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便先说第五名了,获得第五名的绣品是《出水清莲》,《出水清莲》是哪家小姐绣的啊。”
    钱氏并不需要被压在下面的写着序号和名次的花笺,在她看来,这样只说绣品名称、绣品名次然后再让让这绣品的作者自己站起来的公布方式更有趣些。
    邓琬绣的便是是莲花,她带着羞怯站了起来,向众人施了一礼,道:“拙作能得各位夫人喜爱,不胜荣幸。”
    众夫人捧场的一顿夸赞。
    钱氏接着宣布:“获得第四名的绣品的是《鹦鹉学舌》,《鹦鹉学舌》是哪家小姐绣的啊。”
    取得了第四名的冯城璧本猜测着今日的头名会是徐锦芙,第二名会是李琼玉,第三名便是她自己,不想她绣的鹦鹉只得了第四。
    冯城璧心有不甘,带着不悦站了起来,向众人行了礼。
    钱氏又道:“获得第三名的是《花开富贵》,《花开富贵》是哪家小姐绣的啊。
    久久不见有人站起,空气似乎凝固了。
    李琼玉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怎么可能,她绣的牡丹怎么可能是第三名。
    难道徐锦芙的刺绣真的是亲手所绣?既徐锦芙是头名,那么第二名呢,第二名会是谁呢,除了徐锦芙,难道有人比自己的绣工还要厉害?
    李琼玉大失所望,只觉得拿了第三名太过丢人。
    钱氏又问一遍:“这《花开富贵》是哪家小姐绣的啊?”
    李琼玉站了起来,余光向自己的母亲韩国公夫人扫去,果然,韩国公夫人沉着一张脸,看都不看李琼玉。
    李琼玉强忍着屈辱向众人行了礼。
    这些日子,蓝琪瑶多次得了第一,众人议论说李琼玉当不起“应天府第一才女”的名头。
    今日在刺绣比赛上只得了第三,“第一才女”的名头离李琼玉又远了几分。
    李琼玉心乱如麻,心如刀绞。
    “这取得第二名的,是《孔雀呈祥》,《孔雀呈祥》是哪家小姐绣的啊。
    乔莺儿含羞带怯的站了起来,向众位夫人行了礼。
    乔莺儿心内欢喜,自己之前还不愿意参与这刺绣比赛,如今看来,自己在这刺绣比赛中取得了这么好的名次,力压应天府的一众小姐,这说出去该多光彩。
    有了这光彩,想嫁给哪个公子哥做妾都行啊。
    夫人们大赞乔莺儿心灵手巧,兰心蕙质,必然是个温柔贤淑的姑娘。
    乔莺儿好不得意,不过还是有些暗自遗憾,若是能得了头名,那岂不是更光彩。
    徐锦芙早早就竖起耳朵听自己的《赤芍》会获得第几名,听大伯母钱氏念了五名四名三名二名,都不是她。
    第二名公布后,徐锦芙产生了焦灼的怀疑,《赤芍》能够拿第一吗。
    “接下来便是头名了。” 钱氏决定换个方式公布,“锦芙,你且站出来先向夫人们行礼吧。”
    徐锦芙一时间喜不自胜,故作矜持的站了起来。心内好不得意,纵然是亲自绣,这头名也是自己的。
    “这头名作品啊,” 钱氏故意慢腾腾的念道,“就是这幅《雪白团子》,这幅刺绣技艺高超,配色高妙,图案别致,我再请众位看一眼。” 钱氏说着,展开了那方绣着小白猫的帕子。
    众人又将眼光移了过去。这小猫绣的太出神入化了,徐家二小姐的绣技确实了得。
    众人的称赞不绝于耳。
    徐锦芙呆住了,这猫并不是她绣的,她绣的是一幅芍药。
    胡夫人恭维道:“锦芙,你可真是厉害,这幅《雪白团子》,用了那么多种针法不说,配色更是厉害,竟然把十余种白色配在一起。你可得给夫人小姐们传授传授。”
    徐锦芙呆若木鸡。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徐锦芙。
    徐锦芙张了张嘴,已经由不得自己。
    就说这《雪白团子》是自己绣的又何妨,又不是她自己说的她是头名。
    徐锦芙定了心神:“这幅刺绣,我用了八种针法,这些针法都是我研习刺绣古籍习得的”
    众人面面相觑。
    “锦芙,你可不能藏着掖着,这幅《雪白团子》,明明用了十几种针法。” 韩国公夫人苏氏认为徐锦芙故意藏技,强笑着打趣徐锦芙。
    徐锦芙有些尴尬,说不上话了,在她看来,用八种针法已经很多了,怎么这幅绣品居然用了那么多,那她怎么说的上来。
