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向望向他的诸位长辈微微一礼,方才开口道:“不知吕祖可擅幻术?”
    “幻术?”吕洞宾不由挑了挑眉不知叶泽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仍是道:“贫道幻术一般,你且说说你想要做什么?”
    自从知道叶英和吕洞宾可以魂游物外之后叶泽对于这个世界上一切不合理的东西接受度已经大大提高了,不过,听到吕洞宾真的承认有幻术这种东西,叶泽也是不由微微一顿。虽然说在现代通过一定的手段也能够营造出像幻术一样的效果,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吕洞宾口中的幻术绝对和他所知道的幻术不是同一个。
    不过,那都不重要。“不知吕祖可能在一刻之内令自己容颜枯槁?”虽然说叶泽其实很想问吕洞宾能不能给唐玄宗表演一个当场死亡,但是,瞥了一眼还坐在一边的李忘生和于睿,叶泽还是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算了吧,他还不想试试李忘生的两仪会不会像他的镇山河一样变、态。
    “五弊三缺?”叶泽这么一说吕洞宾立刻便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吕洞宾顺着叶泽的思路一想,顿时便乐得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拽下来一把,这个主意好!他要是在皇帝面前说完预言之后当场出点什么意外,不仅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所以遭受到了天道的制裁,甚至还能激起皇帝的既惊又愧,想来也就不会追究他说国之将衰的事情了。
    “既然要有代价那便再大些,贫道的龟息功练的可是比幻术强得多。”吕洞宾笑眯眯地说道。叶泽一听便乐了,哈哈,看来吕祖也是个会玩的,他没敢说的他自己倒是安排上了。
    李忘生此时亦是哭笑不得:“师父,哪有人咒自己的?”
    吕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个计谋罢了,再者,我也不打算再行走江湖了‘吕洞宾’是活是死又如何?”
    李忘生与于睿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不过吕洞宾年轻时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君不见他们纯阳密林别院可是还住着一位祖宗呢?还不是他们师父惹出来的债?吕洞宾想做的事情,他们自是拦不住的,更何况……吕洞宾点头之后,众人一思量也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毕竟,改变皇帝的认识这种事情是要潜移默化的,而如果由吕祖来埋下这颗怀疑的种子,想必定是令人万分深刻的记忆。
    于是,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张九龄对于这种恶作剧一样的计谋也是失笑不已:“既然如此,那么请吕祖入宫之事便由我来安排吧。”
    朱剑秋却是拦了一手,不怀好意地建议道:“九龄公不妨试试惠妃娘娘的路子,听说娘娘近年来一直心神不宁。”
    朱剑秋点到即止,但在场的皆是人精,又如何不懂,张九龄虽然不齿那些谄媚之辈,但是武惠妃在宫中地位本就超然,又兼是武后后人,所以影响政局,张九龄与她倒是没有多少龌蹉,而且,张九龄本就是久经宦海的老臣了,自然知道此时要如何取舍,当即笑道:“多谢朱军师告知,老夫回京之后便着人关照一二。”
    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决定下来的事情,之后众人又商定好回去之后各自操练门下弟子,朝中之事自然归长歌与天策,兵甲钱粮之事柳五爷与叶英二人尽皆应下,忽悠人的任务都被吕祖与渡法接了过去,二人坐在一处,连嘴都不张却不时低声发笑,直笑的众人背后发毛,而唐门……
    吕洞宾不着痕迹地扫了叶泽一眼,对梁翠玉道:“老姐姐若是有心不妨多注意一下南诏与五毒的动向。南诏早有不臣之心,中原动荡,只怕他们会趁机作乱,而五毒蛊毒防不胜防,想必老姐姐应当比我知道的多。”
    吕洞宾虽然说得隐晦,但是梁翠玉本就与他同列初唐四杰,彼此之前也是有交情的,自然知道他话里有话,当即应了下来:“老身省的。”
    此事大体框架定了下来,自然有更有能力的人去操心,于睿、朱剑秋与唐怀智你一言我一语,短短半日便将如何在皇帝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如何让种子发芽开花全都商议了出来。虽然具体怎样执行还需张九龄这位真正了解朝堂的前辈把关,但是整个计划已经初见端倪。
    其中一环扣一环的算计,直看得叶泽两眼发昏,怪不得人家是享誉天下的智者啊!单单这份缜密的心思就不是他这个安排个枫华谷之战都能翻车的菜鸟能比的!而吕祖与渡法那边更是不需要他操心,他们最初只是因为对皇权的敬畏很多手段根本不会去想,但是被叶泽提出那个可以判欺君大罪的计划之后,其他人也愈加放飞自我了。
    嗯,他们的很多手段被抓到是要砍头的,但是,前提是他们要先抓到啊。毫不客气的说,在场的人除了叶泽和朱剑秋之外,还真没有菜到能被人抓到的。尤其是吕祖与渡法,两个人就像被叶泽打开了新大门一样,一阵眉来眼去便是一个新计划,写下来递给李忘生之后直把李忘生看得头冒冷汗。
