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除了爷爷,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洗脸呢,阮惜时不禁愣了一下,直到陆择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泥垢,跟他说了句好了,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跟陆择道谢。
    其实陆择也是第一次帮人擦脸,他有轻微洁癖,除了自己别人都是脏的,即使是他的小侄子鼻涕眼泪口水糊了一脸,他都嫌弃得下不了手帮擦干净。
    他的嫂子一边给儿子擦鼻涕,一边跟他母亲开玩笑说:“阿择连自己亲侄子都嫌弃,也不知道他以后遇到自己爱的人该怎么跟人家相处。”
    陆择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想的就是他肯定不会找个邋遢且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过日子,就算将来老了病了,花钱找护工帮忙照顾就好,没必要自己动手。
    但是现在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给阮惜时擦干净了脸,他手指上还沾着从阮惜时脸上抹下来的泥,但他似乎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能是这段时间跟阮惜时相处下来,已经知道阮惜时是个爱干净的男孩子了吧。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翻页,阮惜时把陆择挑来的水倒在耕好的秧地上,用耙子一点一点将土壤和稀,等到太阳下山,四野人家升起袅袅炊烟,他们俩才结伴回家。
    回到家还不能休息,阮惜时趁天色还亮,挖了剩饭跟饲料米糠拌在一起,分成两份,一份喂小鸭,一份喂大鸡。
    陆择洗干净手脚,看到阮惜时在鸡舍里喂鸡的身影,主动进厨房将灶上的锅端下来洗净,然后淘米。
    他这段时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多次阮惜时做饭的流程,第一次操作起来也不见手生,等阮惜时喂完鸡鸭回来,他就已经蹲在灶前生活烧饭了。
    阮惜时惊讶道:“陆择哥,你在煮饭了吗?”
    陆择见他回来,就招呼他过去:“小阮,你掀开锅盖看看我放的水合适了没有。”
    阮惜时抱着怀疑的心态走过去,打开锅盖借着昏黄的灯光望进去,大约比了一下,发现米和水的比例竟然合适。
    他惊叹道:“陆择哥你好厉害,都会煮饭了。”
    陆择受用地弯起嘴角,跟他说:“我来煮饭就好了,你去看看今晚吃什么菜吧。”
    阮惜时高兴地应道:“好,那我顺便给菜浇一下水。”
    干活干到这个点才收工回家的村民路过阮惜时家门口,见他这个点了还在浇水,就随口问道:“时仔,还没做饭啊?”
    阮惜时停下浇水的动作,扬着一张笑脸指了指家门里面,回答对方说:“已经有人在煮饭啦,我就先给菜浇水。”
    他这样一说,对方就反应过来里面做饭的人是谁了,连声笑道:“好福气啊时仔,随手捡回来的男人又能帮你种地又能给你做饭的,想来是你爷爷在天上不忍心你一个孤苦无依的,才把陆择派给你呢。”
    阮惜时不好意思地应道:“没有这回事啦,我们俩只是相互帮忙相互扶持而已。”
    阮惜时浇了菜,回去后从菜篮子里挑了一棵大白菜,探个头进厨房问还在生火的陆择:“我们今晚吃醋溜大白菜吧。”
    陆择忙着烧火,头也不回地应道:“好啊。”
    阮惜时看着他认真做饭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直到吃饭时他还是笑眯眯的,陆择见他从做菜开始就一直笑道现在,也忍不住笑起来问他:“小阮,你在想什么,这么高兴的样子?”
    阮惜时脸红扑扑的,小声回答道:“我就是很高兴嘛!”
    说完他也才感觉到一点点羞涩,连忙转换了话题,把菜挪到陆择面前说:“陆择哥你快吃菜,今天你辛苦了,要多吃一点。”
    陆择端着碗点点头,浅笑着应道:“好,你也吃。”
    第22章春22
    谷子播种前要用温水泡上几天,等谷壳裂开冒出根须,才能将谷种播进秧床——也就是秧地上。
    早春偶尔有几天倒春寒,气温骤降,会冻坏秧苗,所以播种后要用塑料膜将秧地盖起来,给秧苗进行保暖。
    趁着发种子的时间,阮惜时带上了绳索砍菜刀,去后山的竹林伐竹子。
    陆择听了阮惜时的打算后,也跟着他一起去了竹山。
    竹山位于村尾,是一座小土丘,坡度不高,上面种满了竹子——传说这是村里的先祖们种下的,竹子代代相传,老的谢了,新的又破土而出,绵延不断,在闹饥荒的年代里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老一辈的人常常念道:“金山银山,不如家乡的竹山。”
    山上到处都是竹子,好几个品种,坡脚下面种的是甜竹,往上是车筒竹,坡顶上是单竹。四月份正是竹笋破土的时间,竹根处的土壤微微拱起,露出一个尖尖的头来,那就是刚刚破土而出的春笋。
    竹笋生长得有早有迟,长得早的已经有半人高,下端形成了竹节,长得迟的才刚刚露出一个尖尖,也有的不长不短,矮矮胖胖的一截,看起来憨厚可掬。
    阮惜时带着陆择经过一片甜竹林,见到不少才几寸长的笋,阮惜时时不时停下来打量一下,似乎有什么打算。
    陆择不解地问:“小阮,你要做什么?”
    阮惜时回头笑着说:“我在想这笋能砍来吃没有,看起来还有点短,估计过段时间才是吃笋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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