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勉强?”
    “没有啊。”
    基米尔:“你不喜欢我吗?”
    “哪里有。”
    “那你说爱我。”
    “好吧,我爱你。”
    “太勉强啦。”
    “真的爱你啦。”
    安慰了某人一晚上,心力憔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实在爬不起来。直到闹钟响过三遍,太阳明晃晃照进屋子里,某天使才在房间里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背包:“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他噼里啪啦弄翻了什么罐子,水泼了一地,又急忙忙去拿抹布,来来回回无数次,直到把小姑娘吵醒,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瞎忙。
    大天使跳过来,抓起裙子往她头上套:“我的课,不准迟到。”
    莉莉娅:“……”
    她拉下裙子,把脑袋钻了出来,混乱间手指勾到了线头,用力扯开,抬手一看,左手无名指上那亮闪闪的是什么?
    银色指环,镶着一圈小小的钻石。
    “求婚戒指。”某人翻箱倒柜拿出条项链绳,穿过戒指,帮她戴到了脖子上。
    小姑娘呆滞着:“你不是说要我买吗?”
    “骗你的呀。”
    大天使嗷呜亲了她一口。很奇怪的亲法,他张嘴往她脸颊上咬了口,唇舌蹭过去,弄得脸上湿漉漉一片。
    他还问:“惊不惊喜呀?有没有咻的一下跌落云端,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大天使怀里的幸福感?”
    莉莉娅:“……”
    小姑娘嫌弃极了,抬手抹了抹,终于爬起来去了浴室。
    起床气爆棚的莉莉娅不怎么搭理人,一路上都不说话,只沉默地飞着。这大概和大天使想象中的订婚生活不大一样,他缠了她一会儿,开了一通乱七八糟的玩笑,终于还是小心翼翼道:“你生气了吗?是不是我昨晚太粘人了?”
    “没有啊。”小姑娘揉揉脸,扯出一个笑容。
    这当然骗不过敏感的大天使。基米尔扑腾着翅膀团团转,好半天才想起一件可以讨好小姑娘的事:“对了,我给你买早餐,你先过去。”
    莉莉娅来不及制止,某人已经飞得没影了。她只得自己先去了教室,期间反思了无数次刚才的笑容是否过分僵硬。“是不是要笑得像太阳花一样才能骗过他啊?”
    在基米尔请假的这些天里,已经有多份退课申请递了上去。不及格重修和退课重修可是天差地别,在能争取的情况下,谁也不想自己的档案里有个不及格的分数。
    依然是那间教室,在楼层的尽头,窗外树木遮挡着,光线有些暗淡。扇形的小阶梯,小小的房间里只在二三排坐着人,原本拥挤的课堂剩下了不到十位学生。
    莉莉娅站在门口时便吓了一跳,某种悲伤夹杂着不忍浮出了心头。她虽不是什么好学生,但也看不得精心准备的课堂上无人听讲,那种失望和无力总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怎么这么少人?”看到了认识的亚瑟,她悄悄坐过去,问起了情况。
    “你没收到通知吗?”亚瑟很惊讶,“昨晚下发的,学院同意退课了,但学分为零,不能补选。”
    “为什么呀?”
    “都闹出这么大的事了,总要做退让的嘛。”亚瑟压着声音,那幽幽的调子听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莉莉娅又出了门,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徘徊着。这里实在有些偏,在整条走廊的尽头,紧贴着安全通道,树木的阴影从窗户外投射进来,没有人时只能听见夏季的蝉鸣,有些空洞,有些凉意。
    昨晚她不在宿舍,没收到信很正常,那基米尔呢,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是什么心情?
    等了有一会儿,小姑娘无意识地捏着胸前的戒指,她看见那些日光,以一种暗沉的光影打在木制窗台上,周围是细碎的沉屑,带着点阴影处荒凉的意味。
    “发什么呆?”
    纸袋在她面前晃了晃,基米尔仍笑着,说:“你会喜欢甜面包吧?给你买了巧克力甜甜圈。”
    莉莉娅看着他,一时没有接话,巧克力的香甜和面包松软的味道漫溢在鼻尖,他又塞给她一个纸杯,里面是苦苦的黑咖啡。
    “没加糖也没加奶,不许睡觉哦。”他说。
    “请等一下。”在他转身进去前,莉莉娅叫住了他。
    基米尔回过头,柔软的短发在阳光下显出略微栗子色的光泽,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碧绿的瞳仁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懒洋洋地透着点光。
    小姑娘觉得自己在问一个相当沉重的问题:“你知道很多人退课了吗?”
    “啊,”基米尔应了声,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稍稍低头整理了下领带,“知道。”
    “那你……”
    他又抬起头,似乎带着些歉意:“你也不想来的,对吗?你之前找过教务处。”
    莉莉娅呆滞着:“你怎么知道?”
    他又笑了下,示意她快些进去:“那这是你听的最后一节课了,要认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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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窥镜理论
    基米尔指望着莉莉娅最后一节课能够认真听讲,但这显然是种奢望。
    小姑娘心情沉重,满脑子都是这课这么难,这么无聊,这么枯燥,老师还这么严格,为什么还有6个人没有退课?之前和学姐在课堂上对峙时,明明没有一位同学站出来声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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