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方尚宫说的,这尚衣局的手艺不好,还有谁手艺好呢?若是非说尚衣局的衣服不满意,恐怕不是说手艺不好,而是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吧,不过这也不对,尚衣局的大人们,都善解人意,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不可能的,是本王说错了。”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不好意思笑笑:“哪里是我们善解人意,是众多主子大度,不想与我们计较罢了,大家都是替主子们办事,就算主子有什么不满意,也都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没听懂主子的意思,不是吗?”
    “如果所有的人都有方尚宫的想法,恐怕再也不会有什么主仆不和的传闻了。”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看着白兰笑道:“公主看起来也是个宽容示下的好主子,何必有这种感叹呢?下官听闻公主在府内穿衣打扮都十分简朴,这是对的,也应该成为典范,能够把国家的困难在自己身上做改变的,也算是少见了,公主这样的女流之辈也有这种想法,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方尚宫谬赞了,我不过是不喜欢太过奢靡罢了,哪里说得上那些。没给尚衣局添麻烦,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赏赐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那边的。不然,我也不想给尚衣局添麻烦,自己收着就是,平时也穿不了那么多。”白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方青黛摇摇头:“没有,没有,公主的衣服,本来就应该由尚衣局制作,公主何来麻烦一说?再说了,公主穿不穿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做好,以备不时之需。尚衣局的事情,无论事多事少,又不可能休假,所以,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能够帮公主做衣服,才是尚衣局的福分呢。”
    “哪里,尚衣局的大人们手艺精湛,衣服都做的极好,能够穿着尚衣局做的衣服,那才是有面子呢。您看这宴席上的命妇们,哪个不以穿着赏赐的衣服为荣呢?”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点点头:“这些衣服都是赏赐,那是莫大的殊荣,大家自然是以此为荣的,只是,这不是因为衣服是尚衣局所做,而是因为衣服是贵人所赏,公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方尚宫大人有些自轻自贱了,其实尚衣局代表了皇宫的审美和潮流,布料只是一部分罢了,当然,那些布料是贵人所赏,是好事,但是这个皇宫的审美潮流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窥探的,所以,还是有尚衣局一部分功劳的。比如说,吉服,如何在符合礼仪的情况下,做出满足各个人审美的吉服,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了,吉服要求那么多。”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公主夸得,下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吉服虽然需要符合礼仪,但是有很多还是可以发挥的,除非那些不吉利的东西不可用,大部分都还是可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再说了,大家都希望自己可以顺顺利利,有一些好的兆头,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在吉服上用一些不吉利的东西,不是吗?”
    “方尚宫说得对,但是寻常的东西,就比较常见了,太过于常见的东西,就容易重复。”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摇摇头:“这就不对了,譬如曲司饰的衣服,虽然大多都是莲花纹,但是都是有很大区别的,期间搭配,绣法,纹饰,都是有发挥空间的。曲司饰的吉服,从普通女官到司饰,好几件,没有一件是重复的,更何况那些不是很挑剔的主子,可选的,就更多了。”
    “莲花是个好东西,文人有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也有说,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可见,莲花是圣洁高贵的花朵,这样的花朵,自然是好的。而且,莲花也称水芙蓉,我觉得,也有荣华的意思呢。”白兰笑着说道。
    曲莲听到这个,笑着说道:“没想到公主博学多才,下官喜欢莲花,就是因为莲花这个样子,不过下官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公主这些诗句。”
    “曲司饰不必这样自轻自贱,曲司饰也有曲司饰的好,若是把那些东西交给我,只怕我是什么都分不清楚呢。”白兰笑着说道。
    秦艽笑了:“你们何必互相夸赞,弄得好像过于生疏。其实,大家既然坐在一起,就是缘分了,这样来来去去打官腔,也不是很舒服。”
    “秦司衣说得对,这样相互奉承有什么意思,说好听了,本王与公主是主子,说不好听了,大家都是奴才,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的,对不对,何必这样互相气,再说了,大家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也很好,聊那些奉承的事情,就真是生疏了。”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王爷这话才是气了,您也是我们的主子,您拿我们当自家人,可是我们不能过分,过分了,那我们就是僭越了。论官位,王爷公主品级都比我们高,高低尊卑,我们还是懂得的。”
    “方尚宫多虑了,您看满朝文武,何人把本王真的当王爷了?本王早就不在意了,再说了,本王负责的事情,也不像别的王爷,大家看不起是正常的。一个男儿家,居然在忙碌深宫之中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家瞧得起呢?”凤咏苦笑道。
    方青黛摇摇头:“王爷这话说的不对,其实,皇上是因为信任王爷,才让王爷负责这些东西的,这是其他大人都羡慕不来的。您看,所有人出入内宫,皇上都是不放心的,唯独王爷,这难道不是皇上信任的表现吗?”
