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府上探视方被发现。
    随奏折附上大夫诊断结果,并声称所幸回光王府后从未接触过外人,眼下只封了光王府,命大夫加紧医治,外人不得随意进出。
    罗小义自小道安排人马送走李砚,返回时在光王府后门看见正在安排兵马布防的伏廷,上前与他低语:“三哥,这回可是欺君罔上啊。”
    伏廷说:“我有数,都安排好了。”
    何况除了他们知道内情的,中原之人对北地的瘟疫闻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
    若有可能,他也不想行欺君罔上之举,但yin谋当前还光明磊落,与蠢没什么区别。
    罗小义还是不大放心:“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圣人解决了眼前立储的困境,或是数月后过问起病情,总要给个结果不是。”
    伏廷和栖迟商议时,本就是将之用作缓兵之计,为的不过就是这拖延的一段时间,届时要做何安排,再见机行事。
    他忽而问:“你不奇怪圣人为何突然如此巩固皇权?”
    “我奇怪有何用,我又不知圣人是如何想的。”罗小义低低道,实在是不敢多说圣人什么,心里却是早已暗自腹诽过多次。
    “既有势力威胁朝廷,或许与我们之前的事有关。”
    罗小义一愣,看看左右,凑近道:“三哥是说那与突厥勾结的势力?”
    他颔首:“推测罢了。”
    点到为止,说完便进了府门。
    栖迟刚吩咐秋霜将商队所购之物暂且压下,走出房门,正好撞见他迎面走来。
    他换过了军服,绑着袖口,胡靴紧紧缚在腿上,走到跟前,看着她,转了一下手里的马鞭:“该回去了。”
    在光州无法久待,要做什么应对都是在北地更为有利。
    栖迟点头,毫不犹疑地说:“我跟你回去。”
    伏廷看着她:“我以为你要留下做个样子。”
    毕竟说起来她的侄子眼下正病着。
    “我随你走,”栖迟说:“以后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伏廷看着她,心头如被一戳,大步过来抓了她的手,低声说:“那就跟紧了我。”
    第八十八章
    自中原入了北地, 一路深入, 天转凉,风也转烈。
    一片荒林里, 李砚身着北地军士所着的普通胡衣,混在护送他的人马当中,默默坐在树下等待着。
    赶了多日的路, 他此刻一身都是尘灰,就连鞋面也快要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等到午后, 才见到一行人自远处而来。
    李砚抬头看了过去。
    一行皆是胡人,骑着马挽着弓,有男有女, 很快便到了林子外。
    为首的马上坐着仆固京,后面跟着孙女仆固辛云。
    老人家下马后快步走入林中,向李砚见礼:“世子久等了, 请随我入部中。”
    他们早已接到大都护暗中递去的命令, 为免去麻烦,李砚如今不适合在瀚海府露面。仆固部居于边境, 又地处偏僻,正好可以让他暂时落脚。
    李砚起身, 看了看他道:“还是别叫我世子了。”
    仆固京虽不知详情, 但伏廷是吩咐过的, 称了声是,改口道:“请郎君随我们启程。”
    李砚跟随他出了林子。
    上马时,仆固京见他一语不发, 好端端的一个白净少年,脸上却露出无比深沉之色来,便出言宽抚了一句:“郎君不必挂怀,不管是出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你想想咱们这北地不是也从困境里走过来的?”
    仆固辛云自恃比他大几岁,也接了句话,少不得要带着赞扬之心提一句伏廷:“祖父说得对,何况还有大都护在。不是说郎君连突厥兵都面对过了,又能有什么比战事更严重。”
    李砚只说了句:“走吧。”再无其他。
    曾经他也以为面对过的突厥便是绝境了,如今更大的绝境却是来自于他们世代效忠的天家,甚至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
    数日后,瀚海府城外。
    栖迟坐在行驶的车内,刚刚看完了李砚叫人送来的信,知道他已在仆固部安稳落脚,才放了心。
    占儿坐在她怀里,伸出小手来,从她手里抢了信去扯着玩儿了。
    窗格帘布被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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