”,两人跟多年老友似的,有说有笑,一个把别一个送出门。
    一回来就看到温青一张臭脸,庄思颜懒得理他,转身想去忙自己的事,却被温青一把拽了回来。
    “你脑子有问题吧……”
    “没有,你之前问过了,换一个。”庄思颜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拍掉。
    温青都被她气笑了:“没问题,你能说出那样的话,年前?你知道年前还有多少天吗?知道我们来了多少天吗?又知道从骆柯这个案子掀起到现在,又是多少天吗?”
    庄思颜“哦”了一声:“你知道啊,那你写下来给我,最好是把发生过的事也都写好,我需要把时间线和故事线理一理,没准回去还能整理出一本小说呢。”
    温青:“……”
    他确认过了,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个女人气死。
    然而庄思颜却已经回了屋,快速打点了自己后,带着阿四就出门了。
    骆夫人不在,骆府没人认识她,她可以去那儿,看看骆柯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留下来。
    整个局面,到现在看来,还是一团乱麻,可正如温表所说,事情已经发生太久了,他们一直在剥茧,从开始剥到现在,外层已经支离破碎,就剩里面那一点。
    感觉像是碰到了硬核,但庄思颜有种预感,只要把这条线理顺了,此事必能完结。
    骆府的情况比她想像的糟多了,虽然极力想维持一个好的局面,但是上次暴乱给他们带来太大的影响,整个府里都乱七八糟,偏偏这会儿又没有银钱修葺,所以入眼都是颓败之象。
    庄思颜悄声对阿四说:“这脸也太大了吧,就这样的,他们是怎么说自家是功臣之后,又深爱皇恩的?”
    阿四:“……”
    一个粗人,答不上这么有内涵的话,只能默默跟在庄思颜身边。
    接待庄思颜的是骆府的一个族长,年龄已经七老八十了,蓄着一把白胡须,好像为了刻意端威严似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庄思颜一看到他,就说:“骆老爷子,这日子也不太好过啊,看来是真的需要我送笔钱给您了。”
    骆老爷子刚听到她前面的话气到胡子都翘了起来,可后面一听说银子,两只老眼马上又放出光亮来。
    他们现在太缺银子了,既是这人说话难听,但谁知道是不是财神爷呢?
    骆柯以前在京中办了不少事,连银钱都给自己的夫人孩子留好了,可他还有这一大家子要养活,没准这个人跟骆柯有什么联系,能帮他们找到银子也不好说。
    从这一点上看,骆老爷子还真是一个通透的人,不然岂能在骆家做族长这么多年?
    他跟庄思颜几乎一拍即合,很快达成共识,骆柯银子的线索,就在骆家里。
    骆老爷子说:“他们原先住在枫院里,这些年只偶尔回来一下,家眷什么的都在京城,府里也只是把院子里留着,至于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用,也不知道。”
    庄思颜朝他笑,笑的很甜:“老族长,我先去看看再说。”
    骆老爷子年纪一大把,经事也不少,还会编谎骗自己和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把庄思颜让进来,就是引狼入室?
    然而穷是硬伤啊,况且庄思颜就两个人进来,就算是她找到什么线索,骆府的人也有机会把她们干掉的,到时候拿着她的结果,去找银子不是很好的事吗?
    再说了,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线索呢。
    枫院在整个骆府的东南角上,很大,从外表看当年为了显示这个家族对骆柯的重视,还是修的不错的。
    可惜岁月流逝,骆柯倒了,骆家也差不多了,这院子就萧条了很多。
    庄思颜一进去就发现这里早被人翻过来了,尤其是骆柯的书房,虽然里面也没几本书,而且骆柯这几年都没在府上,但既是这样,也被人翻的乱七八糟。
    还有一个被翻乱的地方,是骆夫人的睡房。
    她从京城回来以后,就带着儿子住在这里,大概骆府的人以为她身上有什么线索,所以也在这里翻找过。
    阿四跟在庄思颜身后,看着一室狼藉不知从何下手。
    庄思颜也没下手,甚至都没往里面进,只在屋门口往里的两步的地方,大致看了一下里面的摆设就出来了。
    跟随而来的骆老爷子很是奇怪,问到:“司先生,您不进去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你们不都看过了吗?要是有,早就找到了。”
    骆老爷子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不过人老了,脸上的有些老人斑,有个细小的变脸,也看不出来,况且庄思颜也在乎他变不变。
    一行几人,前后院,几间屋子都走了一遍,也跟骆老爷子聊了一些骆柯的事。
    从骆老爷子的嘴里得知,骆府最初的房屋只有两三间,就在他们入大门的地方。
    后来骆柯发迹了,才开始改建。
    “那这宅子是什么时候建的?”庄思颜问。
    骆老爷子扳着指头数年限,最后一年年就退到了官银失踪后的第二年。
    “那你宅子还是挺新的嘛,也没建几年。”庄思颜说。
    对于这种类型于夸奖的话,骆老爷子还是会领走不谢的:“那一年是重新翻修扩建,在这之前,我们家里有位老爷做买卖赚了点钱,就先把宅子建了起来。”
    “哦,骆府里还有会做买卖的老爷?”
    “是啊,就是骆柯的叔叔,当时骆柯也是他供着读书,去赶考,才得以高中的。”
    庄思颜拍了一下马屁:“这骆家还真是发展挺快的,两三间房的地产,不过这几年,就院子百亩,良田无数。”
    “呵呵,让司先生见笑了。”
    “哪里哪里,是佩服啊,骆老爷子也是有福气的人,在这么一个大家庭里做族长,很威风吧?”
    骆老爷子谦虚:“是他们抬举我这个老东西,骆柯与他叔叔又忙于自己的事,这么大的一个府里总要有人管着事。”
    庄思颜点头笑:“骆柯的叔叔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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