    徐锦芙说不上来话的瞬间,钱氏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手上的花笺,目光掠过的一瞬,愣住了。
    被压在下面的花笺露出了下面的一截儿,那一截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八号,徐琳琅。
    等等,八号不是那副雪白团子吗,那副雪白团子不是徐锦芙绣的吗。
    八号怎么会成了徐琳琅。
    方才,丫鬟共给了钱氏两张红色花笺。
    第一张花笺上标注的是的绣品序号和绣品主人,是方才丫鬟们收绣品的时候做的标记。
    第二张花笺上,只标注了绣品序号、绣品名和绣品名次。
    钱氏公布名次的时候,看的是第二张花笺,根本未曾看第一张花笺上的名字。
    钱氏又看了一眼上面的花笺,第一行,赫然写着:头名八号 《雪白团子》。
    钱氏愕然,方才在评鉴这些绣品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这幅《雪白团子》是出自徐锦芙之手。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思想,公布的时候,见这幅《雪白团子》赫然居于第一,钱氏想都不想,直把徐锦芙叫了起来。
    不想,这头名,竟然是不通刺绣的徐琳琅。
    钱氏在下面的花笺上寻了徐锦芙的名字,是七号。
    钱氏冒出一身的冷汗,她怀疑是自己的公布出了错,更怀疑是丫头们将徐琳琅和徐锦芙的名字写错了位置。
    夫人们已经夸赞起了徐锦芙。
    还有几个向徐锦芙询问那副《雪白团子》上的针法配色。
    钱氏瞧了眼徐琳琅,还好,那乡下丫头也无什么异样,
    钱氏暗想,可能确是丫鬟写错了名次。否则的话,这徐琳琅怎会一声不吭。
    就算这《雪白团子》真的是徐大小姐绣的,想必她也不敢声张了,想来也是,若是她敢认了这头名,谢氏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呢。
    上午谢氏可就是因为她送的《濠州州山水图》压了徐二小姐的《松鹤图》不悦呢。
    她若是还敢压了二小姐的风头,谢氏定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哼,就算是自己念错了又如何,谅她也不敢声张。
    钱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喝了口压惊的茶水,就见曹国公夫人走到她面前。
    曹国公夫人是李瑱瑱的母亲,李瑱瑱的绣品并没有取得前五名,所以,方才钱氏并没有念李瑱瑱的名次。
    曹国公夫人边伸手拿过了那两张花笺,边对钱氏道:“方才我没有听到我家瑱瑱的名次,现在过来看看。”
    “公门六玉”里有五人参加了刺绣比赛,唯有李瑱瑱和徐琳琅没有进入前五名,曹国公夫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挂不住归挂不住,曹国公夫人还是想看看李瑱瑱的名次,看看是否和别人差的远。
    钱氏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若是是江夏候夫人或是南雄候候夫人过来拿这花笺,她定然会将二人叱责一同,在二人看花笺之前将花笺夺过来。
    可过来拿花笺的人是曹国公夫人,这里的任何一位国公夫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钱氏暗暗祈祷曹国公夫人看了李瑱瑱的名次后眼神不要乱扫乱看。
    曹国公夫人打开看了上面的那张花笺,见上面只有序号、绣品名和名次等,并不能看出哪个是李瑱瑱绣的。
    曹国公夫人又翻到了下面的花笺,曹国公夫人在另一张花笺上找到了李瑱瑱的对应绣品。
    李瑱瑱的绣品是第六名。
    还好,是第六名,不至于和别的公府的小姐们差距太大。
    曹国公夫人心里舒服了些,顺眼瞧起了别的姑娘的成绩。
    钱氏几欲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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