    叶泽仗着年纪小还偷偷凑到吕祖身边瞅了一眼,然后……叶泽抹着汗溜回了自家师父身后,比不过比不过,这才是真大佬啊!果然,这两位都是狼人啊!嗯?他没有说错字,就是狼人,比狠人还狠一点啊!别的不说,光说——你见过拿舍身伪造神迹的吗?嗯,渡法干得出来。
    一个人干不来就多几个人呗,反正他们少林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多几个人一起开舍身选个夜晚,在山里造一场神迹现世还是妥妥的。而且,听说天竺有活佛之说的渡法心思也已经开始活泛了,正和吕祖商量着要不要“找”个“活佛”来,毕竟这种业务吕祖比较熟练嘛……
    咳咳,到此打住,不能继续破坏众位大佬的形象了。
    总之,众人在华山之巅论了三天三夜,纯阳闭山三天三夜。最后因为张九龄朝中事务繁忙实在无法再拖延下去了,众人才堪堪散去,不过众人皆是约定保持联系。
    本来第一天的时候叶泽还会认真地去听于睿三人负责的主计划的制定,但是听了半天之后,叶泽捂着自己差点炸开的脑子跑到叶英身后偷摸摸哭唧唧去了,他真傻,他为什么要去听?那不是找虐吗?!那三位大佬你一个阴谋我一个阳谋,直听到叶泽瑟瑟发抖,从他们那边回来之后叶泽都开始怀疑是自己活得太傻甜白还是他们活得太阴谋论了。
    三天之后,在会场中转了一圈的叶泽已经彻底躺平了,所以说,他当初到底是操的哪门子心啊?果然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就他这点小段位,都不够人家一只手算计的。他算是看出来了,唐老太太看似爽朗,实际上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柳五爷虽然谋略有失,却最是沉得住气,而且擅长以势压人;李承恩平时挺蠢的,但是一旦事涉战事他也是计谋百出,不过,朝堂倾轧他到底还是差了许多,还需张九龄为其保驾护航。
    一场七门会谈下来,叶泽的整颗心已经彻底放下来了,如果这里的这些人都救不了大唐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想通了这一点,叶泽也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他本就是在场诸人的子侄辈,他想套近乎,自然是无往不利。
    而放下了安史之乱之后,叶泽也开始想起那些此前被他忘在了脑后的那些小悲剧了。虽然会谈结束,但是除了朝中尚有事务的张九龄并未有多少人立刻离开。趁着这个时间,叶泽跟叶英报备了一声之后便去寻吕祖了,正巧,李忘生也在。
    虽说疏不间亲,但是吕祖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李忘生的人品也是有剑三剧情作保的,于是叶泽也不遮掩,径直单刀直入道:“吕祖与李掌门可知纯阳内的隐患?”
    吕洞宾沉吟不语,李忘生不由皱眉问道:“叶少侠何出此言?”
    叶泽也不看李忘生,只盯着吕洞宾,沉声道:“您打算如何处置静虚一脉?”
    吕洞宾依旧不语,可李忘生却是不悦道:“叶少侠慎言!静虚亦是我纯阳一脉,何谈处置二字?”
    叶泽怡然不惧地与其对视道:“那李掌门是觉得你们对待静虚一脉的态度对咯?”
    李忘生正要驳斥,却被吕洞宾一扬拂尘止了下来,吕洞宾轻叹道:“贫道知道静虚一脉处境艰难,但他们毕竟是我们纯阳一脉,有劳叶少侠费心了。”
    叶泽自是听得出这是吕洞宾变相赶人,他倒也不介意,毕竟他知道他做的事就是讨人厌的,但是有些话他憋着不说他于心不安,现在既然已经说过了,叶泽自然不会留下烦人,当即拱手告辞道:“叨扰了。”
    不过临出门之前叶泽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吕祖,谢道长当年之事本就是误会,但是静虚一脉如今的处境……您若是不加以引导,日后若是出些什么意外,只怕同门成仇啊!”叶泽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知晓内情的吕洞宾目光陡然一利,但叶泽却是言尽于此,推门而出。
    李忘生此时也终于听出了一些不对,但是不知叶泽与吕洞宾在打什么哑谜,此时也只能束手看着自家师父面上神色变幻。李忘生心中不安,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师父情绪变化那么大了?上一次的时候还是大师兄逃离宗门的时候吧?可是那叶泽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大师兄有关?李忘生心中一时也是忐忑不安。
    而叶泽离开吕祖那边之后转身又去了霸刀。柳五爷对于叶泽的态度不远不近只保持着疏离的礼貌,不过,叶泽本就是长辈,就算柳五爷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他也没什么意见。而且,叶泽暂时也没有把自己暴露在柳五爷面前的意思,只是礼貌地询问过叶炜与柳夕的近况,确定他们一家三口并无任何不好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最后,叶泽去了唐门,唐怀智对于他的来访十分意外,倒是唐老太太还记得他:“你是无意上次带来见过我的那个孩子吧?老身听说枫华谷之战你也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是来问无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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