    “方尚宫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但是大家都是臣子,若是让别的大人做这个事情,只怕别的大人也能胜任。说到底,本王还是个闲人,只有闲人,才会被派来管这些琐碎的事情,您说是不是?像行军打仗啊,灾区赈灾啊,怎么样也不会找到本王的。”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行军打仗有武将,灾区赈灾的话,大的一般派皇亲国戚,小的一般当地文官就可以,怎么会劳烦王爷呢?跟王爷的地位相比,那些才是小事呢。再说了,皇上看中王爷,不舍得王爷以身犯险,才会留着王爷在身边,王爷却如此想,当真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您看,皇上登基没有多久,就亲自去把王爷接回来,这不就代表,皇上看中王爷吗?”
    “那皇上自然是对本王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妹妹嫁给本王了,只是本王更希望可以为国家多做一些事情罢了。您看现在这么多事情,本王却在这忙碌这些小事,有些不甘心罢了。”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摇摇头:“王爷这话说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王爷所做,是帮皇上齐家啊。皇上后宫安定,无后顾之忧,才有精力去治国,才会成为一代明君。再说了,选秀封后等事,本就是国家大事。皇嗣乃国本,王爷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哪有什么不甘心呢?就好像这一字并肩王在外打仗是报效国家,难道夏阁老在都城教书育人为朝廷培养贤良,就不是报效国家了?大家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王爷出自忠烈之家,自然有满腔报效国家的豪情,只是相比在外行军打仗,现在的皇上,更需要像王爷这样,可以帮忙他管理好后方的贤良臣子。”
    “想不到,尚衣局都是有识之士,一个个都见多识广,有才能,难怪,皇上总说尚衣局在宫中是最特别的存在。”凤咏夸奖道。
    方青黛不好意思笑了:“王爷所言,下官才不知道如何去说。皇上说尚衣局是最特别的,可能是因为,只有我朝才有女官这个存在了。其他地方,宫中这些事宜,都有专门的裁缝负责,只有我们,还用女官。”
    “方尚宫有所不知,这种岗位,是最容易鱼目混珠的。您想,总不能要求裁缝全部变成公公吧?也不能要求裁缝日日在宫中,这样的话,来来去去,就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总是不好的。再说了,女红之事,女子不一定不精通。有女官的存在,更说明我朝男女平等,所有人都有途径做官,报效国家,不是一件好事吗?”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点点头:“王爷所言极是,若是没有女官,女子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奉承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是不对的。就像公主,不一样是满腹经纶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是没有错处的。女子若是一个个都只是在家煮饭带孩子,那岂不是娶了个下人,而不是娶一个夫人?像公主与王爷这样,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才是夫妻典范呢。王爷若是娶一个,只会洗衣做饭的,那岂不是给自己娶了个管家?”
    “能够管好家也是好事呢,府内那么几个人,我都头疼怎么管理呢,更别说,一大堆人了。”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这还不容易吗?若是公主找个知根知底,并且信任的人,替公主管理府邸,不就好了?”
    “方尚宫这个主意自然是好的,不过这样的人不好找啊,若是能够找到,像尚衣局女官们这样的人才,我才是真的放心了呢。”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听完,笑着说道:“这还不容易吗?内务府发来了一批女官名单,到时候,公主王爷也来看看,若是看到满意的,到时候直接让她到府内伺候就是。王爷府内的事务少,一定会有女官愿意的。”
    “那怎么好意思?那些都是皇上给尚衣局的女官呢,我怎么好意思要走呢?若是到时候,尚衣局忙不过来,那就是我的不是了。”白兰不好意思说道。
    方青黛笑了:“这事情容易,女官只是借给公主的,若是到时候尚衣局来不及,也会叫回来的。等到公主那边上手了,再把人还回来便是,也不耽误女官晋升,还让公主有个帮手,不是一件好事吗?”
    “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在这先谢过方尚宫大人了。”白兰笑着说道。
    等到两人谈完,凤咏低声问白兰:“你要女官干什么?”
    “我不过是提前说一声,到时候若是陆英姑娘有什么危险,我就以这个理由,把她要过来,这样也方便得多。宫中不比外面,若是出什么事情,不是很方便,所以,还是留一手比较好。我怕因为陆英姑娘和小王爷的关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无法收手的事情,到时候就麻烦了。”白兰低声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一些,我还愁到时候怎么把她弄出来呢。”
    “陆英姑娘的背景,尚衣局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如果出什么事情,皇上要出手,尚衣局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有那一天,不然真的容易出事。陆英姑娘与小王爷的婚约,谁都能想出来,陆英姑娘所做之事肯定和一字并肩王府有关,到时候,一定是会牵连的,我们单纯救出陆英姑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们这个只能当后手,还是要让陆英姑娘不要乱做才是正道。”白兰还是有些为难。
    凤咏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无法释怀,我们也劝不了,难道,我们要说,让她忘掉?这些话,我想很多人都说过了,但是结果呢?所以,还是要陆英姑娘自己想通。她本来完全可以不进宫,是她自己贿赂了内务府的,把自己加入了选秀名单,我费劲才弄出来变成女官,她若是冲动了,一字并肩王这么多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陆英姑娘还是单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想清楚。”
    “那也没办法,那时候,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了,出这个事情,你让陆英姑娘怎么能接受呢?是谁,都无法接受的。”白兰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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