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了国恨。
    伏廷便是如此。
    这些事,她竟是至今才知晓。
    ……
    罗小义再进去一趟,大夫已经开具好yào方,走了出来,面朝栖迟又见一礼:“军医医治得很彻底,为今之计,唯有等大都护醒。敢问夫人,可还是要按您先前的要求来配yào?”
    栖迟眼睛动了动:“自然,只要他能醒。”
    大夫称是,退去了。
    罗小义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勉强挤出丝笑来,故作轻松道:“有嫂嫂在我是最放心的,都说有钱好办事,三哥肯定会没事的。”
    这话说着倒像是给自己定心,因为栖迟看着比他镇定多了。
    栖迟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根本没在意,转身揭帘,回去帐中。
    里面多了一阵yào味,她脚步轻浅地走到榻边,低下头看着他。
    “三郎?”
    低低的一声呼唤,没有回音。
    她手扶在榻边,缓缓蹲下,盯着他的侧脸。
    原来这样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男人,也有可能会失去。
    说不定一个凶险,他便不在了。
    ※
    一阵北风吹过营地。
    李砚坐在火架子旁,远远看了一眼中军大帐,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灰白干裂的土地。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姑父也会倒下。
    姑姑曾跟他说,要把姑父当做父王看待,这么久以来,似乎真习惯了将姑父看做父王般的存在了,如今看见他受伤,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李砚拿出那柄伏廷送他的那柄匕首,割开胳膊上缠着的布条,那点伤快好了,他不想再缠着包扎。
    衣摆上忽然落了一副黑乎乎的膏帖子,他抬头看着来人,又看见另一头站着冲他见胡礼的仆固京,知道她是仆固部首领的孙女。
    “祖父让我拿来的。”仆固辛云在部中从未与他说过话,只记得他是大都护夫人的侄子,什么世子。她正情绪不佳,也没见礼。
    眼下人人都担心着大都护的情形,仆固京也是想给她找点事做,刚好看见李砚坐在这里的动作,还以为他是在独自换yào,便打发了孙女来送张部中的膏yào。
    李砚将膏帖子递还给她:“多谢,我不用了。”
    仆固辛云心不在焉,已经想走了,没接:“用就是了,汉人一点伤总要养很久。”
    李砚觉得这话是在说他太过娇贵,但他经历此劫,便再不想娇贵下去了,放下膏帖子说:“不是所有汉人都那样,我姑父就是最好的例子。”
    听他说到伏廷,仆固辛云眼睛泛红,看了眼远处的大帐,嗫嚅道:“大都护不一样,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北地的天,是天上的鹰……”
    话到此处,她一扭头走了。
    李砚却听明白了,她是说,他姑父是不会说倒就倒的。
    他又看向大帐,栖迟站在里面侧影纤秀。他身一动,想起身去与姑姑说几句话,又坐了回来,还是觉得让她陪着姑父好。
    远处,仆固京拍着孙女的肩,用胡语宽慰她,低低地说着,担心她还惦记着大都护。
    仆固辛云摇头,大都护连孩子都有了,她还惦记什么呢?但这样的一个英雄怎能倒在du上,不可能也不应该,更不值得。
    ※
    大夫接连诊治了好几番,送yào的快马伴随着送军情的快马终日踏入营中。
    入夜时分,又是几个派出营地的斥候快马返回。
    罗小义刚躺下就听见动静,马上起身,一边套着甲胄一边走出营帐,外面斥候已经等着了。
    “有什么事快报!”如今伏廷躺着,他便暂代了一切军务,不得不雷厉风行。
    斥候一抱拳,当即接连禀报——
    没有追到突厥右将军阿史那坚;诸位都督仍在前线与突厥作战;外面有传言说大都护久不露面是受伤不治了,突厥恐有反扑态势。
    “娘的,这不明摆着动摇军心!”罗小义朝中军大帐看去。
    帐中仍然亮着灯火,他嫂嫂连日来就住在帐中,三哥还没醒。
    他一咬牙,发话道:“去前线传令,就说我即刻领兵去支援,奉的就是大都护的军令。”
    斥候领命而去。
    ……
    中军大帐里多添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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